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在肖劍看來也許是一天也許是十天半月,但昏迷過去的時候并沒有時間觀念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昏黃的燈光,還有那濃烈的松油氣味!
看看四周,這是一個非常簡陋但卻非常整潔的小屋,牆腳燃燒着一塊大大的松樹明子,燈光雖然産不明亮,但那黑煙卻不少!肖劍知道,現在這佧時代也沒有多少電燈,蠟燭那也得大戶人家才可以使用的,窮人上山砍點松樹枝就可以當成油燈來點了。當然了,這種松樹枝也不是什麼都可以随便用的,必須是在松枝被砍斷之後再過一年或者更長的時間,從斷口出滲出大量的白色或者黃色的松油的松枝才好當燈點,記得自己小時候還去弄過呢,但由于油煙太大,家裡人強烈反對,這才當成柴燒了。
再看看松樹明子的旁邊是一個用野草編成的厚厚的門。中國自古以來就不缺少愛創意的勞動人民。看看這用随處可見的野草編成的門,完全可以擋住外面那刺骨的寒風,唯一的缺點就是不透光,呆在屋裡不知道白天黑夜。
肖劍輕輕的一動身,身下的床一陣響動,看樣子也是就地取才的結果。
肖劍的聲響引起了地上一個人的注意,肖劍聽到一個老年人的聲音。
“年輕人,你醒了?”話音未落,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将頭伸了過來,不知道是本來長的黑還是因為燈光的原因,反正肖劍覺得他的臉比非洲的黑人還要黑上三分。
“大爺,這是在哪裡?”
“這是我家,你是什麼人?是中國人嗎?”雖然已經救了他,但顯然老頭對他并沒有信心,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
“我是中國人!”感覺到老頭不象是壞人,肖劍趕緊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八路軍,是打鬼子的隊伍。”
“八路軍,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漢子,我孩子就是八路軍呢,聽說現在已經是營長了,好幾年沒有見到了他了,真有些想念。”
“不用急,大爺,不用幾年鬼子就會被趕出中國的,到那時,您就會見到你兒子了。”肖劍一邊說一邊想起來,但馬上就被老頭按住了,其實不用老頭按,肖劍也起不來,因為他已經發現自己的左胳膊已經一點勁也使不上了,死沉死沉的!
“你可不能起來,你身上中了十幾槍呢,肩膀上的那棵子彈都沒有出來,我孩子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個郎中什麼的,給你把子彈取出來,其它的地方被鬼子的子彈打了個對穿,沒有什麼大礙都包好了。”老頭說道。
“大爺,鬼子們都走了嗎?”
“嗯,從昨天到現在,他們把整座山都搜了好幾遍,幸好我這地窖建的隐蔽,否則的話早就被他們發現了。也是你運氣好,竟然掉進了我專門逮野物的陷阱裡,這才沒有被鬼子發現。”老頭顯然對自己的陷阱很得意,“要知道我弄的陷阱,獵物一進去就不用打算跑出來,而且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也不會發現,這個陷阱一逮到獵物,馬上就會自動蓋起來,上面再走人也不會掉進去的。”
就在老頭向肖劍吹噓自己的陷阱如何的高明的時候,外面響起了一聲輕輕的響聲。
“這麼快就回來了?”老頭有些自言自語,但還是站了起來向外走去,“英子,找到郎中了嗎?”…。
門一動,外面并沒有什麼亮光傳進來,顯然這裡應該是裡間,最起碼外面還有一間屋子的,一個姑娘走了進來。
“爹,沒有找到郎中,鬼子們又來搜山了。”英子把門輕輕的掩上說道,“鬼子和二鬼子足足有幾百人,密排密的搜查,就連平地也要用刺刀捅兩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發現我們這裡。”
“放心,沒事。來來來,英子,還真讓你說着了,他真的是八路呢?”
“什麼?八路?”聽到老頭的話,英子立即把床頭上的槍拿了起來,一把指在肖劍的頭上,“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冒充八路?”
老頭被英子的樣子吓了一跳,這怎麼說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開始找到他的時候不是還說他一定是個好人嗎?現在怎麼一聽說是八路就變了臉呢?
“咳咳咳,姑娘,你先把槍拿開,你覺得我現在的樣子還能反抗嗎?”肖劍苦笑着說道,這姑娘的手勁不小,槍口差點把自己的頭給砸出個窟窿來,“再說了,你手裡的槍也沒有子彈啊。”
“哼,少廢話,我不用槍也可以殺了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英子雖然将槍收了回來,但顯然并沒有放松警惕,又摸起了旁邊的一把柴刀。
“我真的是八路。”
“胡說,不要認為我不知道,你身上穿的是鬼子開飛機的人的衣服,八路有飛機嗎?”
“呵呵,八路是沒有,但鬼子有啊,我們可以搶鬼子的飛機開啊,前幾天的時候看到天上的飛機打架了嗎?那就是我開的。”肖劍估計英子應該能看到天空中的飛機,畢竟自己在天上飛了半天,那動靜可不小。
“真的?那個下面畫着八路标志的飛機真的是你開的?”
“當然了,否則鬼子會把自己的飛機弄成八路的樣子嗎?他們會閑的沒事出去打架嗎?”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這可八路軍可厲害了,鬼子很快就可以被趕出中國了……”
“哎喲……”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看到自己一激動,直接抱着肖劍受傷的手臂拉了兩下,把肖劍疼的差點跳起來,英子趕緊道歉。
“沒事沒事。”看到人家道歉了,肖劍也不好意思緊咬着不放,這個英雄該裝的時候就得裝啊,“我肩上的子彈你能替我取出來嗎?”自己看不到身後的情況,更無法對着左臂進行手術,看看旁邊的老頭,雖然剛才的時候吹噓的兇,但估計見了血也白搭,因此隻有把希望寄托在這個英子身上了。
“我?我不會。”果然,當肖劍一開口,英子一說話,老頭立即麻了爪子。
“不行不行不行,英子連雞都不敢殺,怎麼能給你取子彈?”
“英子,聽我說。”肖劍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萬一子彈在肉裡發炎,那自己就有罪受了,“把我的衣服解開,然後用刀把肉切開,把子彈挖出來就行了,很簡單的。”
“我……”聽到肖劍的話,英子感覺到有些為難,畢竟自己可從來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呢。
“你能行的!相信我!”肖劍強撐着坐了起來,看看腿上的傷都用幹淨的破布包住了,雖然還有些疼,但已經不妨礙行動,本來自己就沒有感覺到,連什麼時候受的傷都不知道呢。估計就是鬼子的沖鋒槍齊射的時候中的獎,自己那時候光顧着逃跑了,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小傷?…。
英子看到肖劍堅決的樣子,隻好扶着他下了床,然後來到地上的火盆旁邊坐下,肖劍解開衣服,然後在老頭和英子的幫助下終于脫了下來。
由于整條右臂已經腫脹,袖子實在無法脫下來,隻好用剪刀剪開了。
肖劍看到自己的裝備都在旁邊,兩支沖鋒槍,彈夾,手槍等一件不少,剛才的時候英子随手抓起槍來指着自己,子彈根本就沒有上膛呢。他一伸手,将匕首拿了過來,然後在火盆上烤了烤遞給英子。然後将一塊木片塞進嘴裡,示意英子可以開始了。
英子接過匕首,對着腫大的刀孔處比劃了一下,老頭把松樹明子拿了過來以便照的亮一些。
“我……我開始了!”英子向肖劍說道,然後看到肖劍狠狠的點了點頭,她咬了咬牙,對着彈孔輕輕的劃了一刀,一溜黑血立即流了出來,肖劍深身一哆嗦,但沒有哼出聲來。
感覺到肖劍的鼓勵,英子再次下刀,黑血流的更多了。感覺到肖劍已經全身哆嗦個不停,臉上的汗珠如黃豆般大小,一個接一個的往下滾,英子不敢再停,很快就看到了那枚已經變形的彈頭,雖然彈頭已經嵌入了骨頭裡,應該是肖劍的運氣非常的不錯,竟然沒有将骨頭擊斷,但英子挖了兩下楞是沒有挖出來!
子彈沒有挖出來,可是肖劍卻疼的狠了,牙已經将那塊小小的木片咬成了碎片,地上在靠近左側的地方流了一小灘的黑血,而在旁邊則是流了一地的汗水!
“快點,英子,快點!”老頭開始的時候是閉着眼的,但到了後面竟然将眼睜開了,不僅如此,他還鼓勵着英子下手要狠要準還要穩!
“啪!”一聲輕響,那枚帶血的彈頭終于被英子用匕首撬了出來,然後落在了地上。一道血箭立即沖了出去,鮮紅鮮紅的。
“好了!”英子輕聲的說道,然後準備将傷口包起來。
“吐!”肖劍吐出口裡帶着血的碎木片,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胳膊上有了力氣,“英子,先不要包,取一發子彈來。”
“那……那樣很疼的。”英子顯然聽說過這個方法,有些遲疑不決。
“但那樣能保住命!快點。”肖劍催促着他,既然她知道那就好辦了。
“好!你忍着點啊!”英子從旁邊的彈夾上摳下一發子彈,用匕首将彈頭撬掉,然後把裡面的藥倒在了肖劍的傷口上,“你準備好啊,我要開始了。”一邊說一邊從火盆裡拿出一根帶火的木棍。
“好!”肖劍重新咬住一塊更結實的木片,然後示意可以了。
“哧――!”一聲輕響,一陣濃煙冒起來,一股皮肉燒焦的氣味立即充斥了整個屋子,肖劍一聲未哼,直接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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