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将臉轉過來的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因為現在的我不是真正在求證這個人是不是宇老三,而是在想知道天哥是不是在騙我。
“怎麼了,小兄弟,一定要見見我嗎?”那人轉過臉來對我說道。
街上的路燈很明亮,我看的很清楚,雖然他的側臉和宇老三很像,但是他絕對不是宇老三。因為他臉上已經有很多皺紋了,看起來已經有六十多歲了,而宇老三最多三十多歲,兩者的年齡差距還是很大的。
“額,哦,沒有,沒有”,我連忙說道,然後尴尬的對他笑了笑。
“小子,以後别再開這種玩笑了”,天哥有些生氣的對我說道,然後轉過身去對那老頭說道。
“金先生,對不起,這小子太莽撞了,沒有驚到你吧!”看着天哥小心翼翼的樣子,這個金先生應該也是一個不小的角色。
“沒有,我一個老頭子怎麼會被一個小崽子吓到,不過說到這兒,這小崽子還真有你當年的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沖勁,哈哈,我們走吧。”
“烏鴉,看好他,别再給我惹事了。”天哥說完将玻璃窗升了上去,車子慢慢的開走了。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誰的車都敢攔,你知不知道那是誰的車?”烏鴉氣的在我胳膊上扭了一把,疼的我龇牙咧嘴。
“那不就是天哥的車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白了她一眼開始往回走。
“說你是傻子還不承認,三歲小孩都知道那是天哥的車子,但是你知道那車子上坐的是誰嘛。那可是金家的老爺子,這條街的金鋪有一半都是他家開的,那種人是你能得罪的起的?”烏鴉依然不依不饒的在我耳邊說道。
“哎,對了,問你個事”,我馬上把話題轉向别處。
“什麼事,說吧。”
“你知不知道宇老三,還有,你知不知道宇老三背後的那個老爺子是誰?”雖然烏鴉已經在鐵拳五年了,怎麼說也算是天哥身邊的老人了,但是她整天待在地下室,我也并不對她抱多大希望。
“哦,宇老三啊,前段時間不是被天哥給幹掉了嘛,聽說他得罪了老爺子,對了,剛才的那個開金鋪的金先生就是他背後的那個老爺子,天哥和金先生一直都是好朋友,宇老三不識趣居然去天哥那兒鬧,不是找死嘛”,烏鴉每次說起天哥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崇敬。
聽完我整個人都有點懵,那天宇老三明明說是老爺子害怕天哥尾大不掉,所以要把他給做掉,現在怎麼變成宇老三不識趣被天哥做掉了。難道是天哥做掉宇老三,金先生也沒辦法,又因為這兩年天哥的勢力在不斷擴大,所以他也隻能做暫時的妥協?目前來看,也隻有這一種說法能說的過去。
“哦,對了,之前你不是一直在漢唐天下工作來着,聽說那次有個新人不顧一切的沖上去幫天哥,到最後差點沒被宇老三丢進海裡喂王八,那個新人不會是你吧。”她狡黠的一笑,一把抓住我的手問道。
“怎,怎麼可能,你看我像那麼着急找死的混蛋嘛!”
“嘿,不說就算了,反正我跟在天哥身邊五年了,他還真沒對新人像對你這麼上心過,好了,不說了,今天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要正式開始訓練了,你先做好心理準備,别到時候被我打哭了”,烏鴉說完率先走在了前面。
回到宿舍,洗完澡躺在床上,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但是不一會兒,整個人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道早,烏鴉就在外面敲門讓我起床去吃飯,一想到今天要開始正式訓練了,于是馬上爬了起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然後跟着烏鴉去了餐廳。
到了餐廳之後,我突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我剛一進去原本安靜的餐廳就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尤其是坐在東哥那一桌的人,基本上都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但是東哥還是像往常一樣,靠在牆角慢悠悠的吃着自己的飯,也不看我也不和别人說話。
“别理他們,你先坐在這兒,我去打飯”,烏鴉讓我坐在一個靠窗的桌子上,然後她自己去打飯。
“烏鴉,他是沒手啊還是沒腳啊,來吃飯連個飯都不會打,我們鐵拳沒有養過一個吃軟飯的人,我想應該也不會養一個連吃軟飯都要靠别人來喂的人吧”,東哥坐在角落裡連頭也不擡的說道。
此時烏鴉正在窗口打飯,聽到東哥這麼說,馬上開口吼道:“我給誰打飯關你什麼事,我不僅要給他打飯,還要喂他吃飯。”
現在這個情況,傻子也能看出來天哥是對我有意見,看來肯定是我從黑隊調到紅隊,讓他面子上挂不住,這才開始那我開刀。烏鴉說東哥本來就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現在我又背上了一個“叛徒”的罪名,恐怕以後的日子會更加的不好過了吧。
于是我馬上起身走到窗口對烏鴉說我自己來,沒想到烏鴉雙眼一瞪,說坐回去,餐廳裡那麼多人同時看着我們兩個,我也不好駁他的面子,隻好又坐了回去。
“好,你就寵他吧,我看看這小子到最後會是一塊什麼料子,别到時候和兩年前的那個小子一樣,被人打成二級傷殘。自己殘了還好說,别到時候再連累鐵拳和拳隊的弟兄們”,東哥說完整個餐廳都在議論紛紛。
“黑手東,我告訴你,我寵誰和你沒有半毛錢關系,還有,你再敢提他,小心我廢了你的手,讓你這輩子都上不了台。”聽到東哥提起兩年前那個被人打殘的拳擊手,烏鴉很生氣。
“好好好,不提他,不過我說他就是為了提醒你一下,當年你就是對那小子太仁慈了,所以才會導緻他最後的後果。而且今天,我在這小子身上也看到了那小子的影子,希望他不會做第二個。”東哥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略帶些妒忌。
“好了,吃完了就給人家騰地方,你們這些大老爺們憋在這兒髒了人家的眼”,東哥說完轉身就離開了,而和他同桌吃飯的那幾個人也全都站起來跟着他走了出去。
“别理他,他這個人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烏鴉看了我一眼說道。
“其實你沒必要每次都和東哥争吵的,也許他也是為了你好”,可以看得出來,兩年前的那次事情對烏鴉影響很大,東哥是喜歡烏鴉的,他之所以這樣說隻不過是有點吃醋罷了,但是我相信東哥很大一部分的用意是在保護烏鴉。
“這些事和你沒關系,你不用管,吃完飯跟我去熟悉場地”,烏鴉說完就不再說話,直接低下頭吃飯。
吃完飯,烏鴉直接帶着我下了負二層,我問她說訓練場不是在負一層嘛,她告訴我這兩年鐵拳的人數在不斷增加,一開始的時候人員都直接在拳擊台進行訓練,可以增加實戰的感覺,但是随着人數的增加,現場教學已經不滿足人數的要求了,所以又在負二層弄了兩個訓練場地,隻有那些訓練達到一定程度的拳擊手才會允許去負一層的拳擊台進行實戰訓練。
下到負二層,在一個大概四百平的場地内搭建了兩個訓練場地,一方是紅隊也就是烏鴉帶領的,一隊是黑隊也就是東哥的人。
兩個場地相距不過五十米,但是訓練的時候兩隊的人卻誰也不搭理誰,甚至連個眼神的交流也沒有,我突然感覺到鐵拳内部可能已經分/裂成了兩個小集團,而且這兩個小集團随時可能會産生沖突和矛盾。
“白姐,白姐……”看到烏鴉來了,紅隊訓練的人全都停了下來向烏鴉問好。
白姐,之前我從沒聽過誰叫烏鴉白姐,但是隻有一次東哥叫烏鴉白烏鴉,和烏鴉相處了幾天,我還沒有真正問過她的名字呢,不可能一個女孩家的名字就叫烏鴉吧。
“你姓白,你的名字叫什麼?”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我沒有名字,我就是白烏鴉”,說着她指了指她的左肩膀。
我湊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在她的左肩膀上還刺着一隻烏鴉,不過這隻烏鴉是白色的。烏鴉的名字雖然叫做烏鴉,但是她的皮膚還是挺白皙的,所以刺青白烏鴉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白烏鴉,我突然感覺這應該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名字。
和紅隊的人認識完之後,白烏鴉就開始手把手的教我一些拳擊手的基本動作,怎麼站位,怎麼躲避,怎麼找對方的破綻,怎麼看透對方在下一步會怎樣出招等等。
但是這些烏鴉都是順帶着一提,而她真正讓我做的卻是在外面不停的跳動着,所有拳擊手都是在跳動中找到對方的破綻的,所以烏鴉和我說,如果前期跳動練不好的話,那麼後期就算有多厲害都會被别人找到破綻一擊必敗。
整整一個上午,我在原地跳了四個小時,到最後兩隻腳腕都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