見她就要走出門,甯卿不解地問她:“要去哪裡?”
“我去找桑晚。”顧婉說着這話,便擡腳跨出了門檻。
甯卿感覺自己心中的某一處似乎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顧婉往前走了兩步,似是突然覺察到了什麼一樣,回頭看着他,笑道:“我去給她送些紫竹。”
甯卿聞言蹙眉,為何要去送紫竹?這島上到處都是紫竹,為何還要給她送去?
轉而一想,他便明白了。
還沒上島的時候就聽她時常念叨,紫竹不僅僅是一種竹子,也是一種藥。那藥效如何,想來就是她要去給顧桑晚送紫竹的用意了。
因此,他隻是以一臉淡漠的神情回複她,并沒有再阻攔她。
顧婉一個人去了顧桑晚的家中,見她正坐在花園裡的涼亭裡吃水果。靜石桌上放着兩個茶杯,想來剛剛蘭逸塵在的,因為她的到來回避了。
“姐姐快來”,顧桑晚見了她,忙笑着招呼。
顧婉過去坐下,聽她說道:“我本來還想去找你的,隻是身上酸乏的厲害,又不想走動了。”
聽她這話,顧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将帶來的紫竹交給她。
“用這紫竹根一大握,加水濃煎溫服。用大罐,多加水,直到煎出濃汁,喝了就好了。”顧婉解釋着說道。
她是個大夫,她說的方子,顧桑晚自然相信,于是欣喜地接了紫竹,口中回道:“謝謝姐姐了。”
她昨兒隻是說身上酸軟,倒不想她今天竟然送了藥來,果然是個極有心的。
隻是不想,她的話音才落,忽又聽顧婉說道:“不過呢,有些事情,我知道節制起來可能不太容易,但該節制的,也不能太肆意了。”
她這句話,讓顧桑晚臉色一怔,待明白過來之後,一張臉霎時紅到了脖子根兒。
她這是說什麼呢?
顧婉見她這副羞臊不已的模樣,隻笑了笑,沒再說話。
這種事,她也是過來人。昨天聽顧桑晚說腰酸腿疼,身上乏的厲害,她作為醫生,職業天性讓她對任何病症都敏感。然而見顧桑晚好好的,臉色紅潤,并沒有哪裡不妥的地方。因此,仔細想想,便能明白是何種情況了。
兩人成親時間并不長,在一起難免要激情蕩漾了一些。
顧桑晚心下難堪,又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說道:“倒是沒想到,這遍地都是的紫竹,竟然還有這等功效。”
“那是自然”,顧婉順着她的話回道,“除了能治腰膝酸軟,還能治氣血瘀滞和狂犬咬傷。”
“還能治狗咬?”顧桑晚饒是十分有興趣地問道。
顧婉淡笑着點頭,又囑咐她:“等你晚上就按我說的煎了濃湯喝下,保管明天就好了。”
顧桑晚心裡依然糾結,但也利索地答應了她的話。
随後,她沒再說話,然而顧婉卻見她的臉上似是帶着幾分遲疑之色。
“怎麼了?”顧婉問道,“有心事?”
顧桑晚聞言擡頭看她,猶豫了一下,便湊近了她說道:“姐姐,我結婚時間也不短了,但是為何,一直沒有身孕?”
這是困擾在她和她夫君心頭的一件大事,即便蘭逸塵什麼都沒說,但她卻能夠感受的出來,他很想要一個孩子,她為他生的孩子。
她也很想為他生一個孩子,隻是這許久過去了,卻一直沒見動靜。
顧婉恍然,原來是為這事。
“這種事,急不得,隻要不是婚後多年都不孕的話就沒事兒。”顧婉勸慰她說道。
懷孕這種事,确實要看機緣,并不是那麼容易就懷上的。他們成親的時間雖然不短,但也不算長,到現在還沒懷上,并不能說明什麼。
隻是,都這麼久了,還沒有動靜,的确是有點晚了。她當年大婚之後,三個月内就有了第一個孩子。
顧桑晚長歎一聲,接着說道:“我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但這心裡,總覺的影影焯焯的。”
她久未有孕,蘭逸塵不但沒說什麼,反而還安慰她說不着急,但她卻明白,哪裡是不着急?隻是不想讓她難過而已。
“你很想要個孩子嗎?”顧婉又問她。
之前還說想回去原來的世界呢,如果在這邊有了孩子,那可就更走不了了。
顧桑晚又是一聲歎息,臉上盡是無奈之色。
她就算不想要也沒辦法,何況,她其實也挺想要的。
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當時機成熟了的時候,就會想要為他生一個孩子。
他們兩人曆經千辛萬苦才走在一起,她不想因為子嗣的問題,而與他之間産生了什麼不愉悅的因素。
“我确實,挺想要一個的。”顧桑晚回道。
顧婉又安慰她:“先别着急,慢慢來,時候到了,自然就能有的。”
言罷,她忽又說道:“你要是還不放心的話,那我給你看看如何?”
她行醫多年,本是個外科醫生,但在這裡也學了不少望聞問切的法子,多少能看出點東西。
顧桑晚正有此意,聽她這樣說,忙點頭道好。
顧婉靠近她身邊坐着,讓她把手放在石桌上,開始為她診脈。
“你以前不是個中醫吧?”顧桑晚見她竟然還會診脈,不無詫異地問道。
顧婉點頭:“我是個外科醫生,隻是來了這裡幾十年,該學的也都學會了。”
顧大夫的醫術聞名遐迩,無人能出其右,她與顧大夫互為師,從他那裡學到的東西數不勝數。而甯卿的師父玄虛子更擅長制奇藥,見識多了,即便不留心去學,也能通曉一二。更不用說她還有個天才兒子,多少疑難雜症在他手中都能藥到病除。
“你可真厲害。”顧桑晚由衷地贊歎,見顧婉不再說話了,她也便沉默了下來,讓她凝心診脈。
顧婉要給她診脈瞧瞧,本意隻是為了勸慰她一番,讓她安心,不要整日裡胡思亂想的,但卻不曾想,診了片刻,竟是察覺出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她剛剛開始為她診脈的時候,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但漸漸的,顧桑晚發覺她臉上的笑變的越來越淡。
“怎麼了?”她匆忙問道,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