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皇的動作并不是如何的迅速不可閃避,但他那一國之君的身份穩穩地擺在那裡,即便納蘭夜有着一身武藝,也毫無用武之地,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一腳,帶着如山的氣勢踹在了自己的兇口之上。〔?#
劇烈的痛疼自兇口之處傳來,納蘭夜身子震,便倒在了地上。
“啊!”一口鮮血自納蘭夜的口中噴出,落在了他本就狼狽褴褛的衣服之上。
“夜兒!你怎麼樣了?”納蘭皇後終于色變,忙蹲下身,将素掌撫在了納蘭夜的兇口之上,感受着手下兒子身體的狀況,在摸到其中一根斷裂的兇骨之時,神色一冷,柳眉倒豎地看向納蘭皇,開口道:“皇上,事情還未查明,你怎能如此對待太子?單憑三皇子和于妃的片面之詞,你就認定了太子行兇,臣妾不服!”
納蘭皇冷然一笑,将程太醫身旁那柄納蘭夜的劍一腳踢向納蘭皇後,開口道:“人證物證具在,皇後你還有何話可說?”
納蘭皇後漠然拾起納蘭夜的佩劍,未開口,那甯靜不再的如玉容顔之上已然泛起了一絲冷笑,開口道:“皇上,這柄劍雖是太子的,但劍上的毒,卻不能認定就是太子所下,皇上就此認定太子的罪行,是否太過武斷了些?”
納蘭皇冷然眯了眯眼,看着納蘭皇後難得一見的怒色,身上的肅殺之氣竟是緩緩壓下些許,卻是依舊怒色不減地道:“皇後此言何意?莫非皇後還想為太子開脫不曾?”
納蘭皇後長身而起,挺直的脊背猶如那泰山之巅矗立不倒的勁松,浩然的氣勢如虹,妃色的唇,輕輕抿成了一道直線,帶着柔美卻不柔和的清然開口道:“本就無罪,何須開脫!皇上請容臣妾問太子幾句話!”
說罷,納蘭皇後竟是不等納蘭皇回答,便一甩長袖,居高臨下看着納蘭夜開口道:“太子,本宮問你,你的佩劍,都是何人在保管?”
納蘭夜一怔,對上了納蘭皇後冷然的目光,那幽黑如墨的眸子之中,森冷的竟是讓他不敢直視,當下收斂眉眼,不敢稍作哪怕一絲的猶豫,便急急說道:“回母後的話,兒臣的佩劍,都是秦裕在負責保管!”
納蘭皇後眉眼冷凝,如山的氣勢不減,便朝着禦書房外吩咐道:“去将秦裕給本宮帶進來!”
門外候着的芍藥對着禦書房内躬了躬身道:“是!”話語落,便揮了揮手,示意一旁坤甯宮的侍衛前去帶那秦裕前來問話。
納蘭皇見此,隻是冷冷一哼,将龍袍衣擺一揮,蹲下身子,便伸出雙手将匍匐在地上的于非煙扶起,柔聲開口道:“于妃,那日,你是如何脫身的?”
于非煙擡頭看向納蘭皇,那一雙蒼老的手在抓住自己纖細的胳膊之時,看似溫柔卻暗含了極大的力道,仿似要将自己的一雙胳膊都抓碎一般。
于非煙眉目輕輕一蹙,卻堅定地對上了那一雙已然因自己的藥物變得帶上了幾分渾濁的眼眸,哽咽了一下,開口道:“皇上,臣妾當時本太子殿下堵住了去路,慌亂之下,便不管不顧地出聲呼喊自己的侍女,幸而臣妾的侍女聞聲尋了過來,這才令得太子殿下忌憚之下,不甘離開,也正是因為那一次驚吓,臣妾險些動了胎氣,這才一直卧病在床……”
“這個孽畜!”納蘭皇聞言終于放下心來,放松了雙手的力道,轉為攙着于非煙,坐于一旁的黃梨花木雕花大椅之上,揮手示意一旁的程太醫道:“快替于妃把把脈,看看是否動了胎氣,剛剛又是跪又是哭的,莫要傷了朕的龍脈才是!”
燕妃見狀,眼眸之中滿是譏诮之色,納蘭皇果真是老了,色令智昏,失去了往日的精明,竟是從未發現自己每每進入了佳玉宮之後,便在那似有若無的香氣之中昏睡過去。從未和于非煙有過任何的床弟之事。
而于非煙所說的有了身孕之事,也不過隻是用來刺激納蘭皇後,為下一步的計劃做打算罷了!
想到這裡,燕妃不由地更是敬佩慕容玥的謀略,她的每一步,看似無用,卻都是為下一步做了打算,讓得納蘭皇後和納蘭夜,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她的圈套之中。
就如同之前慕容玥要求不能在落霞山脈之中殺死納蘭夜,燕妃一開始并不能明白慕容玥的用意,甚至打算派人在落霞山脈之外圍截殺納蘭夜,隻是卻是深思之後,險些驚出了一身冷汗。
納蘭皇後究竟有多麼的強大,作了對方近二十年對手的燕妃再為明白不過,納蘭皇後就如那矗立了幾十年的勁松一般,風雨再大,也無法損傷她的筋骨。蘭閃蘭可份。
而如今——納蘭夜這個兒子的存在,就如同是這個勁松樹幹之内生長的蟲子一般,一點一滴的腐蝕着這棵蒼勁的青松,成了納蘭皇後唯一的缺點。
納蘭皇後一切的謀算,都是以扶持納蘭夜登上皇位為目的的,這偉大的母愛,卻成了制衡納蘭皇後的桎梏,局限了納蘭皇後所有的謀略與預籌。
除去了納蘭夜,雖然會造成納蘭皇後一時的悲痛,卻是将她身上唯一的缺點鏟除,非但不能将納蘭皇打擊倒下,反而會讓她真正地瘋狂起來,成為一個沒有弱點的可怕對手。
到那時,隻怕這個納蘭皇朝,就真的成為納蘭皇後掌控的天地了!1e1do。
新月大陸之上,女子為皇之事,并非沒有,若是讓納蘭皇後成了女皇,隻怕才真正是她李飛燕末日來臨的一天了!
慕容玥,果然是運籌千裡的謀略家,此人幸而不是自己的敵人,否則,隻怕她的存在,比之納蘭皇後對自己的威脅,要大的多,可怕的多!
“是!”程太醫在後宮之中見多了肮髒的勾心鬥角,雖是對納蘭夜對殘害手足的行為不恥,卻對他染指納蘭皇後妃的行為保留了意見,如今聽得納蘭皇的話,忙答應了一聲,便站起身來,在禦書房宮人搬來的沉香木圓凳之上坐下,自藥箱之中取出脈枕,聞言示意于非煙将手置于脈枕之上,再小心地為那雪白如玉的皓腕搭上一條薄薄的絲巾,這才凝神聚氣,為其請脈。
于非煙自始至終隻是垂眸不語,任由這納蘭皇宮内醫術最為精湛的太醫首輔為自己把脈。她服下的那顆顯示懷有身孕的丹藥可是出自賽閻王雲逸的手柄,即便面前之人是程太醫,也無法探出其中蹊跷。
果然,程太醫在細細把過脈後,開口道:“皇上,于妃娘娘腹中的龍子并無大礙,隻需小心休養着,定然能夠安然生産,無需擔憂。”
納蘭皇聽了程太醫的話,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于妃腹中的龍子可是關乎着我納蘭皇朝未來的大計,不可掉以輕心,程太醫,今後便由你來負責給于妃調養身子,若是出了什麼事,朕唯你是問!”
“是!是……老臣定然不負聖望!”程太醫聞言一怔,看着納蘭皇嚴肅的神情,頓時心中一個激靈,看了眼一旁垂眸含羞的于非煙,忙答應下來。
納蘭皇後與納蘭夜在聽到納蘭皇的話之後,具是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納蘭皇。
是什麼樣的龍子,才能關乎到未來納蘭皇朝的大計?這一點,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清楚。也正是因為如此,納蘭皇後母子二人皆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
“皇上,于妃腹中的龍脈尚且還不知是皇子還是公主,若是皇子,将來如同逍遙王一般封個親王,定然能夠如同榮親王一般骁勇善戰,若是公主,将來定然如同水晶一般冰雪聰明,臣妾在此先向皇上道喜了!”
納蘭皇後畢竟是心性沉穩之人,隻是微微那麼失态刹那,便已然恢複了常态,柔柔笑着說道。
納蘭夜此時顯然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險境,在聽到了納蘭皇後的話後,立即點頭如啄米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對未來的龍嗣多加愛護的!”
納蘭皇聽了納蘭夜的話,臉色稍稍緩和下來,才想說些什麼,卻聽納蘭昀“噗哧”一口,吐出一口鮮血,身子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昀兒,昀兒,你怎麼了?别吓母妃啊!若是你有什麼不測,母妃也不想再活了!”燕妃自然明白納蘭昀此刻這般地口吐鮮血目的何在,當下便一把抱住納蘭昀倒下的身子,泣聲叫到。
“快,程太醫,快為昀兒診治!”納蘭皇見得納蘭昀如此,面色大變,忙讓面前的程太醫為納蘭昀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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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這幾天天天往醫院跑,更新不多,大家見諒,預計周六開始加更補償大家,群麼麼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