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萱若想要的,我給不了,也給不起。∥?#我是她的師兄,是她的兄長,這一點,早在十年前她便知道了……若是無事,我先走了!”雲逸淡淡說完,便漠然離去。
宸王看着雲逸遠離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而去。對于雲逸的心思,他比誰人都清楚,也正是因為太過清楚,才無法相勸。
情之一字,旁人越是相勸,隻會一次又一次加深心中的執念,隻能靜待歲月長河将其緩緩沖淡,若是雲逸能夠被萱若的深情打動,那便是最好不夠,若是不能,隻希望上天還能賜予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來撫平雲逸的傷口。
天機閣衆人有條不紊地将夜鷹暗衛滅除之後,就地挖了個大坑,将敵方的屍體丢入其中,就地埋葬。而己方的戰友屍首,則由幾人擡着,快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此處的戰鬥已然劃下一個句點,但星木他們戲弄納蘭夜的序幕才拉開,納蘭夜如同一隻逃逸的小獸一般,在星木等人的“圍堵”之下,輾轉反側,直到暮色落下,才狼狽不堪地從逃逸到了北城門口。
北城門口職守的士兵本已将城門關上了一半,見到狼狽不堪的納蘭夜走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呵斥道:“去去去,城門已經關了,想要進城,等明天吧!一個臭要飯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納蘭夜被就因為被星木等人故意的戲弄而憋了一肚子的氣,終于逃出了生天,已然疲憊不堪,饑餓難忍,卻見一個蝼蟻般的城門守衛都敢對自己冷嘲熱諷,當下氣不打一處來,幾步沖上前就給了那守衛一個巴掌,怒聲喝道:“誰給你的狗膽,居然敢對本宮如此說話?”
“你,你居然敢對本大爺……”那城守何曾想到自己居然會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個耳光,才要上前對納蘭夜拳打腳踢,卻蓦然看見一枚金燦燦的令牌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當下一雙渾噩的眼珠子頓時擠了成了鬥雞眼,哆哆嗦嗦地開口結巴道:“太……太子……”
“奴才等參加太子殿下!”一衆城門守衛頓時齊齊跪倒在地,尤其是那個之前不小心罵了納蘭夜的守衛,更是渾身顫抖着不敢擡起頭來。
“太子殿下,奴才等已經再次恭候多時!”有太子府的護衛上前小心翼翼地對納蘭夜說道。
“把此人給本宮拉下去,亂杖打死!”納蘭夜通紅着一雙眸子,陰沉地開口說道,“給本宮準備一輛馬車,本宮要入宮!”
“是!”太子府的人之中走出兩人,便要上前拉過那守衛。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啊!”那守衛臉色蒼白,神情絕望地開口求饒着。
隻可惜,納蘭夜卻是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徑自上了下人為他備來的馬車,連一個眼神都不曾賜予那名守衛。
随着馬車的絕塵而去,那名守衛已然被人按在了地上,亂杖責打起來……
城門口的百姓們在看到這一幕時,皆是面容忐忑地暗忖着,這樣的一個儲君,他日登基之後,對納蘭皇朝的百姓來說,不謂是一件極為不幸的事情,不管哪一個朝代的百姓,都希望自己國家的君王愛民如子,而如此草菅人命之人,怎能奢求對方能夠為民造福?
“太子殿下,你是否需要先回府梳洗一番?”趕車的護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雖然他細心地在馬車之内準備了吃食,但太子這樣一番模樣,終歸……
“不必了,直接入宮!”納蘭夜冷冷丢下這句話後,抓起馬車内小桌上的糕點狼吞虎咽一番,這才輕輕地籲了一口氣。
想他身為一國儲君,身份是如何的尊榮顯貴,即便是練習武功,母後也都是尋來最為易學上手的武學寶典來給他學習,内力更是讓幾大武林高手為他洗髓伐經,而後以丹藥樹成,何曾受過這樣的苦,今日他若是不把那納蘭昀碎屍萬段,誓不罷休。
還有那個姓聞的,居然膽敢拿自己做肉盾,他定要讓母後将那姓聞的千刀萬剮,方能解除自己的心頭之恨。
坤甯宮内,休養了半日的聞先生畢恭畢敬地跪在納蘭皇後的面前,極為悲痛地開口說道:“皇後,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那兩人的功力實在是太高了,屬下根本沒有見過世上竟是有如此年輕的武林高手,不過,此事卻是屬下沒有照顧好太子殿下,才會讓他落入了納蘭昀的手中,屬下求皇後賜罪!”
納蘭皇後臉色蒼白地坐在鳳椅之上,用盡全身的力氣,才不曾讓自己失态地滑落在地,聲音帶着幾分顫抖問道:“你是說,夜兒他,他落在了納蘭昀的人手上,你,你居然把本宮的兒子給落下了自己逃命……本宮命你,速速帶人去落霞山脈,若是不能把本宮的夜兒救回來,聞成林,你就等着本宮将你聞氏一族的兩百多口族人送去給夜兒做伴吧!”
她王屏兒争奪了大半輩子,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嗎?若是她的兒子死了,她還拿什麼去争,争了又有何意義?
突然之間,王屏兒隻感覺到自己的心中有了一股要毀滅天地的沖動。但僅憑的理智與内心之中那股血脈相連在告訴她,她的兒子還沒有死,她要去救他……
“皇後!”聞成林不敢置信地擡起頭來看着納蘭皇後,眼前的女人可是自己忠心耿耿地效勞了數十年的女人,而如今,這個女人卻想要自己一族兩百餘人的性命。h8pw。
皇後對太子的寵愛,聞成林自然明白,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故意在城外轉了兩個時辰之後才回宮來複命,為的就是給那些人殺死太子的時間,而他,也已經做好了為太子之死負責的準備,原以為,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一死,更滿心的以為,自己在說了那麼多之後,會逃的一死。哪裡想到,這納蘭皇後,竟是要自己全族之人為那個愚不可及的納蘭夜陪葬。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他竟是為這樣的一個女人,效勞了幾十年……
“還不快去!你為何這般神情,莫非是……”納蘭皇後的眼神何其銳利,當下便發現了聞成林的不對勁,心中一跳,才要說些什麼,卻聽得大殿之外傳來芍藥的驚呼聲:“太子殿下,你為何變得如此模樣,可是遇上了什麼……”
“我母後呢?我要見母後!”納蘭夜正是滿心怒火之際,哪裡有心情回答芍藥的問話,當下便打斷了芍藥的問話,徑自開口問道。
芍藥被納蘭夜那通紅的雙眼吓了一跳,不敢遲疑地開口答道:“主子她在大殿之中接見聞先生……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納蘭夜一聽聞成林也在大殿之中,神情一冷,便暴怒地不等芍藥通報,便沖如了大殿之中。
才入大殿,便見到了一臉驚駭的聞成林,納蘭夜猙獰一笑,開口道:“狗奴才,你居然還有膽子出現在我母後的面前!”
“太子,你……你怎麼……”聞成林滿眼驚懼地看着納蘭夜,此人不是已經落在了那些人的手裡了嗎?以那兩個年輕人的手段,怎麼可能會讓他逃了出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長給前心。
一時間,竟是以聞成林他那自認為聰明絕頂的腦袋,也無法猜出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夜兒,究竟是怎麼回事?”納蘭皇後在初見納蘭夜的驚喜之後,便以強悍的心理素質鎮定了下來,見到眼前的一幕之後,頓時凝眉看着納蘭夜與聞成林兩人。莫非,這聞成林竟是做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嗎?
以聞成林對自己的忠誠,斷然不會做出什麼背叛自己的事情,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這聞成林對夜兒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想到這裡,納蘭皇後微微眯了眯那甯靜如水的眸子,神色平靜地看着聞成林,但隻要是熟悉她的人便會知道,這是納蘭皇後心中已然暴怒的表現。
“母後,這個該死的奴才,居然敢拿兒臣做肉盾,你,你做什麼……”納蘭夜才要邊說邊走向納蘭皇後,卻不想,原本跪在地上的聞成林神情猛然一撲,便朝他撲來,那一臉猙獰的模樣,早已經失去了原本在落霞山脈之時的傲然高人模樣。
納蘭夜心中一驚,才要急急爆退,卻不想,那聞成林的身手卻是比他強了許多,這麼一撲,待得納蘭夜反應過來的時候,聞成林已然堪堪來到了他面前僅有三尺之遠的位置。
“母後!”對于聞成林的身手,納蘭夜已然早有見識,心知自己此時再要閃躲已然來不及,驚懼之下,駭然叫道。
聞成林冷笑一聲,便要伸手抓向納蘭夜的脖子,既然自己拿面前這個蠢貨做肉盾的事情已然曝光,自己和全族之人已然難逃一死,左右已然難逃一死,還不如抓這麼一個太子當墊背的,死也死的有價值一點。
聞成林心下的打算乃是世間所有亡命之徒的通病,隻可惜,聞成林的運氣,卻是極為不好的,隻因為,他面前站着的太子雖然愚蠢,卻不敵人家會投胎,有一個極為出色的母親。
之間納蘭皇後冷豔一笑,手中早已在不知何時就扣着一枚與頭飾之上一緻的珠花,就在聞成林飛身而起的那一刻,納蘭皇後亦是彈出了自己掌中的珠花。
那潔白得猶如靜放幽蘭的珠花,在半空之中閃出玉色的光澤,精準地射入了聞成林的咽喉,霎那間,嫣紅的鮮血自珠花射入的位置射出,噴了呆滞的納蘭夜一臉。
“嘔……”納蘭夜張開的嘴裡正巧被噴入了鮮血,當下惡心地狂吐而出,方才在馬車上才吃進去的東西,還來不及消化,便再次掏空了!
“母……母後……”納蘭夜終于吐完了,堪堪用自己的袖子擦淨了嘴,這才一臉震驚地看着納蘭皇後,他的母後,是何時學會的武功,在他看來那般不可戰勝的聞先生,竟是無法躲過母後的一擊。剛才那抹珠花飛出的速度與準頭,遠遠是他所不能及的,他的母後,居然是一個武林高手?
“夜兒,你累了,便先行回去休息吧!”納蘭皇後心疼地拍了拍納蘭皇的肩膀,目光憐愛地看了一身狼狽的納蘭夜,而後悠悠地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去,倚在了那茶案之前的軟塌之上,無限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向納蘭夜。
“母後……”納蘭夜一怔,似乎沒有想到,納蘭皇後竟是不問自己這一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這般開口讓自己回府,他那一肚子的委屈,就這般憋在心裡頭,上不來,下不去的,莫說有多麼難受了!4083936
“太子殿下請回了,主子今日确實累了,若是有什麼事,改日再來和主子說吧!”芍藥出現在納蘭夜的身後,輕聲開口說道。
“好吧!”納蘭夜也看到了納蘭皇後那保養得極為年輕的臉上,眼角之下,淡淡的青痕,心中一酸,點了點頭,終是發現了自己敬若神明的母後,也是有疲憊的時候。當下便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坤甯宮。
芍藥見得太子離開,便揮了揮手,找來幾位宮人,将大殿之中清理完畢,才欲退下,卻聽得納蘭皇後淡淡地開口喚住了他:“芍藥!”
芍藥聞言示意衆人退下,自己上前幾步答道:“主子,喚奴婢有什麼吩咐?”
納蘭皇後靜靜地睜開雙眼,黃昏時分的黯淡光線自镂空雕花的窗棂照入,落在她容貌精緻的容顔之上,仿佛是為她鍍上了一層朦胧的金色光芒,看起來竟是如此的神秘而哀傷。
納蘭皇後目光朦胧地看向了頭頂之上那雕琢了精緻龍鳳呈祥花紋的橫梁,半晌,才悠悠地開口說道:“芍藥,你說,本宮是不是對太子太過溺愛了,才造就了他如今這般心性?”
芍藥聞言怔了怔,深沉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驚愕之色,而後快速反應過來,謹慎地躬着身子說道:“主子,太子年紀還輕,很多事情看不明白,主子不必太過介懷,日後太子經曆的多了,便會成長了!”
“年紀還輕?”納蘭皇後似乎進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甯靜若水的眸子中閃過追憶的流光,須臾,放開口說道:“本宮在太子這個年齡的時候,已然是在為了太子的儲君之位而用計除去了十數位妃嫔了!身懷五個月身孕的成妃,有孕三個月的若妃,還有才受孕而不自知的端妃,霏嫔,玉嫔……呵呵,那時候的本宮,亦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卻生生為了生存而不得不使盡了心機,用盡了手段,沾得滿手的鮮血,才一步一步登上了後位!反觀本宮的兒子,已然年近二十,卻總是在受到一分挫折之後,隻想着來向本宮訴委屈,尋幫助,求安慰!芍藥,本宮這一世,無論是在哪個方面,都足以傲視天下群雄,唯獨在這教子一面,本宮,十足的失敗……”
納蘭皇後的聲音由低變高,由緩變急,顯然,今日發生的一切,已然讓得這個總是堅強得仿佛壁立千仞的納蘭皇後,感覺到了危機。
雖然她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在她的身後對付她,但心中那敏銳的預感,已然讓她有了一種不妙的察覺。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在得知納蘭夜要去截殺納蘭昀的時候,放任了他,更将自己的下屬聞成林派遣過去相助。
隻是即便如此,納蘭夜還是失敗了,更是險些因為他的疏忽,險些命喪落霞山脈。自己終究是太過寵愛這個兒子了,才讓得這個兒子的謀算心機,甚至心理素質,承受能力,皆是比之其他皇子都要差上了不止一籌。
若是自己出了什麼事,隻怕自己的兒子,在這個吃人的皇家之中,活不過半年,就會被其他皇子殺死。
“主子……主子莫要這般想,隻要主子精心調*教一些日子,太子一定會成長起來的,太子隻是依賴主子習慣了,隻要主子點醒了他,他便會明白過來的!”芍藥自然明白納蘭皇後心中的苦楚,身為一個女子,納蘭皇後的确是承受了太多太多了,世人隻看見了納蘭皇後人前的榮光萬丈,又怎知她為此付出了多少淚水艱辛。
“芍藥說的,本宮自是明白,隻可惜,以前本宮總是不舍得讓太子太過辛苦,而之後……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納蘭皇後起身靠在了軟塌的坐墊之上,将目光轉向了那堪堪挂在了山頭的夕陽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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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皇朝的戲快要殺青了,其實我發現,我非常敬重納蘭皇後這個女人,此人乃是女人中的戰鬥機有木有?從庶女到一國皇後,其實我發覺納蘭皇後有做女主角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