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緻思忖好了對策,絲毫也不遲疑,便大步走回客棧。嬌妻寇沛涵正在房間内等着他。
寇沛涵正雙手支腮,似乎在想着什麼心事,眼見周緻回來,急忙站起,柔聲道,“老公回來了,我這就去為你準備熱水洗漱。”
她始終秉承着做一個賢妻的本分,不過她此時心裡的苦楚周緻完全知曉,周緻不禁又是感動一番。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寇沛涵剛剛要去忙碌,周緻卻輕聲喊住她,正色道,“涵兒不必去忙了,今天晚上我們有行動!”
有行動?能有什麼行動?寇沛涵當即愣住。
難道隻是這幾日的功夫,老公就想好了救出爹爹的法子嗎?還是老公打探出了爹爹被囚困在哪裡,準備這時候去搭救了?
寇沛涵狐疑的注視着周緻。
周緻重重的點頭,說道,“我已經想好了辦法,後天國子監便要開學了,所以這兩日必須抓緊動作。
對了,小武回來沒有?”
寇沛涵并不問周緻想到了什麼辦法,在她想來,老公既然說了想到了法子,那自然是有了好辦法能救出爹爹,她對周緻是深信不疑的。
寇沛涵當即道,“小武還沒有回來,莫非今天晚上他不回來了,就住在國子監嗎?”
周緻埋怨道,“哼!這個小武,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難道他也不問問他周緻哥哥這裡還需要不需要他麼?
這事兒沒有小武,好像辦起來還真是有些困難呐!”
周緻的話音未落,房間外卻響起齊彥武清脆的聲音,“周緻哥哥又在當着大嫂的面說小武的壞話嗎?小武豈有不回來的道理?”
齊彥武一邊說着話,一邊輕輕推開房門進來,接着笑道,“小武是周緻哥哥的書童和保镖,就是保護周緻哥哥的安危,伺候周緻哥哥和大嫂的,這輩子也不會離開哥哥和大嫂了。難道周緻哥哥想趕走小武,不要小武了嗎?”
這小家夥不知從何時開始學會了說些貧話。
不過他這些話也隻能在周緻和寇沛涵跟前說說。齊彥武其實是個很知分寸的人,他和周緻寇沛涵混的熟了,周緻和寇沛涵從來沒把他當成外人,他才會如此說話。
周緻虎着臉罵道,“不要盡說些貧話,你的砍刀可否帶着?”
“帶來了!”齊彥武說着,扭頭朝背後努努嘴。周緻就見到齊彥武後背上鼓囊囊的,顯然是将砍刀包裹好了,貼身帶着。
“涵兒,你也盡快收拾,我們即刻動身!“周緻随即說道。
齊彥武本來就收拾利落了,聽聞周緻說晚上有行動,就又收拾了一下周身,使行動更加敏捷。齊彥武此時俨然很興奮,說起來跟着周緻也遇到過幾次危險,打鬥過幾次,但每次似乎都是在白天。
而像今天晚上這樣似乎很神秘的行動還是第一次,他就感覺很新奇。
寇沛涵更是感覺神秘和新奇,但此時她的那顆心都在惦記着爹爹寇大剛,此時自然就激動不起來,俏臉上也很難露出笑靥。
寇沛涵帶了一柄長劍,學着齊彥武的樣子斜斜的背在背後。穿了一身緊身的黑衣服,身材的完美曲線就完全顯露而出。可謂玲珑浮凸,凹凸有緻,看的周緻不禁心神一蕩。
但此時不是想入非非的時刻,周緻也将周身盡量收拾的利落了一些。他不會武藝,也就做不出齊彥武和寇沛涵的樣子。不過周緻是在貧苦鄉村摸爬滾打出來的,有“冷面人屠”的稱号,也有幾分英勇潇灑的模樣。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周緻穩定心神,說道,“走!“
說完便輕輕的打開了房門。
齊彥武和寇沛涵便魚貫而出。
此時已到了戌時,客棧裡大部分的客人都已經歇息,周緻他們三人從客棧出來,并沒有引起人的注意。就是連客棧老闆和夥計也不會知曉周緻他們三人并未安歇。因為周緻很細心,在出房門的時候,便将房間門帶好。
夜風習習,帶着股股寒意,不過三人此時差不多都是一樣的心情,很激動。
他們走的并不是很快,徑直朝着京城西南方向而行。一路之上,齊彥武又解釋道,“小武這次回了國子監,碰到了劉文煥和何景明兩位少爺,他們很是關心周緻哥哥呐,問長問短,問為何周緻哥哥沒有和小武同去,所以小武也就耽誤了些功夫。
不過,哥哥放心,小武可沒說我們遇到的事情。
哼!這樣的事情就是和他們說了,他們也不能幫上什麼忙。況且小武知道,大嫂家裡發生的事情雖說大了一些,但周緻哥哥卻是能解決的。救出寇老爺是能做到的。“
呵呵!他和寇沛涵一樣,對周緻也是深信不疑。以為周緻就是萬能的。而且從他話裡也能得知,小武直到這時候還以為現在是去救人呢。
周緻也不和他們解釋,隻顧趕路。
不過周緻此時心裡卻是七上八下。自己想出來的主意到底能不能行,就看今晚能不能得手了。史書記載是這樣的,但那畢竟是史書,是後人寫出來的。真實的曆史是怎麼樣的?真實的李廣又是怎麼樣的?未曾親見還是不能說的清楚啊!
但願史書記載無誤吧!
從客棧到李廣府邸差不多二十幾裡的路程。好在三人見到街上再也遇不到行人了,隻是偶爾碰到京城松散不堪的巡邏官兵,三人都在黑暗處輕松躲過,而後就小跑起來。
寇沛涵和齊彥武都是練武的人,他們跑起來很快也很輕松。周緻雖說不曾習練武藝,但好在這具軀殼生的健壯。而且在家裡的這些日子,寇沛涵每日要逼迫周緻練習射箭,鍛煉身體,所以周緻跑的也并不慢,而且能堅持下來。
這樣到了李廣府邸門外,正好是子時了。
今夜沒有月亮,漆黑一片,四野寂靜,正是夜間活動的好時光啊!
三人先是在李廣府的大門口遠遠的看了看,而後周緻又讓齊彥武登上高牆,朝裡面觀望一番,确信此時李廣府裡雖說掌着不少燈火,但府裡的人卻是都睡着了。
寇沛涵直到此時實在憋不住了,低聲問道,“老公,爹爹就是囚困在這裡嗎?”
周緻輕輕搖頭,說道,“嶽丈大人應該不在這裡,今晚我們并不救人,我們是來偷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