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周緻那顆躁動的心好像突然沉靜下來,頭腦在瞬間也清明無比了。以前讀過的那些書,尤其是對《春秋》深入的理解,都一一像是閃電一樣清晰在周緻的腦海之中閃現。
靈感突然而來,這個“冬,會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的題目的破題瞬間就形成了。
有了破題,周緻随之運筆如飛,小半個時辰,一篇五百餘字上佳的文章便寫就而出。
放下小楷毛筆,周緻輕輕吹吹那紙張上的墨迹,将紙張捧起來,細細品讀。
有滋有味,有血有肉。
美女在身邊的感覺的确不一樣,就是連做文章都思維豁達,文思泉湧了。
此時的周緻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在後世的時候如何不在高中的時候好好談上一場戀愛呀。早知道自己有美女相伴,會文思泉湧,那時候是絕對不能拒絕班花對自己的苦苦追求的。
呵呵!不過呐,班花和眼前的美女寇沛涵比較起來,似乎那班花就要遜色的多了。寇沛涵這小妮子刁蠻霸道,很有點兒男兒的英氣,可那雙晶亮的眼眸中,如剪水般的雙瞳卻分明對自己脈脈含情,又有無盡的溫柔。
看着她就是一種美好的享受。
将文章審視一遍,感覺再無纰漏,周緻将文章收起來,而後朝寇沛涵淡然一笑,又是捧起一卷書,細細讀起來。
沉醉書中,沉醉在和美女相伴的溫馨氣氛中,時間好像過的就非常快,轉眼窗外昏黃一片,落日的餘晖灑滿了整個客棧的大院。
周緻站起身,伸伸雙臂,似乎是一副很疲倦的樣子。
寇沛涵旋即站起,明眸微怒,道“怎麼?就不讀了?這才多長時間?哼!真是讀書不知刻苦的人!”
周緻嘴角微揚,笑道,“沛涵,你知不知道久坐對人身體的傷害巨大麼?難不成你要讓我沒有考上秀才身體就垮了麼?坐得久了,必須要活動活動的。再說了,現在不是也天黑了麼?”
“哼!狡辯,歪理邪說!坐着不動,如何就傷着身體了?”寇沛涵笑問。
她嘴上這樣說,其實心裡卻是着實在為周緻擔心。是呀,周緻整日讀書,還真是要注意身體呐!
這樣想着,不禁神情一滞,顯然在為周緻擔心了。
在她心裡,是既希望周緻能盡快考出秀才,還要周緻有一個健康的好身體。
“呵呵!周緻賢弟,快快來向為兄介紹一下這位賢弟。”範進剛剛推開房門,便着急的問道。
他越來越看不透周緻了,周緻本是出身鄉野,幾乎沒怎麼出過門,如何就認識了那麼多的人?尤其是這位俊美的公子,範進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而且在慶都縣好像就從來沒見過有此容貌俊美的公子。
範進身後是呂行川,車朗、馮茂等人。他們此時也都是一副焦急面孔,顯然對寇沛涵很是關心。
當然了,他們可能也發現寇沛涵有不少行動舉止怪異的地方,與男子好像有些不同。
但還要不得不說寇沛涵女扮男裝的太像,況且寇沛涵又經常這樣裝扮,他們幾人從穿着上卻又看不出絲毫破綻。
所以範進車朗呂行川在城外遊玩了一個下午,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向周緻問個明白。
此時他們都一臉怪異的看着周緻,直看的周緻有點兒發毛,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說什麼好。
直接說寇沛涵是女子,是自己的未婚妻吧,這顯然對寇沛涵的名聲不好。要知道,此時處在封建的大明,男女授受不親,而他們孤男寡女又共處一室,這還真是不能說的。
可若是不實言相告,日後他們也定然會得知,這卻又顯得周緻太不夠朋友了。畢竟周緻所結交的朋友裡面,他們幾個算是至親至近之人。
還好此時的寇沛涵俏臉微紅,說道,“幾位兄長,小弟和周緻哥哥在去年相識,便成了過命的朋友。小弟叫寇……寇寒。”
“你姓寇?莫非是唐縣寇家的人?”範進失聲道。
範進雖和唐縣寇家沒有交往,也和寇家不相識,但唐縣寇家名氣太大,寇家的祖上寇深那是當初名鎮朝野之人。現在倒馬關千戶所的千戶寇大剛在保定府一帶也頗有名氣。
周緻清晰記得範進曾經和他說起過,唐縣寇家寇大剛膝下有一兒一女,兒子叫寇通,現在已是百戶。至于那女兒的名字,範進倒是不清楚。
擔心寇沛涵承認來自唐縣寇家,急忙朝寇沛涵悄悄使眼色。寇沛涵心思何等聰穎,急忙道,“小弟确是唐縣人,不過小弟卻不是唐縣那鼎鼎大名的寇家之人,小弟出身……出身在一寒微之家。”
出身寒微之家,誰信啊?這樣的穿着樣貌,再有,與齊彥武打鬥之時,那利落的伸手,他會出身寒微?
範進正在心下狐疑之際,齊彥武突然進屋朝寇沛涵叫道,“大……”
那個“嫂”字還未出口,周緻早已一臉惶急的說道,“小武,如此慌張喊你寇寒寇大哥作甚?難道你還不知道你寇大哥的厲害嗎?”
“寇大哥?”齊彥武立時一種懵坑之相。
不過他很快便明白過來,急忙支吾道,“小武是叫寇大哥用飯的,正好幾位哥哥都回來了,開飯了!”
範進等人雖心下萬分生疑,此時卻再也不好問什麼。幾人索性就随着齊彥武去樓上用飯。
寇沛涵作為周緻的朋友,自然也相陪。況且她這次是一個人出來的,也沒地方落腳,更主要的她很想每日見到周緻。
這次出遊都是車朗和呂行川買單,反正他們兩家不缺銀子。晚飯自然是安排了一桌上等佳肴。周緻這才把範進等人向寇沛涵一一作了介紹。
對于周緻的這些朋友,寇沛涵自然理喻尊敬有加,很是知禮,寇沛涵還有些酒量,俨然有巾帼不讓須眉的士氣。這更是讓周緻很是滿意。
範進在酒席上說道,“明日就是四月十二,正是張劍弄得那桃花盛會。今日總算是打聽清楚了,張劍請到的那個浚川先生名叫王廷相,明日他是想以詩會友,哼!想把我們萬縣一帶的才子們比下去哩,我等明日可不能失了銳氣,丢了臉面。”
王廷相,好熟悉的名字,周緻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