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如今京城初現亂象,各府皆有行動,不知咱們當如何行事!“
魏王府一間密室裡面,一個孔武有力的青年,穿着一身軟甲肅然而立。和他站在一起的是一個文人,兩個人并排站在一起,對着面前的一個人。
這個青年相貌堂堂,但是面容帶着幾分謙恭,讓人看來不是那種飛揚跋扈之輩。不過他看向這個文人時,這個文人不由抱拳示意,對着面前太師椅上的老人,恭恭敬敬的請示!
這個坐在太師椅上的老人,本來一直低頭看着面前桌上的密文,聽到這聲音之後,不由緩緩的擡起頭來。他雖然穿着一身紫色錦袍便服,可是坐在那裡氣勢過人,大有萬馬奔騰的感覺。
密室四周燃着臂粗的牛油大燭,把這間不過二十來坪的屋子照的通亮。可能通風良好的緣故,大家在這屋裡絲毫不會感覺到氣悶,甚至還隐隐感覺到絲絲涼意。
這個老人沒有馬上接話,二十緩緩的看了這屋裡的人一眼。那目光雖然沒有帶着神色,甚至還有着一絲讓人舒服的溫意,可是當他看到每個人的時候,大家都不由得有些激動。
老人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相貌堂堂氣勢非凡,讓人油然而生一種崇敬的感覺。看着他滿頭黑白相雜的須發,想來年紀已經不小。不過他卻紅光滿面,一對鳳眼開合之間,卻讓人感覺到精光暗射!
這個人不怒自威的神态,如果熟人看到一定會驚訝的難以置信。因為面前坐着的這個老人,居然正是這魏王府的真正主人,當朝天雄軍節度使魏王符彥卿!
魏王符彥卿,如今的天雄軍節度使,被大周天子官拜太傅!
宣懿符皇後,魏王符彥卿之女,世宗皇帝的第一任皇後。先嫁于大将軍李守貞的兒子李崇訓,後李氏父子兵敗被殺,符氏獨存被世宗郭榮納為繼室。世宗皇帝于954年繼位,冊封其為皇後。
宣慈符皇後,魏王符彥卿之女,世宗皇帝的第二任皇後,乃是大符皇後的親妹妹。顯德六年六月初九,皇帝冊封為皇後,到如今正好不過十天的時間。
一門兩皇後,自己又是手握重兵的一方藩鎮。不管在什麼時候,符彥卿在大周國都是一個敏感人物。所以即使郭榮把自己的親生父親放在西京,卻也沒有對符彥卿不敬過,但是朝中諸鎮都明白,符彥卿這個藩鎮的勢力比較大。
天雄軍節度使魏王符彥卿,作為一方藩鎮的使尊,皇帝的外戚!不說令天下諸州忌憚,就是擁護郭榮的這些藩鎮,也不得不對符彥卿禮讓三分。
作為一方藩鎮使尊,他不是應該在天雄軍嗎?
因為身份敏感,加上皇子都是符家外甥,為了避嫌和省的引起嫉妒,符彥卿自己也待在駐地不敢動。畢竟這個時代改朝換代太快,從朱溫替唐以來的幾十年。不管是後梁、後唐、後晉,幾乎都是内親和外戚取代了皇位。
所以在這種敏感的時代裡,加上如此敏感的身份,在帶上如此敏感的地位,符彥卿在這個時代應該是最被人忌憚的。因為不管是符家一門九傑的威望,還是符彥卿自己這幾十年來,在中原所樹立的威名,都是任何一個皇帝的威脅。
所以即使皇帝郭榮親自北征,符彥卿也全力的支援配合,但是都不敢親自跟在皇帝身邊。他的這種回避,無疑得到了中原諸鎮的贊賞,也讓人感覺到是合情合理!
沒有想到的是,世宗皇帝剛剛駕崩,這本來應該在天雄軍駐地的魏王,居然早就泰然處之的,坐在自己在京城的王府裡。如果這種事情被朝廷知曉,或者說被諸鎮使尊知曉的話,完全是可以引起中原打亂的。
此刻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會相信這一切?
”古風,此時毋須着急!“符彥卿的聲音中氣十足,看着面前這個年輕人和文人,還有下面站着的四個青年,他顯得有些從容不迫。
畢竟幾十年的風雨,連李存勖這種人物他都見識過,如今天下有幾人能夠入他法眼。他不是一個狂傲的人,但是對自己絕對有着足夠的自信。
所以當他目光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不由再次淡淡的說道:”昭浦,你是這輩兄弟裡老夫最看好的人之一。如今雖然将要有劇變,但是作為家族最傑出的子弟,你更應該多向古風先生請教,對這些大事要有所擔當!“
”四伯教訓的是,昭浦慚愧!“這個青年顯然也是符家近支子弟,得到符彥卿的訓示,自然畢恭畢敬的聽着。
因為符彥卿自己隻有三子,長子昭信雖然傑出,當初也曾為天雄軍衙内都指揮使,但是可惜已經在顯德初年病卒。老年喪子對于符彥卿來說,是一件巨大打擊的事情。
如今膝前次子昭願才不過十四五歲,雖然皇恩浩蕩加官進爵,但是真正擔當大事的話,隻怕要等到及冠以後了。所以面對權勢滔天的符彥卿,這家族裡的子弟自然有着想法,都紛紛想在符彥卿面前表現自己的能力。
就好比符彥卿長兄符彥超的長子,如今周國趙州刺史符昭駒。那已經是可以自己獨擋一面的人物,得到過世宗皇帝郭榮的親自任命和嘉獎,成為符家這代子孫裡面的佼佼者。
當然,也有人說這符昭駒身份不正,原乃不過是家族子弟而已。因為符彥卿長兄符彥超早逝,後來把這符昭駒過繼給符彥超為子嗣,得到符彥卿的撫養,才得到皇帝的重用。
但是這一切在符家看來不重要,不過在符家一些子弟裡,卻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大家都想靠近符彥卿,得到同樣不弱于符昭駒的機會和成功。
但是符家也給到各房子弟同樣的機會,因為符家認為家族的發展和延綿,最重要的在于家訓。隻有子弟嚴格承襲家訓祖規,最後才能振興家聲。符彥卿所做的表率,自然引領着家族的後輩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