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測出的50節?
天哪,珍運船怎麼能跑出這麼快的速度。
是不是沈壽堯的測量出錯了。
朱由檢心中充滿了疑問。
一個時辰是2個小時,那珍運船就是時速25節。
朱由檢快速在心中換算着船速單位,可25節那也遠超大共和國号創記錄的速度了。
一定是哪裡出了錯,珍運船絕跑不出這麼快的速度。
“小沈,你親手測的?你是怎麼測得,說出來讓孤也長長見識。”
聽朱由檢的口氣似乎不太相信,沈壽堯心中真的怒了。
你貴為信王,你質疑我的年齡也就罷了,現在又質疑我測的船速,這是在懷疑我專業的能力嗎?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中憋着一股怨氣,沈壽堯冷冷的回複:“禀殿下,小将親手把測速用的纜繩投到了海裡。小将又親自盯着沙漏親口數的結。
一刻鐘内,從小将手中足足滑過了7個繩結,就算排除小将投繩耽誤的時間,那6個繩結至少是毫無疑問的。
這樣推算下來,一個時辰50結,小将還是很有把握的。
殿下,小将這船可是每隔一個時辰就測一次船速。
小将敢拍着兇脯說,這50結的船速,絕不至有錯。”
聽着沈壽堯驕傲的描述,朱由檢敏銳的抓住一個詞“繩結”。
原來沈壽堯說的是繩結的結,不是竹節的節啊。
“小沈,你那纜繩隔多長打一個繩結啊?”
搞清了此結非彼節,朱由檢好奇的問道。
“殿下,一結是一裡地啊,這你都……”
聽朱由檢問出這麼外行的問題,沈壽堯發現自己剛剛的氣似乎又白生了。
信王連一結一裡都不知道,枉他一聽信王問船速幾結,還真以為信王十分懂行。
這知道船速論結,隻怕是信王不知從哪裡聽來的吧?
一結一裡。
顧不得沈壽堯的腹诽,朱由檢趕緊再在心中快速換算。
一個小時25結就是12.5公裡,那大概是大約7節左右。
7節,這珍運船能跑出7節的船速,這也是帆船中很罕見的高速了。
不對。
朱由檢臉色忽然一變。
前世記憶中,就算7節的船速,一般帆船好像也很難達到啊。這個7節大概就是珍運船的極限了吧?
跑這麼快,沈壽堯不是在飚珍運船的極限速度吧?
朱由檢忽然想到這種可能。
“小沈,如此順風的狀态,咱們還能再快一點嗎?”朱由檢試探着問。
“殿下,不能再快了,再快咱們這船就受不了了。”
面對外行朱由檢的詢問,沈壽堯毫無防備大大咧咧的就直接回答。
果然,這混小子在飚極限速度。
想明白這點,朱由檢的臉色迅速陰了下去。
難怪我這次暈船會暈的如此厲害。
“小沈你……”
看到朱由檢的臉色陰了下去,沈壽堯忽然明白了過來。
“殿下,小将還要上去看看,哦,上去看看海情。”
沒等朱由檢的話全說出口,沈壽堯就倉皇的奪門而出。
“小沈,你給孤等着。”
船艙内傳出朱由檢憤怒的叫聲。
甯遠
“袁撫台,咱們這樣做行嗎?”祖大壽一臉擔心的詢問道。
祖大壽算是又一次見識到袁崇煥袁大膽的膽大之處了。
探知努爾哈赤死去的消息,袁崇煥竟然要派人前去吊唁。
後金現在可是大明的死敵啊,那努爾哈赤更是大明處心積慮欲除之而後快的敵酋巨枭。
現在努爾哈赤死了,大明滿朝上下隻會拍手稱快,絕不會有一人會感到惋惜的。
這麼一個敵酋巨枭死了,袁崇煥就敢不向朝廷做任何請示,自行派人去後金吊唁,這也有點太自作主張、自行其是了吧?
反正他祖大壽是絕不敢幹這種事的。
他祖家就算私下要和後金有點小接觸、做點小買賣,那也是藏着掖着的,誰敢像袁崇煥這樣毫無顧忌的幹?
“有什麼不行?”
袁崇煥臉色陰沉的瞅了祖大壽一眼,口中激憤的斥道:“本撫撫守遼東一地,此事不正是本撫職責所在?有什麼不行的。”
感覺自己口氣有些重,袁崇煥稍微緩和一下才繼續說道:
“祖将軍,你又不是不明白,本撫派人此去吊唁是假,刺探一下後金鞑子的内情才是真。
這後金老奴一死,接位的洪台吉能不能服衆?
後金那些旗主貝勒的,現在都會有些什麼想法?
不派人去接觸,咱們單憑民間的幾個探子能打探的清楚?”
袁崇煥臉上露出幾分譏諷的笑意:“祖将軍,你總不會也像某些蠻牛一樣,一門心思總想着沒頭腦的去攻擊後金吧?”
聽到袁崇煥言語中諷刺意味如此之濃,祖大壽隻能唯唯諾諾的不再發表任何意見。
祖大壽知道,袁崇煥口中的蠻牛,指的就是滿桂。
袁崇煥和滿桂之間的矛盾,現在已經徹底爆發了出來,這在甯遠官場已經是盡人皆知的事了。
袁崇煥和滿桂兩人矛盾的起因,還是因為戰守之争。
按滿桂的意思,既然甯遠城防已經經受住了考驗,那下一步明軍就該依托甯遠,用大量的騎兵去襲擊後金各地。
滿桂想用蒙古人的遊騎戰術來對付後金。
出身宣府邊軍的滿桂,對蒙古人的遊騎戰術,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在甯遠親眼見識過女真八旗的表現後,滿桂對遊騎戰術充滿了信心。甯遠城下的八旗騎兵,在滿桂看來并不比蒙古人強。
滿桂相信,隻要大明騎兵不去攻城,并注意不陷入八旗步卒的包圍圈,那後金就對大明騎兵沒什麼辦法。
大明騎兵入境,肯定能對後金地方上造成極大的傷害。
要是這遊騎戰術能刺激的後金再次前來攻擊甯遠,那就更好了。
那樣,甯遠才能更有效的消耗後金的精銳力量。
用蒙古遊騎的放血戰術來對付後金,在滿桂看來,那絕對是最合适的戰術。
可是,對滿桂的想法,袁崇煥直接就是嗤之以鼻。
在袁崇煥看來,用小隊騎兵去騷擾後金根本就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以後金八旗的強悍戰力,再多的小隊騎兵出擊,也隻能是去給後金送菜。
袁崇煥始終還是堅定的認為,隻有堅城重炮才是對抗後金的關鍵。
是戰是守,袁崇煥和滿桂的矛盾就這樣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