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上,黑壓壓的站滿了袁軍将士。
将士們三五成群,都在聊着即将迎來的大戰。
沒有人為将來的戰事擔心。
袁家如日中天,兵馬也比曹家多的多。
幾乎每一個袁軍将士,都認為這是一場一面倒的戰争。
大軍隻要殺過黃河,曹家就将覆亡,他們就能跟随袁紹進入相對富庶的黃淮一帶。
“袁公到!”随着一個喊聲傳來,将士們紛紛停下攀談,在校場上列起了方陣。
袁紹帶着袁尚和幕僚、将軍們登上高台,環顧着校場上的将士們。
“好,非常好!”袁紹滿意的點了點頭。
校場上黑壓壓幾乎望不到盡頭的将士們都在凝視着他。
雙手叉腰,袁紹喊道:“将士們,知不知道把你們聚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沒人回應,一雙雙眼睛依舊凝望着他。
“曹操迎陛下到許都已經三年。”袁紹說道:“我得到消息,陛下在許都過的是十分憋屈。曹操不僅殺了董承,還逼迫陛下身邊董貴妃自殺,實在是亂臣逆子之舉。”
袁紹說話的語調擡高了許多,十萬袁軍的神色也凝重了不少。
将士們其實并不懂什麼叫做忠君報國。
他們知懂得打仗吃飯。
可袁紹的訓話,又讓将士們心中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妙,是一種源自于内心深處對戰場的渴望。
“将士們也許都聽說過,我和曹孟德還是兒女親家。”袁紹說道:“按理說,我們兩家不應有争鬥。可大義與小節我如何選擇?”
環顧黑壓壓的袁軍将士,袁紹喊道:“身為漢臣,我不能眼看陛下遭受磨難卻無動于衷。今天,我在這裡誓師,讨伐曹操,匡正漢室!”
袁紹喊聲剛落,将士們紛紛舉起兵器齊聲呐喊:“袁公威武!”
“念讨曹檄文!”袁紹喊了一聲。
審配捧着讨曹檄文上前,高聲念了起來。
檄文文辭優美,然而将士們很多根本不識字,也聽不懂他念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一雙雙眼睛帶着茫然的堅毅看向正宣讀檄文的審配。
等到審配念完,袁紹上前向将士們喊道:“檄文例舉曹操罪狀,如此大逆不道罪大惡極之人,我們怎能不去讨伐?”
“必勝!必勝!”校場上再次發出歡呼聲。
袁紹發出讨曹檄文,向曹家宣戰。
曹操連忙部署大軍,向官渡挺近,以低于袁軍即将展開的進攻。
發出檄文的第二天,袁紹發兵黎陽,打算渡過黃河與曹操決戰。
早就奉命來到白馬的顔良也得到了袁紹的命令,要他即刻向東郡太守劉延發起進攻,盡快肅清白馬一線曹軍,占領渡河要道。
帥帳中,顔良捏着下巴,看着袁紹令人送來的軍令。
顔良身材高大,坐在那裡都比一般人高出半個頭。
他雖然已經年過三十,卻是樣貌俊美,與柔弱小生的俊美不同,他是帥氣中透着掩飾不住的英武。
郭圖和另一位将軍坐在帥帳裡,兩雙眼睛都看向顔良。
另一位将軍大約四十多歲,他臉上最紮眼的就是紅彤彤的酒糟鼻子,可見此人平時特别喜歡飲酒。
他不是别人,正是當年曾和曹操、袁紹等人一統被冊封為西園八校尉的淳于瓊。
“袁公終于決定用兵了。”把軍令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顔良微微一笑對郭圖和淳于瓊說道:“兩位認為要怎樣才能盡快攻破劉延?”
“将軍來到白馬也有許多日子,卻始終沒能進入白馬城。”郭圖說道:“劉延扼守白馬,我軍抵達黃河必定受阻,擊破劉延勢在必行!”
“我也知道擊破劉延勢在必行。”顔良說道:“我問的是怎麼才能擊破?”
“劉延麾下兵少。”郭圖說道:“将軍隻要圍城,用不多久就能攻破。”
“曹操要是發兵來援,該怎麼辦?”顔良問道。
“他發兵來援正好。”郭圖說道:“将軍恰好可以圍城打援。”
目光落到淳于瓊臉上,顔良問道:“淳于将軍怎麼看?”
“我覺得公則說的有理。”淳于瓊說道:“如果将軍圍城,我願帶兵在外圍伏擊敵軍。”
顔良仰臉哈哈一笑,對倆人說道:“我看伏擊還是免了。曹操手下就那麼幾個人,還沒哪個能入了我的眼。淳于将軍領兵圍城,我帶兵半道截路好了。”
畢竟顔良是主将,他這麼安排,郭圖和淳于瓊也不好多說,隻得應了。
另一邊,已經和顔良對峙許久的劉延也發覺情況有些不對。
站在白馬城頭上,眺望着遠處的袁軍,劉延眉頭緊鎖向一旁的衛士吩咐道:“你快渡過黃河向曹公禀報,就說顔良随時可能進攻白馬。”
衛士應聲退下。
劉延又向城頭上的将士們喊道:“準備滾木、石塊,把箭矢備足,敵軍如果攻城,就給我把他們打下去!”
随着他的一聲令下,城頭上的曹軍将士紛紛動了起來。
很快,城下的曹軍搬運來石塊和滾木,成木桶的往城頭運送箭矢。
白馬内外戰雲密布,一場大戰眼看就要拉開帷幕。
黃河兩岸,曹袁兩家積極備戰,此時的壽春卻是一派欣欣向榮,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到戰争已經臨近。
壽春城裡,司馬懿、紀靈等人都從外面召回。
曹铄坐在議事廳,在廳内兩側,坐着他麾下的幕僚和将軍。
衆人目光全都落在曹铄的臉上。
“河北的事情你們應該聽說了。”曹铄說道:“袁紹發出檄文讨伐父親,大軍已經進駐黎陽,顔良也帶兵圍住白馬,戰事眼看就要開啟。”
“公子是不是要現在出兵?”司馬懿問道。
“叫你回來,就是要你跟我一同出兵。”曹铄說道:“把徐州的事情先交給地方官員,讓他們用點心。”
“我已經吩咐過了。”司馬懿說道:“而且給他們下了嚴令,一切以公子下發策略為主,如果有人敢于違背或者中飽私囊,殺無赦!”
“仲達這麼做絕對有必要。”曹铄說道:“各地官員就不能讓他們過的太舒服,他們過的舒服,老百姓就會受苦,天下就會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