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頂天的這幾句話立時讓李圓圓剛才那憤怒嚣張的神情為之黯淡下來。她的兩道眉毛稍稍動了動,卻是換做了一副面孔,滿臉堆笑,極其谄媚銷魂的朝謝頂天看了一眼。而後輕輕彎身,像是一隻小貓咪一樣溫柔的依偎在了謝頂天身側,輕輕摸着謝頂天寬厚的兇膛,嬌聲嬌氣的開始安慰謝頂天。
謝頂天剛才的怒火很快消失一盡,兩人笑着耳語起來。
沒辦法,謝頂天就是喜歡這個女人這般勾魂攝魄的溫柔,早已把剛剛李圓圓那疾言厲色,對他的百般嘲諷抛在腦後。
謝頂天說的不假,兩年多以前,若不是謝頂天,真的沒有李圓圓的今天。
說起來李圓圓本是生在真定府一個很小的村莊裡,家庭貧苦,他的爹娘都是村裡地主的佃戶,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艱難。
從小在這樣一個環境裡長大,李圓圓自幼就像其她鄉下女娃一樣,幹了數不清的體力活,卻也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李圓圓卻沒有養成其她女娃那樣吃苦耐勞,任勞任怨的好性格。
相反,卻養成了她對那些富戶人家的生活百般羨慕,看到人家女孩子穿着新鮮的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李圓圓就充滿了無盡的嫉妒和羨慕。
人生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就不平等?為什麼有的人就吃香喝辣,有好多的漂亮衣服穿,不用做活,卻是能養尊處優?為什麼我就整天要衣不蔽體,還要餓着肚子?
難道是我長得比她們不漂亮?
在李圓圓十六歲的時候,李圓圓就長成了一朵鮮花。成了村花不說,在遠近的十裡八鄉,她都成了首屈一指的美人。
她不甘心命運的捉弄,也就是在她十六歲的那一年夏天,她一個人出了村莊,開始了四處遊蕩。不得不說她的命運是非常頑強的,竟在身上沒有帶着一文錢,無依無靠的情況下,她竟堅持走進了府城:真定府。
也就是在她進入真定府的第二天,便被真定府一家王姓家族的老管家看中,她成了這王姓一家的婢女。
王家是真定府的一大富戶,靠着做馬匹生意賺了很多錢财,俨然是土豪般的家族。不過這王家的老爺王寬倒是一個非常知禮,很忠厚之人。他的獨子王光在他的悉心教誨之下,雖說在讀書上沒有絲毫建樹,但在經商方面卻很有才能。
王光生的相貌也很是俊美,年方二十,很有些風流倜傥。
李圓圓在王家做奴婢,此時她正是情窦初開的年齡,又有一顆愛慕虛榮之心,便是想着辦法靠近王光。
說起來李圓圓也真是費了很大的心思,在王家一邊做着奴婢的事情,一邊竟然偷偷學會了彈琵琶唱曲兒。
隻是不到兩年的光景,李圓圓更是長的容貌不俗,終于得到了王光的青睐。李圓圓施展出百般本事,竟把一個王光迷的五迷三道,失了魂魄。很快王光向他父親說起,這輩子就非李圓圓不娶了。
一個富商家的公子看上了一個婢女,要娶婢女為妻,這怎麼說都是一個笑話,王家老爺王寬豈能答應。可終究還是拗不過兒子的要死要活,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就這樣,李圓圓搖身一變,成了王家的少奶奶。
起初的日子,這李圓圓還算本分,可沒有一兩個月,她的真實本性就展露出來,在王家吆五喝六,頤指氣使,對王光更是整日的冷嘲熱諷,罵王光是繡花枕頭,草包一個。
又是兩三個月過去,王光和李圓圓的感情早已破裂,王光幾乎每日夜不歸宿了。受不了李圓圓的腌臜氣,幹脆在外面胡搞亂搞,留戀青樓,不務正業起來。
家裡的李圓圓正是如花的年齡,如何能耐得住寂寞。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很快一個叫謝頂天的盜賊就和她打的火熱。
這謝頂天本是河間府一帶的混混,後來在河間府混不下去了,就四處流浪,當起了盜賊。這家夥武藝不弱,而且心黑手辣,和李圓圓成了姘頭之後,每日便是大膽的在王家留宿,渾然忘記了王家老爺王寬的存在。
他們的事情被王寬發現之後,王寬卻也無力管束了,隻有整日氣的半死不活。可被那王光發現之後,王光卻不知怎的,有了膽子,竟然第一次打了李圓圓。
他是第一次打李圓圓,也是最後一次了。因為王光打李圓圓的事情被謝頂天知曉了。謝頂天其實早已對王家的錢财垂涎不已。就借着為李圓圓出氣的機會,隻是在一夜之間,謝頂天便帶領着他在江湖上的一班狐朋狗友,将王家搶掠一空,還打死打傷了三五個仆人。
王家老爺王寬當場氣死,王光回到家中,也實在受不了李圓圓的氣,終日借酒消愁,不久之後也就死去了。
就這樣,一個偌大的王家就這樣家破人亡。
李圓圓就成了寡婦。
王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官府自然少不得要調查,怎奈李圓圓一無所知,都推在了盜賊身上。況且現在王家已沒有了主事的人,也就沒有人去敦促官府,這件案子也就成了無頭之案,懸而不決。
謝頂天幹了王家這一票大買賣,幹脆一走了之,遠走了山東。
在山東,謝頂天因為有了錢财,很快拉起了更多的弟兄,為非作惡,四處偷盜,成了山東一帶有名的江洋大盜。
而王家隻剩下了李圓圓一人,她本就厭倦了少奶奶的美好生活,想尋求更大的刺激,在王家守寡做了做樣子,幹脆很快就賣掉了王宅,李圓圓步入青樓。
呵呵!可能隻有青樓才是這李圓圓最好的去處。
不過,這李圓圓的眼光卻是很高,一般的男人他卻也看不上,所以很多時候,就賣藝不賣身。她這樣遮遮掩掩的,就有了藝妓之名,名頭也跟着在真定府響亮起來。
李圓圓對謝頂天說不上來的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感,此時她依偎在謝頂天懷裡,腦海中卻不時出現周緻的身影。她的嘴角微微撇了撇,心下發狠道,周緻,哼!老娘這一次隻是放出了些許謠言,雖說沒能把你怎麼樣,但你可不要小看了老娘呐,老娘還有後招。
而此時的謝頂天卻忽而長歎一聲,“唉!不是我不想幹掉那周緻,實在是現在我不好露面呐,官府追查的緊。那從山東過來的女捕頭他娘的就像是狗皮膏藥一般,陰魂不散,着實不好對付。
而且,這些日子還有霸州一帶的仇家在追殺我,我的日子是真不好過呀,還是先躲一躲,避避風頭,再好好收拾他們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