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臨走時吩咐蔡稷,讓他盯着周昊等人的内務。
自由了好些天,突然要被人管了。
雖然蔡稷管的隻是他們内務,周昊和他的那撥手下還是一個個面如死灰,一副生無可戀相。
離開軍營,帶着兩名衛士正往曹家走,陳伍迎面跑了過來。
“公子!”到了跟前,陳伍行了個禮。
“甄姬安頓好了?”曹铄問道。
“已經安頓好了。”陳伍說道:“我剛才去曹家聽說公子來了軍營,沒想到半路就遇見了。”
“我本來想讓她先在外面住段時間。”曹铄說道:“然而情況有變,她必須盡快搬進曹家。”
陳伍茫然看着曹铄。
“父親讓帶兵馳援曹洪将軍。”曹铄說道:“這一去不知道哪天才能回來。”
“公子是擔心……”
“她畢竟是個女子。”曹铄說道:“獨自住在城裡,始終讓人不放心。”
“甄小姐搬進曹家不難,隻是怎樣才能不讓曹公知道她的來曆。”陳伍說道:“如果曹公知道,那可不了得。”
“父親早就知道了。”曹铄說道:“他已經向我提起此事。甄姬能否進入曹家,關鍵還在母親。”
“大夫人寵愛公子,隻要公子提起,她應該不會拒絕。”陳伍說道。
“也不一定。”曹铄說道:“我先去求見母親,看她怎麼說。你跟我過來,如果母親答應,立刻去把甄姬接進曹家。”
“才找的宅子怎麼辦?”陳伍問道。
“不是還有那麼多女子沒安頓?”曹铄說道:“先安頓她們,等我把她們一個個都給嫁出去。”
陳伍應了,跟着曹铄走向曹家。
回到曹家後院,不知為什麼,曹铄居然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曹操是個枭雄,可他對夫人、兒女卻有情有義。
後宅之中,丁夫人和卞夫人也都寵溺着他。
來到這個時代日子并不多,曹铄卻感覺到,這裡就是他的家!
曹铄沒有先回住處,而是直接去了丁瑤那裡。
來到院門外,他向裡面望了望。
還沒等他叫門,已經有個侍女小跑過來。
“公子回來了!”侍女欠身行禮。
“回來了!”曹铄微微一笑:“請問姐姐,母親在不在?”
丁瑤是曹家後宅之首,曹操的妾室對她的侍女也都是十分禮遇。
曹铄當然不會因為對方隻是侍女,而有輕視。
畢竟陪在丁瑤身邊的,是這些服侍她的人。
侍女要是都說他壞話,時間長了,在曹家後宅他也會不太好過!
“昨天聽說公子将要回來,夫人高興的整夜都沒睡着。”侍女說道:“今天她哪也沒去,就在屋裡等着公子。”
“多謝姐姐!”曹铄謝了一聲,進了小院。
侍女領着他來到丁瑤房間門外,向屋裡說道:“夫人,公子回來了!”
“快讓他進來!”房間裡傳出丁瑤的聲音。
侍女應了一聲把門推開。
曹铄剛進屋,丁瑤就迎了上來。
扶着曹铄雙臂,她面帶笑容說道:“子熔,你可回來了,讓母親看看,有沒有黑瘦。”
丁瑤扶着他的手臂上下打量。
曹铄微微笑道:“母親,你這樣看我,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母親看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丁瑤說道:“去了趟河北,比前些日子又結實些。”
“我在河北也每天鍛煉。”曹铄說道:“現在就算來頭熊,我也能一拳給打死了!”
“你這孩子,就會胡說!”丁瑤說道:“聽說你回來,我昨天就讓人準備了肉脯、果品,快來嘗嘗。”
“讓母親記挂,孩兒萬分惶恐!”曹铄應道。
跟着丁瑤進了後屋,曹铄發現屋裡的兩張矮桌上,早擺滿了肉脯和蔬果。
東漢時期不像後世有冰箱可以保存蔬菜。
人們吃蔬菜隻能是當季的時令。
可曹铄卻發現,桌上有兩樣果品并不是春季該有的。
“幹嘛愣着?”見他發愣,丁瑤說道:“你才到家,肯定是餓了,先吃些東西。”
拿起半截削了皮的甘蔗,曹铄問道:“母親,這個季節怎麼會有甘蔗?”
“這些都是去年從蜀地采辦的。”丁瑤說道:“你父親愛吃,我也愛吃。所以就多買了些。”
“可是這個季節……”曹铄遲疑着問道。
“街上你是肯定看不到。”丁瑤說道:“曹家有地窖,那裡常年幹冷,許多不在時令的東西都存在那裡,想吃的時候才會拿出來。”
曹铄恍然。
他還以為這個時代沒辦法給水果、蔬菜保鮮。
沒想到漢朝人居然會挖地窖,利用天然的溫差來保存食品。
“聽說你和袁家小姐訂了婚事?”倆人坐下後,丁瑤問道。
“都是托母親的福。”曹铄說道:“袁公一見我,就說我長得好,好說我少年英雄,她的女兒如果不嫁給我,再找不到更好的世家公子。”
丁瑤“噗嗤”一笑,對曹铄說道:“子熔的脾氣和你兄長還真不太像。”
提起曹昂,曹铄怕丁瑤傷心,低着頭沒有接話。
“子熔是不是怕母親想起子脩心裡難過?”見曹铄低下頭,丁瑤問道。
“母親不要再想兄長。”曹铄說道:“過度憂傷隻會對母親身子不好。”
“想起子脩,心裡确實還會難過。”丁瑤眼圈紅了,說話的語氣卻比前些日子平靜了許多:“幸虧有子熔在,我才好受些……”
“母親别說了,我們還是聊些開心的。”曹铄說道。
“好啊。”丁瑤說道:“你在河北,都有些什麼有趣的見聞?”
曹铄從懷裡掏出一隻小布包,小心翼翼的打開:“我在河北沒見到什麼稀奇玩意,就是有天請人赴宴,走在街上發現這個發簪十分别緻,特意買回來送給母親。”
“子熔還給我帶了東西?”丁瑤欣喜的問道。
打開小布包,曹铄取出的居然是個桃木發簪。
“我聽說桃木可以辟邪趨吉。”雙手捧着發簪遞到丁瑤面前,曹铄說道:“雖然寒酸了些,可它做的還算精緻,母親别嫌寒酸才好!”
接過發簪,丁瑤滿面笑容的把玩着:“去趟河北還不忘給我帶東西,母親真是沒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