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行下來,兩人之間的關系越發親近,俨然是朋友了。天近午時,一座小城終于出現在眼前,這便是慶都縣城了。
慶都縣城雖不大,但卻很有曆史來曆。堯帝的母親本名慶都,生于斯葬于斯,此地故名慶都縣。慶都縣南有荷花池,北有堯母陵,甚是壯觀。
不過周緻今日來慶都縣城是要拜訪曲任彬老先生求學的,自然沒有心情遊覽什麼名勝古迹。
寇沛涵本來因為家裡逼婚心情郁悶,和周緻同行了一路,聽周緻講述了很多故事,心情舒暢不少。她好像來慶都縣城不止一次,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的樣子,此時天氣又熱,自然也就沒有了心情去觀景。
兩人進了城門,步行了半日的路,模樣甚是狼狽,周緻這樣子去見曲老教谕,就有不恭之嫌。寇沛涵本是女兒身,愛美之心更盛,也需要盡快梳洗一番,所以兩人便先尋到了一家客棧,簡單洗漱一下。
再看此時的周緻,身材筆挺,身着長袍,容貌俊朗,真有種玉樹臨風英俊潇灑的氣質了。寇沛涵見了,一雙明眸都不禁一亮。
寇沛涵經過洗漱之後,雖還是男子裝束,但卻玉面香腮,俊美異常。看到此時的寇沛涵,周緻的一顆心不由自主的就要砰砰的加速跳上一陣。
但周緻知道,到了這慶都縣城,也便是兩人的分手之時了。無奈,這樣的好景還是不長啊!
周緻在心裡默默想到,這次過去,不知下次再見到她會是什麼時候了。想來在家裡的逼迫下,寇沛涵最終會選到人家,嫁人的吧?
一想到這些,股股郁悶惆怅便湧上心頭。
兩人在客棧簡單吃了些飯食,寇沛涵雖是女兒身,但吃飯的時候沒有絲毫小女兒的拘謹之态,相反比周緻似乎還要大方一些。
“寇姑娘到了慶都縣城,還是随便走走嗎?”周緻輕聲問道。
寇沛涵一愣,秀眉微挑,道,“怎麼?不是跟你去尋那曲任彬老教谕麼?”
周緻聞言,内心狂喜,卻也是納悶道,“寇姑娘還要跟着我啊?”
“反正本姑娘也是閑來無事,跟你去見見那曲任彬也是無妨,看他怎麼說你,看看你這鄉巴佬能讓曲任彬認可不?”寇沛涵狡黠的一笑道。
随後卻面色一寒,道“怎麼?你不願意讓本姑娘跟你去?”
周緻連猶豫都沒猶豫,便急急道,“願意,願意,自然十分願意!”
是呀,能和這個心目的美女多在一起一時便是一時。
“咯咯!”寇沛涵爽朗的輕笑起來。
“對了,周緻,你莫要總是寇姑娘寇姑娘的喚我,本姑娘不願意聽。”寇沛涵面色一整道。
“嗯,那就寇公子!”周緻旋即道。
“哼!什麼呀?也不好聽!”寇沛涵陡然站起,似乎一副很是惱火之态。
這美女沒來由的發怒,讓周緻一時有些懵坑。支吾道,“那……那不叫寇姑娘,也不叫寇公子?那到底讓小子喚你什麼?”
寇沛涵微揚玉頸,道,“就叫我沛涵吧!”
我的天呐!
周緻一顆心狂跳不已。
别小看這一稱呼的變化,直呼其名,顯得就要親昵的多。看來這美女寇沛涵對自己還是印象不差,甚至……
雖說這一路下來和寇沛涵同路而行,但總有一種拘束的感覺,好像處處比不得寇沛涵大方,有時候甚至顯得有些木讷。但周緻作為一個穿越衆,其實心裡很清楚,這是自己在擔心留給寇沛涵的印象不佳,甚至擔心會惹的她不高興哩。
畢竟這個美女經常出現在自己的腦海,周緻内心深處很怕失去她。
周緻也站起身,笑道,“行!就依沛涵姑娘!”
“你這人真是,沛涵就是沛涵,還帶什麼姑娘?”寇沛涵更是有些惱火。
周緻當即臉色通紅。
大明的女子其實就有些開放了,可像是寇沛涵這樣爽朗的女子,周緻還真是想象不出。
看周緻的一臉窘樣兒,寇沛涵不禁甚為開心的笑起來。
美女的一颦一笑都牢牢定格在周緻腦海中,周緻不禁暗暗罵道,自己還是個穿越者,怎麼貌似總是被這美女耍弄,有種被她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呢?
不過,呵呵!這種感覺貌似也很不錯。
過了午時,兩人一前一後從客棧出來。
寇沛涵回身道,“想去見曲老教谕就跟我走吧!”她手裡搖着折扇,一副氣定神閑之态,卻是對慶都縣城很熟悉的樣子,引領着周緻沿着一條大街東行。
慶都縣城作為一個小城市,自然要比高昌鎮繁華的多,沿街商鋪林立,叫買叫賣之聲不絕于耳。而此時周緻的一顆心卻完全放在了寇沛涵身上,也就沒有了心情去欣賞沿街之景和慶都縣城的風貌。
縣衙在縣城東北方向,在過縣衙門前的時候,寇沛涵似乎不經意的朝裡面忘了幾眼,臉色有些猶疑。
繞過縣衙,再向北便是縣學。
縣學是幾排青磚瓦房,在縣學的後面自然是孔廟。
在縣學門口,寇沛涵很是傲慢的和老門子搭讪了兩句,也不知她和老門子說了些什麼,那老門子竟臉色有些惶恐,便急急的去裡面通禀了。
時間不長,老門子便返回,甚是恭謹的說道,“曲老先生請你們兩人進去!”
周緻其實很納悶,寇沛涵是唐縣寇家的女兒,和這慶都縣貌似還很熟悉,好像那老門子對她都格外看重,真不知這寇沛涵和他們會有過什麼交集。
随在寇沛涵身後,穿過兩排瓦房,進了一處不大的院落。小院幹幹淨淨,不種任何花草,寇沛涵的腳步慢了一些,站在木門前,輕輕叩響門扉。
“進來吧!”裡面是一個洪亮的聲音。
寇沛涵朝身後的周緻一笑,道,“走吧,老教谕讓我等進去!”
随後便昂然進屋。
馬上要見到曲任彬老先生了,周緻内心越發惴惴不安起來。
進屋即是正廳,周緻擡眼看去,一位白發皓首,但面色紅潤,雙目炯炯放光的老者正坐在一把高背木椅上。
他見到了寇沛涵剛要站起,卻是不知為何又坐了下去,随後那老者将目光從寇沛涵身上移開,落在了周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