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裡,周緻白天讀書,寇沛涵則是陪伴着,不過她終究是坐不住的性子。開始的時候,寇沛涵還感覺很新鮮,可幾日過去,寇沛涵就感覺索然無趣了。
唉!還是相公能坐下來,這讀書可不是常人能做的事呀,像是相公這樣的人是讓我永遠都要佩服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這幾日裡在周緻的言說要求之下,寇沛涵在周緻跟前不再稱呼賤妾,而是直接自稱“我”。她雖說有些别扭,但周緻要求了,她卻是也欣然接受。
再有,寇沛涵也不稱呼周緻為相公了,而是順着周緻的意思,直接改成了老公。
周緻對這樣的稱呼很是滿意,暗暗道,小妮子還是可以教導的嘛。再說了,她這幾日陪着自己讀書,那份苦悶隻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周緻便安排齊彥武領着寇沛涵在四處閑轉,或是幹脆在庭院中習練武藝。
寇沛涵喜動不喜靜,這一練習武藝,和齊彥武一切磋,隻是一日下來,就精神煥發,喜氣洋洋了。
讓周緻不可接受,很後悔的是她這樣一習練武藝,卻是每天都要纏着周緻,要周緻每天拿出差不多一個時辰跟着她學習武藝。周緻并不是沒有習練武藝的心思,可眼下是讀書的好時光。明年的鄉試轉眼就到啊。
一寸光陰一寸金,君不見範進車朗呂行川等人都去了各地書院,刻苦攻讀了麼?自己這樣荒廢下去,怕的是明年的鄉試會來個名落孫山呐。
不過寇沛涵的霸道蠻橫卻在這件事上表現的淋漓盡緻。
什麼夫唱婦随,她在這件事情似乎早已抛到了九霄雲外。周緻但有不願意,寇沛涵便撅起小嘴說道,“哼!老公難道不知曉身體才是本錢嗎?你讀書再多,考取的功名再大,身體垮掉了那也是無用。
老公必須要聽我的,每日習武一個時辰,活動筋骨。
再有,老公你知道本小姐射箭的功夫是一流的,有‘百步穿楊神射手’之稱,這射箭的功夫你可是必須要學會。
你雖說有‘冷面人屠’的稱号,但那個稱号算個什麼?能對付一下普通混混已着實不錯,真正遇到了高手,怕的是你的小命都保不住哩。
學習了射箭,倒是可以自保了。萬一哪天本小姐不再你身邊了,你還可以應付應付不是?”
周緻很清楚,寇沛涵對自己這樣的要求,體現出她對自己的濃濃愛意。是呀,她其實無時無刻不再擔心自己,她無時無刻不把心思全部放在了自己身上。
我周緻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不過,和涵兒朝夕相處的日子怕是要暫時結束了。今日都是八月二十二了,八月二十五自己是必須要啟程去京城了,再若是晚了,可就不趕趟了。
可這樣的話如何向涵兒說起呀?這讓涵兒會有多麼不高興啊?自己答應過老丈人,也暗暗下了決心,要小妮子每日都要有一個好心情。
八月二十三晚上,周緻坐在桌前,寫一篇八股文,寇沛涵則是坐在對面,雙手托腮,目不轉睛的看着周緻。
此時對周緻而言,是最為美好的時刻。嬌妻在旁邊陪着,好像頭腦甚是清明,心裡也尤其踏實,有種文思泉湧之感。
一篇文章,周緻隻是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寫了出來,而後朝寇沛涵微微笑笑,道,“涵兒陪着我讀書作文,也甚是辛苦,今日就早些歇息吧!”
寇沛涵臉色微紅,輕輕點頭。
不過她的一雙明眸望着周緻,卻是動也不動,忽而站起身,又深情的看了一眼周緻,這才說道,“老公心裡有事情就說出來吧,總是這樣憋着可不是辦法。”
我的天呐!還有沒有天理?周緻暗暗道。自己在寇沛涵面前從來沒表現出什麼異樣啊,她如何就知曉我心裡有事?莫非她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精明,她太過精明了。
可能自己沒有察覺心事的流露,她卻早已了然了。
可離開她去京城讀書的事情如何和她張口說呀?周緻一時犯難不已。
“咯咯,難道老公沒有心事?是我猜錯了?”寇沛涵眨動着明亮的眸子問道。
周緻看的出來,寇沛涵是笃定的神情。
唉!可能這輩子也不會有什麼事能瞞住她?
醜媳婦終究是要見公婆的,這事總是瞞着也不是辦法,況且行期将近,是時候說出來了。
周緻想到這裡,旋即皺起眉頭,做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很是歉意的望了一眼寇沛涵,忽而張開雙臂,将她攬入懷中,抱的很緊很緊。
周緻這具軀殼生的健壯,此時用力過大,寇沛涵那嬌弱的身子幾乎都承受不住了。她感覺有些窒息,不過這種感覺也是十分美好的。
又是十分珍惜的享受了很久的這種依偎,寇沛涵輕輕推開周緻,問道,“老公,看涵兒猜的對不對?老公是不是要去讀書了?”
這鬼精靈般的嬌妻真是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周緻索性長歎一聲道,“其實這件事情是在八月十五,你我大婚之時就定下來的,恩師楊一清大人走通了關系,要我九月初一去京城國子監報到讀書。可你我剛剛大婚,這就要離開,如何讓我能說得出口呀?”
寇沛涵面色一變。
她其實也很清楚,明年就是大比之年,周緻現在的讀書正到了關鍵時期。像範進,呂行川車朗等周緻的那些好友們都尋到了書院,此時正在書院苦讀。
老公每日自學,這終究進步緩慢。她就想到了周緻會外出求學。
盡管說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此時還是有些吃驚。
不過寇沛涵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旋即問道,“依照老公的意思是想怎麼做?難不成是舍不得涵兒,不想去國子監讀書了?”
周緻苦着臉說道,“你我新婚燕爾,我還真是舍不得涵兒。所以才沒有盡快和涵兒說,涵兒在我心裡是最為重要的。”
“怎麼?莫非你真要窩在這家裡,不想外出讀書了?老公莫非隻是這樣一個人,心中隻裝着兒女私情嗎?”寇沛涵旋即冷着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