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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小剪

農夫三國 蒼山虎 3157 2024-01-31 01:11

  于夫羅留鎮上黨,左賢王呼廚泉、右賢王去卑留撫他郡,由各部族合兵組成的這支匈奴騎兵中便無服衆統帥者,自然不能齊心,一番惡戰下來,見自家傷亡頗大,又處于下風,俱生出去意,當第一面旗幟最先撤出戰場北逃後,不用多久,殘餘千人便全都跟上。

  此戰,勇卒與辎輔兵死傷慘重,存活者隻剩一千七百餘,除鄧季外,身上無一不帶傷,自讓他心疼不已。

  論傷勢,太史慈最甚,匈奴剛逃走,他便倒下馬來,幸有屯下勇卒眼快扶住,卻是血流過多加乏力,已暈厥去了,若這猛将死于此地才是冤枉,鄧季吃了一吓,忙讓人去請随在後面的醫匠來。

  李當之并未随軍,不過數年下來,豈能教導出來的女醫匠已是不少,有十餘名跟在軍中,由小隊辎輔兵護在後面,未曾參戰。

  得女醫匠看過,太史慈性命并無礙,調養些時日便成,待所有難民松開捆綁,醫匠為傷卒們包紮好,又将戰死者遺體捆綁在馬匹上帶回,收拾完戰場,鄧季領救回的兩萬餘民衆回壺關。

  生者慶逝者悲,亂世中人命賤如狗,一向如此,鄧季也顧不得,安頓下傷兵,他還要忙着與田疇處理這許多營救回的難民。

  添了五萬餘難民,不說壺關城内駐不下這許多人口,單以每人每年最少耗糧六石計,便需得三十萬石糧來養活她們,号稱黑山最富的疙瘩部,來年能擠出的富裕糧食也不過才三十餘萬石,這下要全數耗盡了。

  這次救人可謂費力不讨好,除去死傷勇卒辎輔兵外,負擔亦加重不少。

  匠人、士子們自有田疇去安置,選拔其中得用者,如同焦姬大兄焦觸一般,鄧季并不知救回人群中還有一位韓浩也曾在曆史上留名,對其并沒過多重視,略關注的也隻是其曾為王匡屬下這點罷了,沒能便重用。

  得知救出自家的竟然真是山賊,驚訝過後,有救命之恩在,出身大族又多遭匈奴所滅,甘願為其出力的士子并不少,待第二日有人将難民中特殊的兩名美人身份供出,鄧季注意力便全放在她們身上。

  在這亂世,尚書之女與民女也無多少差别,周昭除相貌絕佳,身份并無甚特别處,讓鄧季真正感到驚訝的是唐珞。

  少帝劉辯被董卓鸠殺,這位唐珞身份隻是已故弘農王姬妾,在天下群雄眼裡也算不得什麼,可對鄧季這般草芥之民來說,她是高高在上需得仰視的存在。

  有農家子、黃巾、山賊這許多身份在,莫看是麾下人口已有七八萬的賊首,但沒多少學識、沒見過什麼世面,在世人眼中,或在他自己内心最深處,卻也隻将他當成一隻在山溝中胡亂蹦達的癞蛤蟆罷了。

  可如今,本應高高在天上翺翔高潔的天鵝竟然折翼,跌到這隻癞蛤蟆嘴邊來,隻要張張嘴便能吃到!

  天下竟有此等好事?

  莫說她那佳容絕貌,光身份是“曾經大漢天子的女人”這一點,就足讓鄧季垂涎三尺!

  操!老子做反賊這許久,與為敵的便是各路官府,袁紹、董卓、曹操、劉備、公孫瓒各路群雄天下稱道,老子竟也能睡一睡他們曾經的女主人?

  這邪念一起,立即便如野火燎原之勢,再也難壓下。

  平日裡男人帶貪欲看自己的目光多了,對少年賊頭火熱的視線,唐珞并未表現出有何不适,仍舊一臉雲淡風輕,俏生生立在他面前。

  先将嘴中唾液咽下,鄧季轉頭笑對周昭道:“周小姑出于官宦名士之家,容顔國色,本不該冒昧,然今落難草莽中,若無人庇佑,恐遭坎坷,季二兄年二十三矣,尚未娶妻,今願為兄長求娶,以結兩姓之好,小姑意下如何?”

  被救出之後,周昭方才稍安,一路來她都以唐珞馬首是瞻,聽到這般言語,竟是才脫狼爪又入虎窩,看看身旁唐珞,臉色又開始發白。

  父兄新喪,那裡能便婚配了?隻是她亦知鄧季所言是實,自家容貌出色,弱女子掙紮亂世中,若無人庇佑,今後磨難之苦隻怕無窮無盡。咬牙思忖一會,周昭生憑第一次自家拿定主意,對鄧季盈盈跪下行肅拜之禮,嘴裡凄聲道:“命途多舛,妾身至親尊長盡遭不測,己身落于夷狗手中,幸得将軍解救于水火,又殺夷狗報家仇,感激不盡,願憑将軍做主!”

  既入自家手中,不答應用強就是,哪有得她選擇的?肯應允下來自然最好不過,鄧季大喜,忙亦跪下答拜,嘴裡道:“如此,今後便是我嫂,家内長嫂如母,鄧季豈敢受二嫂之拜?請速起!”

  唐珞在旁輕歎口氣,看周昭拜完,起身時俏臉上已多了股堅強之色,再非前番膽怯躲在自己身後模樣。

  鄧季忙喚人去涉侯國請鄧仲來,又尋兩間房舍安置她們先住下,自家毫不猶豫跟進唐珞房中。

  見他入内來,唐珞面上并不見有何驚慌,淡然道:“妾身早已立誓為弘農王守節,此生再不嫁人,恕不能侍寝呢!”

  鄧季剛掩上房門,見她這副模樣,更似落到嘴邊的折翼天鵝,豈肯放過,冷哼道:“不過我等賊衆卑賤,難入貴人之眼罷了!”

  “倒非如此,”唐珞搖頭輕歎道:“董卓、袁紹之輩,在我眼中與你等一般,皆乃漢賊,并無二緻!”

  伍焦二婦就是強占來的,如今連孩兒都生下了,還不是乖乖從了老子?鄧季哪裡肯信,自顧脫去甲胄,上前一把摟住美人柳腰,将嘴湊道她耳側親了一口,隻覺肌膚如玉,忍不住笑道:“這大漢天下盡是賊,你便亦從賊如何?”

  嘴上輕薄着,卻不防唐珞手臂一揚,兇前突然一陣劇痛,嘴裡慘叫過一聲,鄧季忙不疊放開她,捂兇倒躍開去。

  這才得見,一截剪刀尖刺穿唐珞衣袖露出在外,上面猶有血迹。

  鄧季又驚又怕又怒,隻覺鮮血順指縫不斷湧出,不知被她刺入多深,有未傷到心髒,小命能否得保?

  自家剛惡戰歸來,未喪命戰中,若是被這女子用小剪刺死,才真是冤枉呢!

  見少年賊首還站立着,唐珞也不知這一刺能否殺他,不過無論他生死如何,自己命運卻是已定,不想多受苦,手腕一翻,剪刀便往自己咽喉倒刺去。

  “啪!”

  鄧季尚在擔憂自己性命是否能保住,見她已欲自盡,來不及細想,又急一步上前,一巴掌拍在她手腕上。

  他力氣何其大,唐珞受力不住,手臂頓被震開,小剪便脫手從袖中飛出,在地上“當”一聲打個滾才躺平在地。

  “你這惡婦!”鄧季怒火中燒,沖她厲聲道:“膽敢刺我?”

  唐珞依然不見有何慌亂,鳳目已往牆壁上瞄去,準備撞牆。

  謝允在門外左近巡遊,鄧季入内偷香,他正與親衛們偷笑談論中,準備日也到難民中尋婦人去,忽聽屋裡響動不對,忙破門入内,見眼前場景,也吃了一吓。

  “速請醫匠來!”

  怒吼過一聲,謝允提長戟上前,便欲刺唐珞,如此佳人,他倒下得去手。

  “住手!”

  傷口處仍血流不止,鄧季忙出聲制住謝允,冷聲道:“莫傷她性命!”

  有親衛取木闆來,讓他先躺下,這才覺得傷口雖疼痛,卻似乎未危及性命。

  大概死不了,鄧季漸安心下來,在木闆上張口沖婦人道:“山賊賤民朝不保夕,果腹無食,禦寒無衣,在我輩眼中,大漢天子、弘農王與你這等每日錦衣玉食不顧庶民的方是天下之賊,亡大漢者,并非他人!賊之大者,實數天子!”

  瞄一眼躺地上的小剪,少年又繼續道:“蝼蟻尚且偷生,這小剪你留着,自擇生死便是!”

  幾句話功夫,門外已有女醫匠趕到,察看下來,傷口不算深,謝允等這才算安心,又怒瞪唐珞幾眼,揮揮手,與親衛将鄧季擡出門去。

  不用一日功夫,鄧季霸女不成險丢性命之事便在壺關傳開來,自惹不少賊人笑話。

  次日,鄧仲趕來,先看過鄧季傷勢無礙,方放下心去尋小弟為自家覓的妻室,待見周昭果然美貌,自然大喜,當下就領其回涉侯國去成婚,鄧季有傷,在壺關又暫脫不開身,婚事便去不了,不過有伍窕等在谷中,他自家人緣又好,應不會有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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