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姜蘭甫與鮑恢安排妥了善後的事情,陳嶺說道:“這樣最好,等我跟大哥帶着弟兄們撤出來後,便跟子光走,這樣就算沒踩過點,問題應該也不大了。”
不想陳幕卻手一揮對着陳嶺說道:“不行!今晚的這票買賣太危險,人多了反而容易出事,你帶着弟兄們在外頭接應,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陳嶺道:“大哥你一個人進去太危險了,遇到狀況都沒個幫手,我跟你一起進去吧,讓廖兄在外面帶着弟兄們在外面接應就可以了。”
廖淳道:“還是我進去吧,二當家的說實在,你的身手可能還未必如我。”
陳幕說道:“不行!你們誰都不要進去,我一個人就夠了,這拼得是賊本事,又不是拼武藝,人越多越容易被發現,老二,你幾時見你大哥失過手?”
陳嶺還想說什麼,陳幕又道:“休說是這小小的大将軍府,就是皇宮大内,老子照樣也是來去自如。”
衆人在房中計較定了,辭了老鸨花姐,趁着夜色,躲過洛陽城中夜裡巡禁的兵士,由鮑恢領着一路摸到了大将軍府的後面。按照部署,廖淳與陳嶺、何邑帶着那些個黑山賊守在大将軍府的外面,陳幕則獨自翻牆進了大将軍府。
鮑恢這路領得不錯,陳幕翻牆進去便到了這大将軍府的花園,根據那封口傳來的消息,頭顱是放在這後花園的冰室中的,然而陳幕在這花園中轉了一圈卻并沒有發現什麼類似于冰室的建築,這凸起在地面上的,除了樹木之外,便隻有一座假山了,而這假山陳幕也前前後後,爬上爬下看了個遍,也沒見到什麼特别的地方,于是他心想:“冰室,一般隻有夏天才需要用冰室,而夏天涼快的地方……那便隻有井裡,這井裡吊起來的水最冰涼了,難不成這大賢良師與人公将軍的頭顱被泡在水井中?但是這花園中也沒有井啊?”
突然陳幕猛然間想到了地窖,這地窖可也是個冬暖夏涼的地方,夏天用來做冰室最好,他左推右敲的又想了半天,覺得最有這地窖最有可能了,于是自言自語的罵道:“娘的,這小閹人,地窖就地窖嘛,還說什麼冰室,害得老子這頭皮都快要想破了,要不是你早就沒‘鳥’了,老子回頭指定把你的‘鳥’給打下來。”
其實這陳幕那天大概是沒聽清楚,這封口那日與鮑恢鬥嘴的時候便替自己說了:“不是每個宦官都是閹人。”所以這麼看來,他的“鳥”應該是還在的。
這地窖,那便應該在地下,即便是不知道入口,對于他陳老大來說找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他有聽地的本領,隻不過是費些時間。想到要聽完這一片花園的地,也頗要費些時間,這時陳幕又細心的想到,為了防止這大将軍府有兩個或者更多的花園,忙個半天結果是弄錯了地方,于是他打算先在這大将軍府前前後後、裡裡外外的轉轉。
以陳幕的身手,在大将軍府轉一圈,也沒有浪費多少的時間,這四處轉悠的時候,他還沒讓自己的手閑着,又幹起了老本行。寫到這裡,請諸位看官不要錯猜,這陳老大可沒有去順那些金銀财寶、古董字畫,這錢财自有他手下的那些“插手”、“空空兒”去偷,他今晚的目标便隻有大賢良師與人公将軍的兩顆腦袋。他幹的老本行便是一如那晚在颍川城中那般,在大将軍府中四處放起火來,凡是見到能點着的,他都把它們給點着了。
那他為什麼要四處點火呢?當然不是因為他想趁火打劫,因為他要打劫的地方他都還沒有找到呢,而且也不是他手癢癢了。是因為聽地的時候他需要拿錘子不斷用力的的敲打地面,然後把耳朵貼在地上去聽地底傳來的回聲,如果回聲沉悶,那麼地下便沒什麼東西;但如果回聲空曠并且綿長,那麼這下面便是一定是被挖空的地窖了。用錘子敲打地面會發出一定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極易引來将軍府守軍的注意,所以他幹脆在四處放起火來,府中的人忙着救火,既不會注意到這敲打地面發出的輕微的聲音,更不會跑來這沒有着火的花園中了。
當大将軍府四處火起之後,陳幕便開始在這大将軍府唯一的後花園開工了。于是整個大将軍府上下都在裡裡外外的為救火忙個不停,而我們的賊老大呢則爬在大将軍府後花園的泥地上,東敲敲、西敲敲,忙個不停。
然而他敲遍了整個後花園卻也沒有聽到一聲空曠、綿長的聲音,惟獨在假山的一處山腳下的石頭邊,聽到了一些異樣,于是他又圍着這石頭琢磨了半日。但是,當他好不容易打開石頭上的機關,發現一個通向地下的小道的時候,這後花園外突然走來了一大群身穿盔甲的将軍模樣的人,而領頭那人身形高大、肥胖,挺着個大肚子。
情況緊急,在倉促之間陳幕已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藏身,于是隻得硬着頭皮沿着那通往底下的小道滾入那漆黑的地洞,同時在滾入地洞前還順手将那石頭上的機關撥回了原處,因此地洞的門在陳幕滾入後又被關閉了。
地洞的門在被關閉時,陳幕在地洞内聽到了重重的一聲,他不知道這洞門的關閉聲在外面聽來是不是也這麼響?會不會被那幫走來的将軍聽見?然而此刻他也顧不了這許多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洞中,陳幕感到了一陣徹骨的寒冷,心想這大概就是大将軍府的冰室吧,但是此刻應該先尋個地方躲避,因為在滾進這地洞之前,他看見那群神色匆匆的将軍模樣的人,明顯是沖着這地洞的方向走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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