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風影樓拿着穆罕默德。拉希姆親手寫的推薦信,終于成功進入了阿富汗北部沙漠地區的一間恐怖份子訓練營。
放眼望去,這個所謂的訓練營,帶給風影樓的第一個印象就是……殘破!
[***]的基地組織是世界聞名,[***]是有一批鐵杆信徒,分布在全世界各地,幫他想方設法的收集情報募集資金,還有一批中東商人,站在[***]的背後呐喊助威,但是這一切,并不代表,[***]就擁有了一個超級大國的實力,就有能力,把他的恐怖分子訓練營,弄成現代化軍營的模樣。
事實上,這裡連一個兵營都稱不上。
雖然這個訓練營建立并沒有幾年時間,但是面對沙漠這樣一個惡劣環境,無論是營房還是四周那隻有一人高的圍牆,早已經被夾雜着沙粒和小石子的勁風吹打得坑坑窪窪。訓練營附近沒有綠洲,但是訓練營的建造者,硬是在地上挖出一口足足六十米深的井,在地下深處的岩石蓄水層,找到了足夠的水源。
至于食物,則是要從上百公裡外,直接用汽車運送,所以這個訓練營的規模很小,小得縱然要八個學員,一起擠在一間隻有十二平方米大小的宿舍裡,一個批次,最多也隻能訓練七十多位“聖戰”精英。
最令風影樓意外的是,這個恐怖份子訓練營的主教官,竟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俄羅斯人。隻要看他的神情氣質和他大踏步走路的動作,風影樓就可以确定,這位主教官是一個老兵,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
看到這位主教官,風影樓僅僅是眼睛裡流露出一絲一閃即逝的驚訝,但是其他學員卻猛然炸了窩。要知道,他們“聖戰”的三大目标,就是美國人,俄羅斯人和猶太人,現在訓練營裡卻突然走出了一個俄羅斯人,而且還是他們未來三個月内的主教官,這種現實和理念之間的強烈對比,讓他們如何不亂?!
一時間不知道有多人伸手指着這位俄羅斯教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裡七嘴八舌烏裡哇啦的不知道在亂叫着些什麼,對波斯語隻是一知半解的風影樓,隻聽得頭大如鬥,看着身邊那些“同學”們,一個神情激昂口沫橫飛的樣子,在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早已經養成了對教官絕對尊敬,哪怕對方的命令不合理,也會百分之百去立刻執行良好習慣的風影樓,不由淡淡的搖頭,這哪裡是什麼軍隊,他們根本就是一群自命不凡的笨蛋!
至少風影樓絕對不會挑這個時間,去挑釁一名身經百戰,雙手不知道沾過多少鮮血的教官權威!
如果沒有足夠服衆的能力,如果沒有幾手絕活,這位俄羅斯軍人,又怎麼可能被[***]聘用,負責為他們訓練準軍事化人才?
事實上,風影樓已經開始懷疑,眼前這個五十多歲,身材并不算高大魁梧,但是身體挺得猶如一杆标槍,眼睛裡閃爍着獵鷹般銳利光芒,絕不容小觑的教官,是一個早在八十年代,就随着蘇聯軍隊入侵,進入阿富汗的特種兵。
隔着十幾米距離,風影樓已經用他近乎野蠻般的敏銳直覺,嗅到了這位教官身上那濃得幾乎化不開的硝煙和鮮血味道。
像他這種身經百戰,習慣了刺激與冒險的職業軍人,雙手沾染了太多的鮮血,已經無法再适應普通人的平淡生活,更無法再回歸正常社會。所以他甯可留在自己曾經侵略過,到處都是敵視目光的土地上,也不願意跟着軍隊,一起返回已經支離破碎,就連軍人的工資,都沒有辦法再發放出來的祖國。
像他這樣的人,早已經學會了漠視生命,無論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所以風影樓老老實實的閉緊了自己的嘴巴,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任由身邊的一幫同學,在那裡吼得口沫橫飛,而有幾個唯恐天下不亂,又有幾分領袖氣質的笨蛋,更在那裡舉着自己的右手,不約而同的喊起了什麼口号。
看到這一幕,風影樓更不由暗暗搖頭。
沒錯,蘇聯的敵人是夠多,他們在解體前,打過的,侵略過的,威脅過的,暗中拆台過的東南亞國家數不勝數,這也是蘇聯被伊斯蘭激進組織定義定“三大毒蛇”之一的最大原因,當人群中的幾個激進份子,開始喊起“聖戰”口号,在他們的帶動下,越來越多的人,不由自主的跟着舉起了右手。
發動群體的力量,當然是一個好辦法,但是,他們卻選錯了地方,更選錯了人!
眼看着一場學員間的搔亂甚至是暴動就要發生,那個乍一眼看上去,在氣質方面竟然和朱建軍有點像的俄羅斯教官終于動了,他大手一伸,就在那幾個喊得正歡的學員臉上,狠狠扇了幾個響亮的耳光。
“喀啦……”
其中一個被教官當衆扇了耳光丢了面子卻不甘受辱的學員,瞪大了眼睛剛想用力反擊,教官的右手已經猛然向上撐起,以近似于右勾拳的方法,一掌撐到了他的下巴上。
這一記攻擊,是陳徒步在九年前攻擊風影樓時,就曾經用過的空手道“熊掌”。
面對這樣一記在武術比賽中被列入禁忌技術的攻擊,那個學員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直接陷入了暈厥。可是當他整個人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卻又猛然醒過來,整個人就像是一條被人丢進油鍋的活魚般,猛然狠狠一崩,再拼盡全力向外一彈,而他的嘴裡,更發出一聲聲震全場的凄厲慘叫。
教官在打一記“熊掌”的同時,他穿着陸戰靴的右腳踏前一步,直接踩在了對方的右腳尖上,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直接導緻被他一掌打暈的學員,在整個身體猶如麻袋般翻倒後,直接扭斷了腳趾。
和陳徒步打出的“熊掌”相比,這位教官的出手,狠辣有效了何止十倍?!
盯着痛得全身都在發顫,眼淚和鼻涕一起從臉上噴濺出來的這個可憐蟲,教官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陰沉的冷厲,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是沒有挪開自己的右腳,眼睜睜的看着這個腳趾被扭斷後又痛得恢複清醒,身體更像是表演“鯉魚打挺”般,在地上一蹦兩尺高的學員,再次重重摔到地上,然後被他踩住的腳趾部位,再次傳出一聲令人全身骨頭都為之發冷的撕裂聲。
這一次,這個學員的身體沒有再彈起來,但是看着他瞬間全身都收縮在一起,緊張得已經近乎痙攣的肌肉,還有他猛然突起,幾乎要掉出眼眶的眼珠,又有誰不知道,隻是短短的十幾秒鐘時間,這個學員無論身心,都被眼前這個來自前蘇聯的教官,輕而易舉的擊垮了?!
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安靜。
在衆目睽睽的注視下,教官伸出他的右手,拎住這個全身都在顫個不停,眼淚和鼻涕在臉上混合成一片的可憐蟲,大踏步走向還沒有原路返回的汽車,順手把這個已經不能再繼續接受訓練的垃圾,丢進了車廂裡。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科夫曼,前蘇聯‘斯貝茨納茲’特種部隊中校,我可以坦率的告訴你們,我曾經是這片土地的敵人,一九七九年十二月,突襲這個國家首元所在地‘達魯拉曼宮’軍事行動中,并擊斃國家元首阿明的蘇聯特種部隊成員當中,就有我一個!”
說到這裡,科夫曼教官昂起了頭,淡然道:“想要我命的人有不少,但是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如果你們不服氣的話,現在就可以上來試試,為自己的同胞報仇!我絕不介意,在你們進入這個訓練營的第一天,向你們展示一下,一名職業軍人在戰場上的近距離格殺技術!”
聽到這裡,不要說是在場的所有伊斯蘭激進份子,就連風影樓,都緩緩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場這麼多學員當中,大概也有他能聽出“格殺技術”和“格鬥技巧”這兩者的區别,大概更隻有他,才真正明白了眼前這位教官的可怕。
蘇聯“斯貝茨納茲”特種部隊,是一支由蘇聯軍隊總參謀部情報部負責指揮的精銳部隊。他們的前身,是蘇聯“黑色影子”部隊,主要執行的軍事任務,就是情報偵查,蓄意破壞和暗殺。
至于能參加七九年十二月,突襲阿富汗元首所在地“達魯拉曼宮”的蘇聯特種部隊,更是精銳中的超級精銳,從等級上來說,已經絕不遜于中國的第五特殊部隊!不同的是,中國成立第五特殊部隊,初衷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更側重防守式作戰,而他們這支部隊,專職就是配合蘇聯的全球稱霸軍事戰略向外進攻!
教官的目光狠狠從全場掃過,整整過了三十秒鐘,仍然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别和我扯淡你們的信仰,更不要在我面前,扯什麼‘三條毒蛇’之類的玩藝兒!你們來到這裡,是來接受軍事訓練,就要有個士兵的樣子。至于你們将來會幹什麼,我不會管,哪怕你們拿着炸藥包,跑到俄羅斯,去把我那個在夜總會上了十二年班,每天都把裙子拉到法律許可極限的前妻,還有我那個替自己女兒拉皮條的丈母娘一起炸了,我都不會幹涉,甚至還會因此感謝你們!”
科夫曼教官眼睛裡閃動着一抹森然,“但是現在,你們是我手下的兵,是一群嘴巴上喊得挺響,實際上什麼也不懂,估計聽到炮聲,都能吓得尿了褲子的母雞;是一灘我想捏就捏,想揉就揉的爛泥!不願意留下的話,汽車還等在那裡,你們現在就可以一起離開,但是如果留下了,誰還不服氣,想和今天一樣煽風點火帶頭鬧事,我會當着所有人的面,用捏小雞般的方法,把你們的脖子慢慢扭成麻花,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
人群中響起一片稀稀拉拉的回應聲。
阿夫曼教官突然劈手搶過身邊一名士兵手裡的ak步槍,“嘩啦”一拉槍栓,放聲喝道:“趴下!”
看着指向他們的黑洞洞槍口,這一次七十多号學員的動作絕對夠迅速,也不管身子下面是石塊,是沙粒,是尖銳的小樹枝,還是已經趴到上面的同學,總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上一撲,還沒有把嘴裡啃到的沙子吐出來,阿夫曼教官手裡的ak自動步槍就已經對着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毫不吝啬的傾倒出整整三十發子彈。
踏着滿地還在袅袅冒着青煙的子彈殼,阿夫曼教官又更換了一個新彈匣,放聲喝道:“都給老子爬起來!”
這一次再沒有人遲疑,一群人手忙腳亂,用最快的速度爬了起來。瞪着眼前這一群剛剛真實品嘗了彈雨洗禮的學員,阿夫曼右手舉着ak步槍,腳下踱着軍人特有的步伐,一邊走,一邊打量着每一個人表情各異的臉,淡然道:“記住,回答教官的提問時,要把你們那沒有幾兩肉的小雞兇脯擡起來,更要把你們吃奶的勁都使出來的用力回答,否則的話,下次我再掃射,就不會再提醒你們了。聽明白了沒有?”
這一次科夫曼教官的聲音并不大,甚至沒有再瞪起他的眼睛,但是看着他手中那一枝已經重新填好子彈,随時可能再次掃射的自動步槍,根本沒有人敢懷疑,如果他們再違抗命令,這個并不是他們同胞,甚至一度站在敵對方,根本不會在乎他們生命的教官,會不會把子彈毫不猶豫的射過來。
幾乎所有人都努力挺起了身體,伸直了脖子,用小公雞打鳴般的聲音,叫道:“聽明白了!”
“在我的地盤上,對你們的要求很簡單。”
科夫曼教官淡然道:“不許吸毒,注意衛生,每周至少打掃一次自己的房間,未得我的批準,不得實彈射擊。有了糾分自己打架解決,喜歡搞同姓戀的,走遠一點,不要弄得我的營地到處都是腥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