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在和那崽子叽咕什麼?那崽子還沒吃完飯嗎?”蔫猴離着老遠就用尖細的聲音喊叫起來。
“哦,……沒說啥……沒說啥!”李大銀慌忙回頭,十分怯懦的朝蔫猴說道。
随後轉回頭,冷下臉沖周緻催促道,“你個崽子,吃個飯還這麼大的功夫,快吃,快吃!”
這樣說着,李大銀看周緻的眼神發生了諸多的變化,眼神中更多的是為周緻惋惜。唉!這麼小小的年紀就要被他們殺了,都是那該死的道人造的孽呀。
蔫猴連蹿帶跳的趕了過來,李大銀此時也從周緻手裡接過了食盒。他不再看周緻,扭頭無聲的走了。
蔫猴一臉陰笑的說道,“周緻崽子,吃飽了吧?嘿嘿!你知道剛才你吃的那叫什麼飯嗎?
斷頭飯。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你小子也會有幾天。走吧,大爺要見你。你就等着吧,大爺見過你之後,就是你的死期。”
一邊說着話,一邊取出鑰匙,剛要打開柴門的鎖頭,忽而意識到了什麼,慌忙又将鑰匙收起,朝山上高聲喊道,“過來幾個兄弟,這崽子不好對付!”
喊聲過後,也不知從哪裡很快就飛快的跑出來四個壯漢,他們手裡都拿着砍刀。到了蔫猴跟前,朝蔫猴讪笑道,“猴子你是屁事都做不成啊,真不知大爺為何還那般喜歡你。連個崽子都不敢碰,服了,我真是服了!”
“你懂個屁!這崽子下手忒狠,你們幾個也要小心了!”蔫猴臉色微沉,說道。
顯然這小子在山上混的不差,最少這四個人對他還有些畏懼。
蔫猴這才又重新取出鑰匙,開了門,而後四個壯漢進去,不由分說就将周緻摁倒在地。蔫猴早就遞過來一條繩索,四個壯漢利落的将周緻雙手和身體縛住,隻留下雙腿讓周緻能夠走路。
周緻雖聽李大銀說想逃脫下山很難,但卻也一直在尋找機會。可是沒想到山賊竟然這麼快就來提自己了,周緻心下不禁越發焦急不安。
一個人對付四個壯漢和一個瘦弱的蔫猴,周緻自忖還沒有那個本事,隻有無奈的被他們綁了。
心下在叫苦不疊,完蛋!莫非我周緻今日就真死在了這裡。
這種冒險深入狼窩的事情可是不好做,可是即使自己不甘心被他們抓來,也打不過他們呀。
被動挨打,十分無助的感覺讓周緻内心不禁越來越涼。
好在還有一線希望,據李大銀說山上的老大對自己有些興趣,此時就隻有撞大運,聽天由命了。
蔫猴在前,四個壯漢押着周緻在後,沿着一條崎岖的羊腸山路向上行出兩百多步,在光秃秃的樹木之間,俨然出現了幾處山石壘砌的房屋。
在周緻印象裡,山賊的居所應該是山洞之類的,而且還要有什麼聚義廳之類的,可這夥山賊的居所顯然簡陋很多,和平原上人家的住戶差不多。
被他們推搡着進了一間房屋,周緻擡頭看去,這間屋子的面積不算小,房間坐北朝南整齊的擺放着三把椅子,在椅子上坐着三個人。
正中間的一個是一個略顯瘦削的漢子,面色烏黑,年齡在三十歲上下。
在他左面是一個面色紅潤的漢子,生的也非常粗壯,隻不過頭上戴着一頂方巾,俨然是個秀才,二十歲左右的年歲。不用問,他就是趙鐩了。
右面一人更是一個魁梧大漢,應該是他昨夜抓周緻來的。被稱作三爺的那個王大個。
周緻進屋,三個人尤其是馬千裡和趙鐩也在細細打量周緻。
見周緻一臉平靜,絲毫沒有膽怯之意,三個人都是略略驚訝。
“見了我家的三位爺還不跪下!”蔫猴喝道。
周緻狠狠瞪了蔫猴一眼,罵道,“滾開,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蔫猴手指着周緻,張口結舌。
馬千裡冷着臉說道,“蔫猴,退下!”
蔫猴悄無聲息的退在一旁,不過還是怨毒的瞅着周緻。
馬千裡一雙冷冷的目光盯在周緻身上,問道,“知道我為什麼抓你來嗎?”
周緻昂然而立,說道,“自然是你受了那賊道人的挑唆抓的我。”
“啪!”馬千裡重重的一拍桌子,喝道,“什麼賊道人?老子如何受了道人的挑唆?老子抓你來,完全是聽說你有個什麼‘冷面人屠’的綽号,下手狠辣,老子想見見罷了。
今日看你小子果然有些硬氣,來人,給這小子點兒顔色看看!看他還敢跟老子如此說話!”
馬千裡臉色陰沉,此時倒是有幾分氣勢和威嚴。
四個壯漢立刻上前,就準備對周緻動手。
此時周緻心念電轉,突然朝趙鐩厲聲罵道,“趙瘋子,你就看着他們如此對我袖手不管嗎?難道你不知我是誰嗎?”
趙鐩頓時一愣,急忙伸手喝止了那四個壯漢。周緻一個“趙瘋子”叫的他心中一動。
因為“趙瘋子”這個名字,隻是趙鐩的老家霸州文安縣大柳樹村的人這樣稱呼他,趙鐩到了離開文安縣六七百裡外的這太行山地區,哪裡還會有人知道他的綽号。
趙鐩又是仔細上下打量了周緻好一通,沉聲問道,“你認識我?”
一個“趙瘋子”顯然引起了趙鐩的重視,周緻心下暗喜,也就更加打定了主意。
周緻冷着臉一副十分氣憤之态說道,“我自然不認識你,可是有人認識你。霸州的劉六你還認識吧?我和劉六交情匪淺,劉六曾經和我言起過你趙瘋子的相貌。他說過,我是他劉六的兄弟,也就是你趙瘋子的兄弟,怎麼?難道你趙瘋子不承認劉六大哥了嗎?”
周緻此時絕對是信口胡謅,他哪裡會見過劉六其人。不過他作為穿越者,憑着對曆史上劉六劉七二人和趙鐩的了解,他們應該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此時就隻有這樣冒險一試了。
在說話的同時,周緻的一雙星目死死盯着趙鐩,察言觀色,注意趙鐩的臉色變化。
慶幸的是這一番忽悠還真是起到了不小的效果。還真是讓周緻說中了,趙鐩和劉六劉七二人是從小玩到大,不分彼此的鐵兄弟,隻不過劉六劉七是武人,他趙鐩考中了秀才,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而已。
趙鐩的一雙虎眼轉了幾轉,忽而道,“你是如何認識劉六的,說出來與我聽聽。”
他是秀才,心計頗多,顯然不會為周緻的簡單幾句話就相信了周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