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世仇,無解
安宇朗對上沈公子都隻有被打敗的命,昊天英衛趕過來,一點忙都幫不上,她還需要再多救兩個人。
“你們來也沒有用,你們打的過沈公子嗎?”
“可是,保護主子的安危是屬下的責任。”
“我現在不也沒事嘛!”看昊天還想說什麼,安然問道,“墨言他們怎麼樣了?”
“四皇子被帶進了皇宮,夏王和墨公子被帶回府了。”
“恩。”安然應了一聲,又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扶着樹幹站了起來,“去招頂級高手過來,隻要他們肯為我效力,無論什麼條件,我都接受。”
昊天和英衛對視了一眼,“是!”
英衛猶豫了一下,“主子,明天的生辰是不是還照原計劃進行?”
“恩。”安然點頭,“一切不變,按原計劃來!”
“是!”
“主子。”
零跪在沈墨面前,身上還穿着一襲白衣,隻是臉上的易容已經洗去,“今日對主子有所不敬,還請主子恕罪。”
沈墨看了他一眼,他臉色有些白,沈墨開口,“無事,下去養傷吧。”
零頓了頓,還是說道:“收到消息,燕神醫已經下了月關山,往王府來了,需要屬下再扮作您嗎?”
沈墨頓了頓,“不用。”
“可是,傷……”
零的話還沒有說話,沈墨擡手重重的朝着自己的兇口拍了一掌,然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零吃了一驚,“主子!”
沈墨隻是去掉了臉上的金色面具,露出完美容顔,擡手随意将唇邊的鮮血拭去,“無妨,下去吧。”
“可是,主子身上還有……”
沈墨開口打斷了他,“她查不出來。”
“燕神醫的醫術……”
“下去!”
零看着沈墨帶着些許戾氣的目光,不敢再多言,“是。”
安然下了月關山,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追随自己内心,先去了端清王府,她實在放心不下墨言,至于安宇朗,她想從端清王府出來,應該還有時間去一趟。
安然到端清王府的時候,還是小圓接待的她,小圓看着憂心忡忡的,看的安然有些心驚肉跳,當時她隻看了一眼,見墨言咳了血就不敢再多看。
她不知道墨言傷的有多重,而且墨言身上是有舊疾的,聽說小時候有幾次險些活不下去,後來身體也是時好時壞,因此不出仕,大部分時間都在王府呆着。
今天為了她被沈公子打傷,不知道舊疾有沒有犯。
這麼一想,安然更擔心了,“墨公子身上的傷重嗎?”
小圓點點頭,“奴才從沒有見公子傷這麼重過,公子是被侍衛擡回來的,吐了好多血。”
安然神色黯淡了幾分,“都怪我。”
小圓勉強打起精神,“雖然奴才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奴才相信公子的選擇,公子做事總是沒錯的,公子願意護着燕神醫,那是燕神醫值得,怎麼能怪燕神醫?”
“要怪就怪那沈公子太霸道,太不講理了!”
安然勉強笑笑,到了墨言房間,小圓停了下來,“燕神醫,主子就在裡面,奴才告退了。”
“恩。”
安然站在原地,有些猶豫有些躊躇,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墨言,在他因為護着她受傷之後,在他得知她已經不再清白之後。
她真的不知道,她該怎麼面對墨言。
雖然她随着心裡的意願來了,可是真正當她要面對墨言時,她卻沒有了勇氣。
“咳咳。”
忽然裡面傳來一聲低低的輕咳聲,安然聽出是墨言的聲音,她顧不得去想那麼多,猛地推開了門。
墨言臉色蒼白半躺在床上,正捂着兇口咳嗽,安然眼尖的看到有鮮血被咳出。
安然更加的着急,沖了過去,然後拉着墨言的手,直接把手放在他脈搏上,她第一次這麼害怕,第一次把脈沒有放對地方。
墨言低頭,看着安然微微顫抖的手指,看着被稱為神醫的她,擔心的連把脈都不會了。
眼神愈發的深邃,開口,“不用擔心,我沒事。”
墨言的聲音冷冷淡淡的,和往常一般,不含絲毫煙火氣息,卻聽的安然一棵七上八下的心穩了下來,安然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始給墨言把脈。
半響之後,才微微松了一口氣,“沒事,隻是内傷,不嚴重,我給你開兩服藥,連吃三天,然後再吃些藥膳補一補就好了。”
“恩。”
安然低着頭不敢看墨言,她有些緊張的擺弄着自己的手指,擺弄了一會忽然想起,墨言是有舊疾的,但是剛才她給他把脈隻是查到他受了内傷,但是并沒有查到他到底有什麼舊疾。
也許是她太緊張了,“剛才我沒查清楚,不知道這次受傷有沒有引發你的舊疾發作,我再給你把一次脈。”
墨言默默的把手臂放回了被子中,“不必了,沒有引發舊疾,我很好。”
安然很敏感的聽出了他聲音似乎冷淡了一些,安然咬了咬唇,不知道經過今天這樣一鬧,他是不是已經在心裡看不起自己,以為她就是一個主動爬了沈公子床的不知廉恥的女人。
她想解釋,說她不是,是沈公子那無恥的人強迫的她。
可是,解釋又有什麼用呢?
安然又咬了咬唇,“對不起,今天是我連累了你,往後我……”
“燕三。”墨言忽然開口打斷了安然,“擡頭。”
安然依舊低着頭,不說話,也不動。
“擡起頭,看着我。”
安然還是不動,她走進來給墨言把脈幾乎已經耗盡了她最後的勇氣,再剛聽到他稍微冷淡了些許的聲音後,她真的沒有勇氣擡頭。
她害怕,她害怕在墨言臉上看到厭惡。
“我打不過沈公子,你連看我一眼都不願了嗎?”
“當然不是!”安然猛地擡起頭來,一下撞入他那雙漆黑如墨,幽深難測的眸中,那雙黑眸正靜靜的看着她。
安然被這雙黑眸一看,有些委屈有些難堪。
安然沒有勇氣再繼續看着這雙黑眸,不知為何,看着這雙黑眸,她總會想起沈公子那雙同樣漆黑如墨,卻永遠冷厲如冰,帶着些許戾氣和厭惡的眸。
安然又想低頭,被墨言捏住了下巴,擡了起來。
安然低不了頭,眼神卻飄了起來,但是還是解釋着,“你肯為我出頭,我非常感激,也很内疚連累你受傷,我怎麼會不願見你,我隻是覺得沒臉見你。”
“不用内疚。”墨言開口,“護你我心甘情願,隻是最終卻沒能護住你,反而最後靠你威脅沈公子自殺,才逃過一命,和沈公子比起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弱很沒用?”
“不。”安然搖頭,“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的,沈公子連你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墨言聽了安然這話,眼神卻愈發的深邃,“你當真這麼認為?”
“當真!”安然重重的點頭。
墨言看着安然那雙依舊黑白分明的眸,眼中依舊滿是堅定,隻是和之前的厭惡不同,這次他在裡面看到了些許情誼。
那些許情誼看的墨言心猛地一顫,腦海中竟又一次不由自主浮現清逸大師的話。
“對她好些,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終生。”
墨言那雙眸不由自主的軟化了些,隻是在安然看不到的地方,那塊寒冰冷厲依然。
縱然清逸大師的話,讓他心有些亂,但是卻完全沒有動搖他報複的決心。
安然不知道墨言的想法,她隻是有些後悔,墨言是高傲的,她知道,正是因為知道,她才清楚這次被沈公子打傷,又被他出言侮辱,對他的打擊會有多大。
所以她才沖口而出說出了那些話,那些是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卻不是現在的她有資格說出來的。
安然伸手,撥開了墨言擡着她下巴的手,又一次低了頭,“沈公子為人霸道,隻要是我朋友,他估計都不會放過,我已經連累了你一次,不想連累你第二次,墨公子,我以後不會再見你。”
墨言沒有打斷安然的話,隻是靜靜的看着她。
等安然說話,才再次開口,“我護你心甘情願,但是你如此說,卻讓我的努力成為一場笑話。”
“在你看來,面對沈公子,我必敗無疑,對不對?”
“你認為我沒有和他抗衡的能力,對嗎?”
安然急了,她擡頭看着墨言,急切的解釋着,“不是,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你和他沒有任何仇恨,為什麼非要給王府招上這樣一個仇人?”
“更何況,王爺曾受重傷,現在也隻有三年性命,這三年完全可以去給王爺報仇,沒有必要再去招惹沈公子這樣一個大敵!”
“我正在做。”
安然沒有聽懂,“恩?什麼意思?”
“我正在給父王報仇。”
安然有些驚喜,“找到仇人了?誰?”
墨言盯着安然,一雙黑眸愈發的幽深難測,“仇人已經死了,我找到了他的後代。”
“這樣嗎?”安然說道,“他的後代曾經做下對不起王爺對不起你的事情了嗎?如果沒有,我覺得沒有必要将上一代的仇恨延續到下一代。”
墨言隻說了四個字,“世仇,無解。”
安然愣了愣,“不死不休嗎?”
“不死不休。”
“那人是誰?需要我幫忙嗎?”
是你,燕淩夢,是你。
墨言猛地移開了視線,不再去看安然關心的眼神,“不用,我處理的來。”
“哦。”安然沒有強求,她已經招惹了沈公子,現在是自顧不暇,如果墨言真的需要她幫忙,其實她都不知道她能幫上什麼忙。
安然勉強提了提唇角,她和墨言也許真的就是有緣無分,現在他們都是大敵當前,連互相支持的資格都沒有。
“你看,你也有自己的仇需要去報,就不必再因為我而招惹上一個沈公子。”
“我自己現在也是自顧不暇,也許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和你保持距離,再不聯系。”
“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
安然抿了抿唇,她是不相信墨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