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快給俺兄弟看看吧。”一漢子着急說道。
齊大夫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仍然慢悠悠地在傷者身上查看了一番,之後起身,擦了擦手,說道:“擡走吧,治不了。”
擡人來的三個漢子霎時瞪大了眼睛,治不了?啥叫治不了?
“大夫,你還沒治呢。”另一個漢子又說道。這個看似脾氣比較急躁,語氣也不甚友好。
齊大夫隻是回頭瞥了他一眼,随即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向着旁邊排隊等着診治的人說道:“下一個。”
剛剛那脾氣急躁的漢子見狀,當即便要去問個究竟,但是被最先說話的那個拉着勸住了。
“好了,二弟,咱們還是擡着三弟再換家醫館看看吧。”
然而,正當他們要去擡人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等等。”
顧婉喊着話,便上前,看向齊大夫問道:“你為何不治?”
齊大夫擡頭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口中冒出:“無知小兒!”
顧婉才不管他說的是什麼,她隻知道她現在十分氣憤。明明能救,他身為一個大夫,為何不救?
對,那幾個人看起來是衣衫褴褛,是不像有錢的樣子,但是作為一個大夫,難道就因為病人沒有錢,就不為他們治療?生命是無價的,生命是平等的,他怎麼能這樣?他怎麼能!算什麼大夫!
“明明有救,你為何不治?你這是白白浪費最佳救治時間你知道嗎?”顧婉又逼問道,“難道你這個大夫就是這樣當的嗎?”
顧婉越責問越生氣,她想要當大夫還當不上,他倒好,身在其位,竟然敢如此懈怠傷患!
“小娘子。”旁邊有人伸手拉了顧婉一下。
但是顧婉才不理會是誰拉了她,直接将那人揮開,指着齊大夫問道:“你治還是不治?你應該很清楚,隻要他走出了這裡,一定會沒命!”
齊大夫看着顧婉,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過了會兒,他突然冷笑一聲,起身看着顧婉,大聲說道:“這麼嚴重的傷勢,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
這個黃毛丫頭,竟然敢挑戰他?活的不耐煩了嗎?
齊大夫怒目圓瞪,顧婉也不甘示弱,直接笑道:“真是可笑,自己救治不了,不承認是自己無能,竟然還說是傷者該死。”顧婉說着這話,又是一聲笑,“呵,可笑啊,真是可笑!”
這下,齊大夫徹底被激怒,指着地上躺着的傷者大聲喊道:“好,很好,你來治,那你來治,你要是能治好了,我跪下給你磕頭叫爺爺!”
“好!”顧婉立馬喊道。
“要是你治不好,你給我磕頭叫爺爺,立馬滾回家去!”齊大夫又喊道。
“好。”顧婉又一口答應。
今天這個爺爺,她是當定了!
她就要讓這個目中無人還沒有醫德的人看看,到底什麼才叫大夫!
周圍的人見狀,都暗暗咋舌,這個小娘子,真是膽大包天,自不量力啊。就她這小小的年紀,哪裡能看病救人?何況還是被齊大夫宣布為必死之人的人。這齊大夫雖然醫術比不上顧大夫,但也是不賴的,要不然也不會進了“春回堂”這等地方。
“這小娘子,看不出這些人是山賊還是咋的?”一排隊等着看病的婦人悄聲向身邊的問道。
被問到的人搖搖頭:“這個誰知道,不過八成是不知道的,要不然她敢?”
連山賊的病都敢治,啧啧,這個小姑娘,可真是不一般,難道就不怕治不好了被這些山賊滅口?
算了,這些事情他們管不了,還是等着看熱鬧吧。
顧婉走到那傷者身邊,頭也沒擡地問道:“什麼時候傷的?什麼東西傷的?”
旁邊站着的三個漢子自從被顧婉喊住之後,就一直呆愣地站在那裡看着她,此時被她問了,這才趕忙回過神來。
“背後中了一箭,被大刀砍傷了前面。”三人中最穩重的一人說道。
顧婉點了點頭,又低頭将傷者的滿是血的外衣拉開,随後起身說道:“你們擡着他,跟我來。”
那三個大漢一聽有人能救,自然是言聽計從,擡起傷者就跟顧婉進了裡面。
而齊大夫也扔下滿堂的病人,跟着進去了。
這麼嚴重的傷勢,前兇的刀傷還算可以救治,但是背上的那箭傷,離心髒隻二指的距離,他就不信了,這黃毛丫頭真能給治?他倒要過去看看,看着她是怎麼跪下給他磕頭叫爺爺,又是怎麼滾回家去的!
齊大夫進來的時候,顧婉自然是看見了,但是她這技能,可不是他看上一眼就能學會的。讓他看看又如何?正好也讓他看看,她是怎麼救人的,讓他輸的心服口服!
顧婉讓三個漢子将傷者給擡到了桌子上,随即她穿上隔離服戴上手套,從醫箱中拿出各種用具。
哼,真是不自量力!齊大夫暗道。以後拿出這些刀子剪子就行了嗎?
一旦換好了裝備,顧婉就心無旁骛,現在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将這個傷者給治好。
她不但不能讓他死,還不能讓自己輸!
“你們都站在五米之外,不要靠近。”顧婉大聲說道。
傷者的傷勢雖然嚴重,但是隻要處理好了,不會有問題的。
她早就看出來了,兇前的傷口沒什麼大礙,清潔之後再縫合就沒問題了。但是難就難在背上的箭傷,因為靠近心髒實在是太近了,她必須要全神貫注,十分仔細地去拔箭然後清創,如若不然的話,哪怕隻是一丁點的失誤,都有可能使這人喪命。
顧婉先是用紗布将他身上的血迹都清理幹淨了,随即又用棉花給他清洗傷口,再撒上讓鋪子裡的小夥計拿來的止血藥,前面的傷口便處理的差不多了,隻等着過會兒縫合上。
接下來,就是最難處理的箭傷。
齊大夫在一旁看着,唇角揚起,露出一抹輕蔑的笑。他就說吧,那麼嚴重的傷勢,看她怎麼辦。
光是前面的傷口,她以為現在給撒上止血藥就可以了嗎?就算血止住了,暫時人死不了,但是沒幾天之後,這人也會因為傷口潰爛而死。
這毛丫頭,他就說吧,純粹的找死!
齊大夫心中想着什麼,顧婉不知道,她現在正在脫掉染滿血的手套,換上一副新的。
換完之後,顧婉深吸一口氣,準備取出箭頭。
箭頭不同于一般的利刃,頂端帶着倒刺,如果貿然拔出的話,牽動皮肉,一定會累及心髒,那樣的話,就全完了。
“等會兒可能會很疼。”顧婉向那傷者說道。
傷者原本已經陷入昏迷,但是之前的那番動作,硬是讓他疼醒了過來,此時聽見顧婉這麼說,蒼白滿是臉上露出一笑,說道:“小娘子放心,這點疼不算啥。”
顧婉點點頭,她并沒有說破,這可不是一點點疼,這點疼,都有可能讓人活活疼死。因此,她絕對不能冒險,必須先打麻藥。
心裡想着,顧婉将醫箱裡的最後一支麻藥取了出來。
這支麻藥,用完之後就沒了,再也沒有了。沒有了麻藥,以後的手術可要怎麼做?
不過這個時候,她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想這麼多,她唯一的目标,就是把這人救活,一定要救活!她不但是在救他,也是在救她自己!
那傷者不知道顧婉要做什麼,隻見她拿起一根細細的筒子,筒子頭上還帶着針。不過不管她做什麼,他都相信,她一定是在救他。
針紮入皮膚的刹那,傷者臉上又露出一抹笑容,這小娘子說的,他還以為多痛,就這點小痛,和撓癢癢差不多。
但是沒一會兒,他就驚奇地發現,好像他剛才被紮的地方,沒有了知覺。
麻藥的藥效開始了之後,顧婉便拿起剪子和鑷子,先是将箭頭周圍的皮肉剪開,随即慢慢地,沿着箭頭插進去的方向剪開,小心地避開心髒位置,最後再将箭頭拉出。
箭頭被拉出的刹那,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成功了,沒有傷到心髒,她成功了!
接下來,隻要縫合好了,再打上抗生素,護理得當的話,一定會沒事的。
但是在一旁看着的齊大夫,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
這個毛丫頭,到底用的是什麼方法?竟然如此直接?如此粗野?
難道她不知道,這種方法是能把箭頭取出來,但是取出來之後,整個人也都廢了嗎?這種做法,無異于殺雞取卵。呵呵,她可真敢想啊。
不過這樣正好,他就在這裡等着,等着這傷者失血而亡,等着這傷者因為周身的皮肉暴露潰爛而死。
拔出箭頭之後,顧婉便用針線将傷口全部縫合上,之後又上了藥,用紗布包紮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便将手套和隔離衣脫了下來,又看向那幾個漢子道:“等會兒就可以回去了,不可以大動作,傷口不能沾水,不能吃發物。”
那幾個漢子站在一旁看着,早已經目瞪口呆。他們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受傷是家常便飯,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大夫是這樣治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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