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安子俊來訪
安子俊一襲藍袍端坐在椅子之上,一手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慢慢的品着,端的是風度翩翩,但是蒼白的臉色,微黑的眼圈,都顯示了他一夜不曾休息的疲憊。
墨言衣衫未換,依舊是内室那一身寬松的長袍,不急不緩的來到待客室,看到風度翩翩一派貴公子模樣的安子俊,極是細微的扯了一下嘴角,微冷。
安子俊看到墨言緩緩而來,一身寬大的長袍在微風的拂動下飄起,一頭墨色長發隻用一根雪鍛松松的系着,随着微風與長衫浮動。
雪白的衣衫與墨黑的長發纏綿在一起,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可是,讓人看呆的卻是那股淡漠出塵如九天谪仙般的飄逸。
安子俊看着這樣的墨言,心中忽然浮現一抹難以掩飾的失落與自卑,他低頭看了一眼,他身上穿戴整齊的華貴藍袍,唇角溫潤的笑意有些淡。
不知為何,隻是來見墨言,他就換了一身衣衫,也曾是被萬人追捧的穿戴,可是面對這樣随意的墨言,他感覺他還是輸了。
而且輸的擠慘。
怪不得淩夢喜歡上的是他,而不是他。
打擊到了競争對手,墨言也并沒有什麼欣喜的感覺,畢竟打敗的不過是個從未放在眼裡的虛僞小人罷了。
“四皇子,不知來王府有何貴幹?”
安子俊放下手中的茶杯,深吸一口氣,将那股失落與自卑掩下,不管如何,他與淩夢還有在一起的機會,而墨言沒有。
想到這裡,安子俊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恢複了儒雅的貴公子風範,道:“淩夢昨日闖了大禍,激怒父皇,被打進大牢的事,墨公子應該有所耳聞吧?”
墨言撫弄着手裡的白玉杯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恩。”
安子俊被墨言的态度激怒,隻是想到墨言往日的性子,隻能壓下,“墨公子反應未免也太淡漠了些,雖然你有心上人,并不喜歡淩夢,但是畢竟她救了你父王,怎麼你聽到她入獄的消息,能這般淡漠?”
墨言終于施舍般的看了安子俊一眼,“你想讓我有什麼态度?”
安子俊一哽,卻更加憤怒,“淩夢真的該好好看一看你現在這模樣,想必就能想通一些問題。”
墨言有些不耐煩了,“四皇子今日來王府到底有何貴幹?如果沒事,慢走不送。”
安子俊看着不耐的墨言,心裡也有些懷疑,淩夢到底是他劫走的嗎?
暗帶走淩夢,半路被人打昏,暗醒來說,劫走淩夢的人武功極高,他在那人手下走不過一招。
安子俊對暗的武功還是有信心的,就算是他對上暗,也不是對手,能一招秒殺了暗,安子俊能想到的隻有一人。
沈公子。
但是如果沈公子真的要帶走淩夢,在監獄裡就會直接帶走她,沒有道理半路截人。
如果不是沈公子,那麼有嫌疑的隻有墨言。
墨言的武功他也看不透,多次和沈公子對手,也隻有墨言堅持的時間更長些。
雖然墨言身體不好,但是畢竟他是端清王爺的獨子,有些不為所知的秘密也是正常。
所以,他抱着試一試的态度,找了過來。
隻是現在看着墨言淡漠的态度,又有些懷疑,淩夢真的是她劫走的嗎?
安子俊緊緊盯着墨言,開始試探道:“昨晚有人劫獄,帶走了淩夢。”
墨言态度依舊是漫不經心,“所以呢?”
安子俊盯着墨言看了好一會,他淡漠出塵的面容上,聽到淩夢被劫走,神情沒有半絲波動,依舊是那麼的淡漠。
安子俊心沉了下去,看來真的不是他劫走的。
安子俊心沉的同時又有些生氣,“看來墨公子是真的對淩夢的安危半點不放在心上,她看錯人了。”
墨言瞥了安子俊一眼,墨黑的眸幽深一片,幾乎沒有任何感情波動,“她有沒有看錯,由不得你來評價。”
“如果你對淩夢的安危還有一絲半點的擔憂,請你發動王府的力量去找她,她現在很不安全。”
墨言淡漠如水的視線從安子俊身上劃過。
安子俊卻覺得,那視線簡直就像是要把他給剖開一般,鋒利直見人心,卻又似乎帶着一股說不出的譏諷。
安子俊被墨言看的心裡有些發涼,常聽人說,墨公子的眼睛讓人不敢直視,他今天才算是真正的領教了。
墨言終于開了口,“我要休息,慢走不送。”
安子俊第二次被人往外趕,作為皇子,除了安然,還是第二個人敢這麼對他。
隻是安子俊卻發現,墨言說了這話,他卻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不過當安子俊意識到時,又有些怒,他這是被墨言給全面壓制了。
除了相貌風姿,再次被他身上的氣勢所壓制。
安子俊微微咬牙,道:“淩夢對端清王爺有救命之恩,她這次得罪的是沈公子,人又失蹤不見,現在她有生命危險,如果你不敢與沈公子作對,那就這麼淡漠的坐視不理吧!”
墨言沒有說話,隻是有些不耐的摩挲着手裡的白玉杯子,腦海裡想的卻是,也不知道安然現在有沒有睡着,他想見她了。
安子俊等了一會,見墨言始終不理他,一咬牙終究是走了。
墨言看了一眼安子俊氣沖沖離開的背影,眼神帶着譏諷的涼意,如意算盤打的倒好,算計都算計到了他頭上,真是自不量力!
隻是安然現在在端清王府,又與他的感情進一步加深,墨言心情好着呢,懶的和他計較。
墨言放下了手裡的杯子,站起擡腳走人,步子看起來并不快,但是卻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經消失在了會客廳中。
安子俊出了王府,回頭看了一眼王府的磚紅色大門,咬了咬牙,對隐藏在暗中的侍衛說道:“密切關注端清王府,有任何動靜,馬上彙報!”
“是。”
墨言回到房間時,見到安然已經躺在床上,睡的香甜。
墨言墨黑的眸中劃過一抹柔柔的笑意,他輕輕的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低頭看着安然恬靜的睡顔,心情極好。
隻是看着她睡的香甜,墨言也有些困了,掀開被子,翻身上了床。
安然感覺到細微的動靜,眉毛微皺,隻是很快嗅到熟悉的冷香,皺在一起的眉毛松開,她很熟悉的自發滾到那個熟悉的懷抱中,然後又睡了過去。
墨言抱着乖乖的滾到他懷裡的人,眉眼中滿是笑意,低頭在安然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吻,也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安然一覺睡的極好,很輕松和舒适。
她看着頭頂雪白的帳子,眨了眨眼睛,有些回不過神,過了一會,神智回歸,她才想起,現在她在端清王府,在墨言的房間中。
果然有一種淡淡的冷香,安然唇邊噙着一抹甜甜的笑容,蹭了蹭被子。
咦,觸覺不對?
安然扭過頭去,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被人抱在懷裡,那一瞬間,安然身體僵硬一片。
誰來告訴她,墨言為什麼也在這裡?
雖然這是他的房間,但是她都在這了,他不能找一間客房睡嗎?
安然的不老實驚醒了墨言,他又把安然往懷裡撈了撈,開口聲音中還滿是剛剛睡醒的迷蒙沙啞,“你醒了。”
安然臉色蹭的一下子就紅了,她才不願承認,她被墨言帶着些許迷蒙,又微微沙啞的聲音給秒到了!
太性感了!
墨言沒有聽到安然的回答,終于睜開了眼睛,看了她一眼。
然後看到一個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臉紅紅的人。
墨言忍不住低笑出聲,“怎麼了?害羞了?”
安然蠕動了一下身體,想離墨言遠一點,至少離他的嘴巴遠一點,他伏在她耳畔,低聲笑着,簡直性感的一塌糊塗。
小女子承受不來!
安然一方面遠離着墨言,嘴裡還不肯承認,“才沒有!”
墨言之前害羞被安然抓了個正着,現在抓到了害羞的安然,怎麼肯輕易放過?
他收緊了手臂,将努力遠離的人重新撈了回來,然後翻身,幾乎是将安然壓在身下,看着她,眸中滿是促狹的笑意,“沒有,恩?”
安然睡覺不老實,窩在墨言的懷裡,他的衣衫被她拉的松松垮垮的,本來他這衣衫就寬松,被安然一拉,墨言整個鎖骨露在外面,甚至安然能看到他小半邊肩膀。
現在墨言居高臨下壓在她身上,他鎖骨那裡的風景一覽無餘,安然的視線簡直被黏住,然後小眼神不受控制的往下瞟。
唔,好好看。
唔,臉色更紅了。
唔,好想翻身農奴把歌唱,撲倒他!
也許是安然的視線太露骨太火熱,墨言發現他被人吃豆腐了。
墨言俊美的面容也悄然間染上了一層薄紅,然後伸手把衣衫攏好。
美景消失了。
安然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失望。
墨言被安然逗的有些樂,“失望了?想看?”
被調侃的安然終于回過神來,她一把推開壓在她身上的人,“才不想!”
墨言老老實實的被推了下去,躺在床上,輕笑了一聲,并沒有繼續,再繼續下去,玩火了就不好了。
他的自控力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
安然也躺在一邊,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繼續下去。
過了一會,安然開了口,“你怎麼爬了我的床?”
“如果我記得不錯,這是我的床。”
安然很霸道,“我睡了就是我的!”
“好,你的。”
墨言在心裡補充了一句,也是我的,以後一起睡,就是了。
安然不知道墨言的小心思,以為自己打了勝仗,很是開心,“以後這是我承包了,你去睡客房。”
墨言很乖覺的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轉而說道:“你不想知道,安子俊為何來王府嗎?”
安然瞬間顧不得管什麼房間的事,看着墨言,有些緊張,“他為什麼來?他沒有發現我吧?”
墨言挑了挑眉,沒有回答安然的問題,反而說,“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安然有些不耐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