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到我家的賭石店了”,張木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店,快步走了上去。
我們兩個也不禁加快了步伐,張木在一家叫做尚玉坊的店鋪前面停了下來,這家店鋪不大不小,但是看起來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正如古語所言“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我的個少東家啊,你可回來了,你讓我在這等了半天了,我老婆在家都發火了,我得趕緊走了”,看到張木,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從賭石店裡走了出來,還沒等到張木說話他就騎上門口的電動車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張木看着他遠去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來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我去,你家家當夠大的啊”,看着擺滿了一屋子的賭石,我突然有種張木就是個隐藏的富二代的感覺,但是就算沒看到這家玉石店,單憑他老家的竹樓和開的路虎就足以證明他的身份了。
“一般般吧,你看這條街上那一家玉石店裡沒有個上千萬的存貨”,張木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些擺在貨架上的玉石,好似沒有感情似得。
“如果你真的想學點東西的話,這兩天可以待在這裡,這裡每天的人流量特别大,來買賣或者切石的賭客也特别多,能看到不少東西呢“,張木指着滿大街的人對我說道。
“好呀”,我滿口應承到,但是轉而一想有些不對勁。
“你幹嘛去啊?”他說讓我這兩天待在這裡,卻并沒有說和我在一起。
“我剛回來,家裡家外有不少關系需要打點,所以這兩天我可能比較忙,顧不上你,你在這店裡就行,門面後面以後房間,能睡覺能做飯,可能和你在濱海住的相比差了點,但是也能湊合的過去,我已經讓人把裡面的被褥換成新的。我已經和阿豪說了,他得空的時候也會教你一些賭石的技巧的”
經過張木的叙述,我知道剛才急匆匆的開車子走的那個年輕人叫阿豪,已經在尚玉坊呆了五六年了,可以說也有一定的經驗。
“那今天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了”,我試探性的問道。
“嗯,這是鑰匙,待會把店門鎖上就行”,張木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來一串鑰匙遞給我。
“待會還有幾個老朋友要見,就不陪你們了”,張木笑着說道。
“嗯,你先去忙吧”,我笑着說道,然後目送他離開尚玉坊。
“你真的打算就在這個小地方待下去嗎?”張木剛走,喬川就轉過身子問道。
“目前還有别的選擇嘛,當然你和我不一樣,如果你想回濱海的話,我不會攔你,現在我隻想慢慢的積蓄自己的力量,因為濱海的教訓讓我知道不能相信任何人,就算你身邊最親近的朋友”,想起天哥的背叛,雖然我已經釋然,但是每次想起來都不是滋味。
“你覺得喬一回來找你嘛?”他突然問了一個讓我也措手不及的問題,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十七失蹤,到現在沒有訊息,就算她僥幸活了下來,但是她怎麼知道我現在在西南,在這個邊陲小鎮呢。她曾經是說過無論追到天涯海角都不會放過我,但是現在我們的境遇已經完全變了,她還會記得之前說過的話嘛。
所以正是擔心十七姐找不到我,所以我才想讓自己盡快強大起來,等有一天我能夠強大到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濱海,光明正大的去找她,那才是我現在想留在這裡的終極目标吧。
“誰知道呢”,說着我将尚玉坊的店門給關上了,張木不在,我們不懂行情,自然不敢接客。
“你來找我不也是因為你确定十七一定會來找我或者我一定會回去找十七嘛,既然都确定了還問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呢”,我的話把張木噎的說不出話來。
在他的潛意識裡,他已經把我當成和十七最親近的人了。
看他不說話,我也沒有言語,于是就拿着鑰匙去了後院。
其實這個小院也并沒有張木說的那麼不堪,雖然不比我在濱海租住的第二套房子,但是卻給人一種幹淨的農家小院的感覺,一個不大的院落,兩室一廳,外加廚房和洗手間,和城裡的套房基本上沒有差别,而且房間裡的布置雖然簡單但很幹淨,确實是個适宜人入住的地方。
我和喬川很有默契的各自走進房間,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這一晚,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背井離鄉的感覺,在外面人聲喧鬧聲中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六點鐘,我迷迷糊糊的醒來,卻再也睡不着了。于是拿着張木早已經給我們準備好的洗漱用具去洗漱間洗漱,正好看到喬川也剛剛起來,正打着哈欠,眼睛中布滿血絲。
“昨晚沒有睡好?”我打招呼。
“嗯,夢見我姐……喬一了”,自從那次趙家船上以後,喬川就将對十七的稱呼由“我姐”變成了“喬一”。
我知道他的這種稱呼的變化一來是為了将憋在自己心裡多年的感情釋放出來,二來應該是在想我宣戰吧,雖然這隻是我臆想出來的,但是想想還是挺切合實際的。
“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我很害怕别人提起十七,所以我想用這座邊陲小鎮的新鮮感幫我抹掉對十七的思念。
“她在夢裡對我說要聽你的話”,聽到他這麼說我一下子笑了,說那你就按照她說的做呗。
“我如果按照她說的做現在就還在濱海了,自從她跳海以後我幾乎每天都能夢到她……”喬川說着說着眼神變得迷茫起來。
我看了不禁心中一顫,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每晚都夢見十七還是一直活在他自己臆想的世界裡,如果他将自己包裹在一個自己臆造出的世界裡出不來的話,那還真是有些傷腦筋了。但是想想畢竟十七在喬家對他來說就是一個信仰般的存在。
自己的信仰坍塌了,然後自己再憑空臆造出來一個虛空的寄托,其實這是很正常的。人想要活的沒心沒肺的真的不容易,如果沒有一個精神寄托,恐怕肉.體也早就不存在了。
他說完就自顧自的走到洗漱間開始洗漱,而我站在他旁邊也開始洗漱。就在我們洗漱的時候,我聽到了店裡的開門聲,相比應該是那個阿豪來工作了。
“喲,兩位早啊”,沒過多長時間,阿豪就走進洗漱間洗了洗手,我笑着向他打招呼,喬川依然很自我的在刷牙,似乎在想事情。
看喬川沒有搭話,阿豪也沒有繼續等下去,說了句走了之後就回去了。
我和喬川洗漱完畢之後,他站在門外等我,我問他幹嘛,他說要帶我去吃飯,我掏了掏兜确實沒錢,于是就跟着他到街頭去吃飯。
話說這姐告賭石一條街還真是賭石一條街,我們走了整整一條街都沒有找到早餐的攤點,向其中一個攤主打聽了之後才知道這條街隻經營玉石,不經營其他的東西,要想吃飯得去另一條姐,和賭石一條街相鄰的是姐告小吃街,小吃街上的小吃不僅有中國的,還有緬甸的。
謝過老闆之後我們兩個徒步到另一條街,果然如老闆所說,哎街上賣早餐的不僅有中國人,還有緬甸人,不過畢竟我們吃不慣緬甸飯,還是找了一家包子店坐了下來,簡單的吃完早餐之後我覺得心情大好,整個人都暢爽了不少。
“接下來我們去哪?”吃完飯付完錢,他盯着我說道。
我怎麼突然有一種基情四射的感覺,這小子好像除了睡覺上廁所不和我在一起,其他的時候都緊緊的跟着我,像個跟屁蟲一樣。
“你該不會想這樣一直跟着我吧”,我惶恐的看着他。
“嗯,我做夢夢見喬一,喬一告訴我要照顧好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現在我真的該去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有些精神失常了,但是想想他一個小孩子在異鄉也挺可憐的,于是心也軟了下來。
“跟我走”,我走在前面。
“幹嘛去?”
“你有手機嗎?”
“沒有,沒有手機你覺得你還能在這個時代生存嘛”,說着我帶着他向數碼專賣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