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大剛在周緻跟前再也沒有了往日裡的威嚴和架子,對周緻格外熱情,此時相處的氣氛甚佳。
寇家為周緻夫婦準備的午飯自然格外豐盛。周緻是寇家的乘龍快婿,小姐寇沛涵又是家裡的乖乖寶,掌上明珠,寇大剛老兩口齊齊的坐在桌前,一家人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午後又是坐在一起閑聊了半個多時辰,周緻夫婦便告辭離開。
老丈人寇大剛幾日之後就要去京城就任了,這一次也算是分别吧。好在京城距離唐縣并不是很遠,幾百裡的路程,兩三日便能到達,之後見面也不是什麼難事。況且寇大剛是錦衣衛鎮撫使,想來他日後定能四處走動,想回家也不一定是什麼難事。
周緻和寇沛涵坐上馬車,兩人在車上竟然有說不完的話。說起來他們夫妻大婚也有一年有餘了,可兩人之間始終熱熱乎乎的,感情愈加深厚和濃烈。
今年因為麥在快要成熟的時候,慶都縣一帶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幾場大雨,雖說沒有造成很大的洪澇災害,但卻弄得麥全部倒塌成了平地,農人們顆粒無收。所以在種植玉米的時間就早了一些。此時田裡的玉米苗差不多有半人高了,郁郁蔥蔥的,長的倒是很壯實。
值得一提的是玉米在此時的大明雖說剛剛普及,但隻是短短兩年下來,農人們救認識到了它的好處,玉米對土壤的要求不高,而且抗旱抗澇能力還很強,最重要的産量要比麥高出不少。這東西吃起來比那些南瓜之類的要管用的多,是一種很好的食物。
在這玉米田裡,時不時見到辛苦的農人在彎腰低頭,鑽入玉米地拔草。
周緻看的清楚,這是他們的希望,隻要是玉米豐收了,那每家每戶的糧食就能堅持到過年,不至于到忍饑挨餓的地步。
周緻清楚,小冰河時期說起來還很遠,但從現在開始就出現了端異。風調雨順的年月會越來越少,惡劣的天氣會越來越多。
此時的他隻能和農人的心情一樣,盼望祈禱今年的玉米能有一個好收成吧。
穿越大明,由最開始能夠活命,到将家庭治理的井井有條,盡快富裕起來,到了現在的理想,讓百姓們能過上一個比較好的生活,關心百姓的生息,這種理想的升華,絕對是周緻的一大進步。
是呀,既然上天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那就絕不能讓這生命閑過,一定要有所作為。
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不就是很多穿越衆的理想和報複麼?
夕陽如火,周緻在車上懶懶的打了個舒展,到家了。
現在是六月份,今年好在比往年熱的要晚一些,傍晚甚至有絲絲涼風襲來。周緻的一雙星目緩緩眯起來,暗暗道,秋闱在八月,這樣算下來,也不過還有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無疑就是要刻苦讀書,總結進步了。
“老公累了吧,讓我扶你下車吧!”小嬌妻寇沛涵眼見周緻有些慵懶,說道。
寇沛涵是習武之人,身體雖說纖弱,但卻分外結實,精力也就很充沛。
“呵呵,哪有的事?你家老公難道還需要你一個女人家來攙扶?你家老公正是青春好時光呐!”周緻笑道。
“什麼?青春好時光,青春好時光是什麼意思?”寇沛涵秀眉微蹙,問道。
周緻啞然。
青春好時光,這可是現代詞語,此時說出來,也難怪涵兒不理解了。
大意了,真真的大意了。
自己這個穿越者莫非還沒徹底融入大明這個時代嗎?
周緻也不想解釋什麼,隻是朝寇沛涵嘻嘻一笑,做出一個賴皮的架勢,道,“這是你家老公在書上學來的,你不讀書,自然也就無從知曉了。”
“哼!不解釋給我就算了。懶得理你!”寇沛涵撅起小嘴,大步朝周家院中行去。
守門人周同,以及周家現在的管家張喜都齊齊的迎了出來,歡喜的叫道,“少爺和少奶奶一路辛苦,快快回屋吧!”
此時的周緻笑容滿面的從馬車上跳下,心裡美滋滋的。周家現在的确是有了好大的變化,自己成了少爺,而嬌妻涵兒成了少奶奶。
呵呵!這一切都是自己辛苦得來的。
雖然說現在周緻對紡織作坊的事情不甚關心,但姐夫胡哲卻始終分寸把握得當,但凡遇到紡織作坊裡面的大事情,胡哲都是要書信向周緻彙報的。
當然了,胡哲在彙報的時候,首先是要提出他個人的處理法子,這樣就可能避免了周緻去思考。也就不用耽誤了周緻的學業。
對于紡織作坊裡重大的收入和開支,胡哲更是禀報的分外周詳,不留私心。
其實周家現在根本就不會用到紡織作坊的銀子。單單是每月裡保定府的那位驢肉火燒的老闆徐來運送來的銀子,就十分夠周家一大家子人的開銷了。
驢肉火燒在徐來運的精心經營下,現在已步入了正規,火遍了整個保定府。
周緻聽說徐來運正在開第七十九家分店。
生意的火爆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賺足了銀子。而周緻是要從中分成的。這樣算下來,周家每個人從那裡得來的銀子就差不多有六七百兩了。
六七百兩白花花的銀子維持周家正常的開銷,綽綽有餘。何況娘親周何氏持家很是節儉,乃至于這六七百兩銀子每個月都有不少的盈餘。
其實娘親周何氏是個很開明,很想得開的人。在寇沛涵進門後,她本來是想把掌家之權全部交給寇沛涵。怎奈周何氏和寇沛涵說過幾次之後,都被寇沛涵拒絕了。
寇沛涵從小生活在大戶之中,過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她又是習武之人,哪裡會有掌家的心思。
呵呵!從這點兒來看,寇沛涵作為家庭主母是很不合适的。
周緻從京城回來了,少不得要去舒呂村拜望呂行川,以及高昌鎮上的範進魏好古馮茂等人。回來後早就老爹周鐵口中得知,他們這些人現在早已歸家,在家準備着秋闱了。
就是嶽家的嶽書震此時也在家中,嶽家的老太爺嶽順德也遵從嶽書震的意見,早已辭掉了家裡的先生,讓嶽書震一個人閉門總結讀書。
所以,在第二日周緻早早的吃了早飯,便步行去舒呂村。
依照他的心思,本來是想挨家拜會一下的。可到了呂行川家就看到了範進魏好古馮茂,乃至于車朗邱浩岚等人早已等候在院中。
見到了周緻,老範進第一個就笑呵呵的奔了上來,道,“說曹操,曹操到,昨日我等聽說你小子回來了,今日就打算集齊了去你家尋你哩,不成想你倒是先到了。
啊,哈哈,好,正好,我等今日就在呂行川兄弟家來個一醉方休!”
他的話音未落,呂行川從屋中出來,當即苦着臉罵道,“你個老範進,就是喜歡禍害我,哼!還有,周緻賢弟,你如何就過來了,本來今日是打算讓你做東哩!”
他這絕對是開玩笑了。
也難怪了,幾位好友都有差不多四五個月未曾見面了,此時笑笑,自然也就活躍了氣氛。
說是喝酒,此時才剛剛大早,剛剛吃了早飯,他們幾人自然要先較量切磋一下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