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貨棧中出現的少年,就是朱由檢的少年隊。
領頭的中年人,就是曾經的護衛頭領張雲翼。他現在的身份是王府教頭,負責教導少年們的殺敵手段和戰場經驗。
第一次接觸少年隊,張雲翼就對少年們的紀律性大感驚訝。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軍列,似乎傳說中的戚家軍也沒有如此嚴謹的紀律性。
張雲翼真正接手少年隊後,才發現他能做的實在不多。身體訓練和隊列操練,少年們都有一套完整的訓練體系,根本不用他插手。
教少年習武,少年們現在的年紀有些晚了,很難有大成的希望。
張雲翼前些年戰場闖蕩的經曆也告訴他,戰場之上,武藝其實并沒什麼太大的作用。
戰場上根本沒有讓你施展武藝的空間。更多的時候,就是一刀換一刀,看誰的刀更利,甲更厚。
抱着認真負責的态度,張雲翼把他的擔憂向信王殿下做了彙報。他不想白拿信王的供奉。
說道武術大成的字眼時,到現在張雲翼還記得信王那驚訝的表情。
“什麼?”朱由檢驚訝的叫道,“你真有武學秘籍?還必須從小學起?那學成能有多厲害?”
“能武破乾坤,破碎虛空嗎?”朱由檢一臉的向往之色。
“不能。”張雲翼一臉嚴肅的回答。
“那能開山斷嶽,登萍度水嗎?”朱由檢又一臉好奇的問道。
“也不能。”張雲翼一臉尴尬的說。
不能再讓信王殿下發問了。殿下這是神話傳說聽多了吧?
張雲翼趕緊把所知的武學宗師情況,向信王殿下好好解釋了一遍。
和朱由檢前世所知一樣,這個時代的武學宗師,雖比普通人強,但也沒有超自然的力量。
聽完張雲翼的解釋,朱由檢一臉的失望:“孤知道了。孤本來也沒指望他們能成為武術大家。孤隻要你教他們沙場殺敵的本事。就是那種一擊斃命、一招制敵的本事。就像這樣……”
說着,朱由檢擺出一個反關節和鎖喉的姿态,“就是這種針對關節和要害,一招制敵的本事。”
看信王别扭的姿态,張雲翼腦中如受重擊,瞬間打開一個美妙的新天地。
武技、武技還能這樣用?
後面的細節,張雲翼都不記得了。他隻記得他暈暈乎乎的,似乎連禮都沒給信王殿下行,就回了房間。
張雲翼不眠不休中整整度過了3天。
那美妙的3天時間,讓他終于把武學經驗和戰場經驗融合到一起,創造出符合信王理念的,那種能一招制敵的招數。
這種一招制敵的招數,殺傷力巨大,完全就是戰場的路數。
那種創造的感覺太美妙了。
現在,張雲翼也算一個開宗立派的武學大家了。
在教授少年學習招式的過程中,張雲翼發現少年們有些太過本分了。他們身上缺少一種野性,很難發揮出一招制敵的巨大威力。
可以說按張雲翼原先的軍隊經驗,這些少年都不是什麼好兵的苗子。
本着認真負責的态度,張雲翼再次向信王殿下彙報他的觀點。信王的那種不屑的表情,張雲翼一輩子都不會忘。
“不、不、不,他們才是最好的戰士。”聽到張雲翼的觀點,朱由檢不屑的笑道。
“缺少野性,這并不是缺點。他們缺少的隻是實戰的鍛煉。”朱由檢堅定地說道。
“兄弟貨棧剛好需要支援,你就帶他們去通縣吧。孤相信他們會給你驚喜的。”朱由檢不容張雲翼質疑,直接下達了指示。
“這就讓這些學了半吊子的少年參加實戰?”面對信王的堅定,雖有不同意見,張雲翼也不得不帶着少年們前往通縣。
“厲害,還是殿下的眼光高些。”看到少年們今天的表現,張雲翼對信王殿下的眼光佩服的真是五體投地。
說實話,少年們在對戰中的表現,遠遠超出了張雲翼的預料。
面對20幾個成年大漢,還是有打鬥經驗的幫派骨幹。學了一招制敵的少年們,盞茶時間就将對方完全擊潰。
這種表現,張雲翼完全不敢把這種強大的戰鬥力,都歸功于一招制敵的神奇。
就算對手隻是些街巷間的混混,可少年們勝的也太輕而易舉了。
這讓張雲翼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年們在群鬥中自發的配合,讓張雲翼大開眼界;鄭平不顧自身安危的争勝更讓張雲翼有些咂舌。
少年們雖無嗜血的野性,但那種冷靜的攻擊則讓張雲翼感覺更為可怕。
最讓張雲翼難以置信的,是少年們取勝後的有序和平靜。
少年們這種種表現,都是傳說中的百戰精兵才能具有的素質。這種素質和少年們還略顯稚氣的面龐形成極大的反比。
當看到離開店鋪後,盡情歡呼雀躍的少年們,張雲翼錯愕的感覺更加厲害。同剛才的表現相比,這才是正常少年的表現吧?
信王是怎麼把他們調教到那種程度的,太厲害了!
“信王莫不是得了戚爺爺的練兵法子?”張雲翼暗自思索。“似乎傳說中戚爺爺的精兵就是這般模樣。不過殿下怎麼能學到戚爺爺練兵的精髓?太神奇了。”
自大明軍神戚繼光故去,戚家軍練兵的法子就在大明失傳。不知為什麼,别人就算按戚爺爺的遺書訓出的軍兵,也總是缺少一絲戚家軍的神韻。
“可惜了,殿下這身份,白瞎了這份練兵的神通。”張雲翼暗自為少年們抱憾。作為藩王的護衛,他們這輩子也就隻能在江湖上發發威,而不可能在疆場上稱雄了。
數日之間,通縣的地下世界被信王邸的少年們橫掃一遍。凡事對兄弟貨棧抱有仇視心态的江湖門派,被打了個落花流水。
在這種武力的高壓下,兄弟貨棧在通縣徹底站穩了腳跟。
完成任務的張雲翼,帶着傷痕累累的少年們回府修養。這次行動,如同神兵淬火,少年隊的鋒刃即将顯露世間。
信王邸中,來自夜香郎家庭的100個窮苦少年已經就位,正在等待他們的小教官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