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慎和周緻閑聊一通,楊慎對周緻主動辭去太子伴讀雖說惋惜,但也并不像和劉文煥何景明等人那樣,對周緻的未來過分擔憂。楊慎關心最多的是周緻回家之後如何讀書,他需要學習的是周緻那種自學,自己參悟的方法。
周緻對楊慎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這樣交談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齊彥武就收拾好了各種行李和書冊。
因為今日寇沛涵要在清甯宮裡陪伴太皇太後整整一日,所以此時周緻和齊彥武自然不能離開。不過周緻此時很想一個人歇息一下,整理一下思緒了。
楊慎顯然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突然說道,“周緻兄,放眼當今天下,可能也隻有你的才學是我楊慎很敬重的了。不過,我楊慎有一天定要超過你。”
這是楊慎早在心裡所想的,他就是這樣的性子,心裡有什麼必須要說出來。
周緻一愣,暗道,這楊慎看似說話狂妄,其實不然。的确,他未來的成就不小,是大明三大才子之一呀。此時他有這樣的志向,自然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過,我周緻既然穿越而來,難道在才學上真的要被楊慎超過?呵呵!這大明的三才子如何就不能讓我周緻的名字也列在其中?
心下這樣想着,嘴上卻說道,“楊慎兄弟如此說,讓為兄很高興,不過,為兄倒也不是很服氣呐!”
楊慎顯然鬥志昂揚,小兇脯一挺,便是說道,“好,周緻兄,你我不妨就以為五年為期,看五年之後誰能考中進士,誰的名次靠前如何?
再有,既然是比才學,楊慎還想和周緻哥哥比一比在五年之後,誰的名氣更大。”
周緻聽完,呵呵的一笑,不置可否。
此時周緻想的是楊慎這孤傲的性子怕的是要伴随他一生了。有道是“虛心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可楊慎現在俨然是十分驕傲的,可就他這樣一個很驕傲的人卻進步神速。所以,這句話就很值得商榷了。
自己比楊慎要大上六七歲的樣子,自己和他弄出來這樣的一個賭約,怕的是不太好吧?
可周緻很清楚未來楊慎的成就,那種穿越者特有的不甘心讓周緻難免就産生一股沖動。
“怎麼?莫非周緻兄不敢打賭?”楊慎步步緊逼道。
與此同時,楊慎的那一張稚嫩的小臉紅通通的,顯然很是心急。
“周緻哥哥,和他打賭怕什麼?”齊彥武實在看不下去了,看楊慎那一臉傲慢之色,不禁沒等到周緻說話,他便搶先說道。
其實齊彥武平時是很有本分的,一般周緻哥哥的事情他是不會多嘴的。
“好,楊慎兄弟,那你我就以五年為期,看誰先考中進士,誰的名氣更大一些。”周緻索性道。
楊慎的小手掌早已伸了過來,和周緻三擊掌。
這樣的賭約不用什麼契約人證之類的,隻有周緻和楊慎兩個人知曉就行了。
楊慎這才志得意滿的離開。
楊慎剛走,從外面卻是進來一個頭戴小帽,身着青衣,做小厮打扮的人。那人進來,先是在住所内掃視了幾眼,便朝周緻抱拳拱手道,“敢問您就是周緻秀才吧?我家老爺聽說了您的事情,特意讓小的來引你前去府裡,我家老爺有話要和你說。”
“你是何人府上?你家老爺是誰?”周緻納悶的問道。
那小厮卻呲牙一笑,道,“我家老爺說了,在這國子監裡不能暴露他,所以還請周緻秀才移步,跟着小人去了便知。”
這事兒倒是有些神秘了。在國子監裡還不能暴露出他家老爺的姓名?真是莫名其妙。
周緻随後又想到,自己說起來來京城的日子不短了,可除了在國子監讀書,就是在皇宮之中,對京城俨然一點兒都不熟悉,更不認識什麼重要人物。像眼前這個小厮,絕對是第一次見到。
周緻旋即就産生了很大的好奇心。
“好,我跟你去!”周緻道。
“呵呵!我家老爺說了,說你一定會去!”小厮笑道。
這更是讓周緻納悶,看來他家的主人對自己還很了解呐!
索性不再多問,簡單收拾一下,便随着那小厮步出住所。齊彥武是周緻的保镖兼書童,自然要時刻跟随周緻了。
三個人就前後從國子監出來。
周緻馬上要離開國子監了,此時也沒有人來問起周緻。畢竟周緻做過一陣子的太子伴讀,他每日在國子監進出,就是國子監的看守也對周緻很是熟悉了。
至于國子監祭酒程敏政,還有司業諸葛後等人,因為周緻的考試每次都及格,而且很多學科都能達到優秀,按周緻現在的水平,其實早就達到了離開國子監的标準,他們對周緻自然就更減少了關注。
從國子監大門口出來,一直朝西南方向行走。
此時正是午時,日頭正盛,隻是走出不多遠,三人渾身便都是汗涔涔的。那小厮朝周緻咧嘴一笑,道,“周緻秀才随小的這一路行下來可是辛苦了。
不過,小的可以向你透露一些,我家老爺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他能見你,俨然是周緻秀才的福分呐!
說起來有很多人去拜望我家老爺,我家老爺都是避而不見的。
呵呵!真是搞不明白了,不知我家老爺為何對你這般上心?”
周緻隻是微微笑笑,并不說話。不過此時周緻的那顆心很激動,他家老爺到底是誰?大人物?在這京城中大人物可多了。
走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眼前出現的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建築都非常簡陋。這裡明顯是京城普通百姓們的住所了。随着那小厮鑽入一條小巷,在小巷中三拐兩拐,小厮在一處朱紅漆的大門前停住。
說是大門,其實也并不是很大,和白嶽村的陳家、嶽家的那種大門都沒法比。至于比周緻家裡現在的大門,那就更是小上很多了。
站在門外,觀察這處宅院,隻有兩進房間,宅院的面積顯然不大。
那小厮輕輕叩門,大門便随之開了,裡面是一個年約五十歲的老仆,看了一眼那小厮,也不說話,等小厮和周緻齊彥武三人進門,便随之将大門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