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一郎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看到武田美智那張漂亮到不像話的臉上,覆滿了殺氣,心裡後悔不已。
陡然,旁邊又是一道兇狠的眸光射過來。
德川一郎側目一望。
竟然是武田美風。
這還了得?
這小子不過才一十二歲,眼神竟然兇狠的像是一頭狂躁的小狼狗。
假以時日,等他長大了,那還了得?
我真是後悔啊。
早知道,還抓什麼活的?就該殺了這對姐弟。
武田家族徹底沒人了,豈不是永除後患?
但是,這世上就沒有賣後悔藥的。
德川一郎咬咬牙,依然要僞裝出一副笑臉:“武田美智,正如燕七所言,我們都是皇族分支,血濃于水。真沒想到,能在大華與你相識。”
武田美智哼了一聲:“相識又如何?”
德川一郎笑的‘春光燦爛’:“你我既然都是皇族分支,那我自然要多多照顧你。你現在處境不好,需要休息。不如這樣,你就在東瀛商會住下,這裡條件好,可以讓你休養生息。”
燕七聽了哈哈大笑。
德川一郎大怒:“你笑什麼?”
燕七道:“美智小姐哪裡處境不好了?人家可是東瀛皇族,大華是禮儀之邦,豈能慢待了美智小姐?你放心吧,巡撫大人會将美智小姐照顧好的,還勞煩你費心?那不是在打巡撫大人的臉嗎?”
德川一郎差點窒息,憋了好半天,才僞裝出一副笑臉:“美智小姐就不想念東瀛的舊部和父老鄉親嗎?我的意思是,美智小姐東瀛商會暫且住下,它日,我會專門安排客船,護送美智小姐返回東瀛。”
這誘惑力,不可謂不大。
燕七反問:“讓美智小姐坐你的船返回東瀛?”
德川一郎點點頭:“是啊。”
燕七憋不住樂:“萬一你的船沉江了,怎麼辦?”
“你……”
德川一郎臉色煞白:“燕七,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哈哈,沒什麼意思,随便說說而已,你急什麼啊?”
“這種話能亂說嗎?”
“怎麼?說到了你心裡去,你害怕了?”
“燕七,你放肆。”
德川一郎近乎于嘶吼。
燕七一語道破了他的陰暗心思,不惱羞成怒才怪。
燕七滿臉笑嘻嘻:“德川先生,你别生氣,其實呢,我要說的是,美智小姐根本不想返回東瀛,回東瀛幹嘛?彈丸之地,也沒什麼好玩的。就算想玩,也不回東瀛啊。”
德川一郎猶疑不定:“美智小姐不回東瀛,那要去哪裡玩?”
燕七道:“去京城玩玩,行不行?”
“啊?不行!大大的不行!”
德川一郎吓得激靈跳起來:“好端端的,去京城幹什麼?不許去。”
燕七呵呵一笑:“不許去?美智小姐為何要聽你的?你們都是皇族分支,難道,德川家族要比武田家族高上一等?”
“啊?這……”
德川一郎急了:“那個,是……是因為京城也沒什麼好玩的,不如不去的好。”
燕七滿臉戲谑:“你真以為美智小姐是去京城遊玩的?”
德川一郎咬牙切齒:“不去京城玩,那要幹什麼?”
燕七道:“美智小姐要代表東瀛,長駐京城。”
“什麼?”
德川一郎聞言,如遭雷擊,兇神惡煞的說:“不可以,這絕對不可以,能代表東瀛的,隻有我們德川家族。武田家族的人,哪有資格代表東瀛?”
燕七呵呵一笑:“德川家族和武田家族都是皇族旁支,都可以代表東瀛,法理上完全說得通,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德川一郎恨恨道:“現在的東瀛,是我們德川家族掌權,自然隻能有我們代表東瀛。”
燕七撇撇嘴:“掌權的不應該是天皇嗎,什麼時候成了你們德川家族掌權?”
“這……”
德川一郎無言以對。
燕七故作驚詫:“啊,我懂了,難道你們德川家族犯上作亂,挾持天皇為傀儡了?天呢,了不起,了不起,你們德川家族還真是謀逆臣子呢。”
“滿口胡言,真是滿口胡言。”
德川一郎心髒吓得差點跳出嗓子眼兒。
沒想到,說了一句錯話,就被燕七抓到了把柄。
德川家族縱然是皇族,但也是皇族分支,他們就算是實際掌權者,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這可是犯了大忌諱。
德川一郎支支吾吾的更正:“我的意思是,我們德川家族人丁興旺,對東瀛更加熟悉,代表東瀛自然水到渠成,而武田美智常年漂泊在外,不通政務,對東瀛所知甚少,憑什麼代表東瀛?”
燕七哈哈大笑:“真是歪理邪說。”
德川一郎道:“何來歪理邪說?”
燕七道:“你們德川家族身處高位,一個個不是高官,便是大吏,接觸都是富商權貴,哪能理解普通東瀛百姓的心聲?你們能代表東瀛嗎?呵呵,說的具體一點,你們代表的隻是東瀛權貴的利益,與普通百姓何幹呢。”
“而美智小姐漂泊在外,身處底層,飽嘗人情冷暖,曆盡千辛萬苦,如此卑微生活,正是普通百姓之寫照。所以,美智小姐正是代表了百姓階層,這難道還有什麼不對的嗎?我認為,沒有比美智小姐更恰當的人選了。”
“這……這完全是胡言亂語。”
德川一郎幾乎快瘋了。
最讓他害怕的事情,正在一點點發生。
武田美智若是去了京城,并且成為駐外大使,那武田家族豈不是死灰複燃?
這個消息傳回東瀛,那些武田家族曾經的殘餘舊部,豈不是會揭竿而起?
亂了!
真的亂了。
到時候,德川家族必将面臨嚴峻的挑戰。
想一想,都不寒而栗。
德川一郎越想越怕,指着燕七,狠呆呆搖頭:“燕七,你不過是個小家丁,小角色,你說話沒有說服力,誰會相信?哈哈,你就自娛自樂吧。”
燕七撲哧一笑,向趙青拱手:“巡撫大人,您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趙青哈哈大笑,揮揮手:“本巡撫認為,燕七此言,甚有道理,我舉雙手贊成。”
八嘎!
德川一郎真心肝疼,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