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來來來,先切我的,先切我的,我要趁着前面老闆的彩頭”
“要趁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我明明排在前面那個老闆的後頭”
“先切我的,先切我的”,現場頓時亂作一團,我和喬川趕緊逃離,回頭看了看那群像得了失心瘋一樣的男人,我的心裡也充滿了矛盾。
難道我今後也會變得像他們那樣甚至為了一個切割順序而大打出手嘛,但是如果我不做賭石的話,又怎麼能在短時間内積累到一定量的财富呢。
哎,先不管了,反正這段時間沒事情幹,就現在這條街上轉轉看看吧,反正我也不出手賭石,看看也沒什麼壞處吧。
賭石一條街很長,我和喬川走了一會走累了,就坐在一個老人看的攤子前面的椅子上,老人也不說話,就是靜靜的看着街上的行人,我沒話找話的和老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基本上都是一些賭石上的問題,畢竟我這個新人要想入行都得一段時間。
我們聊得正愉快的時候,突然聽到從遠處傳來一陣叫喊:“我沒偷你們憑什麼抓我,放開我,快放開我。”
在這條街上的兩個巡警正押着一個帶着手铐的中年乞丐向街口走去,中年男子穿着破破爛爛的西服,但是皮鞋卻擦得一塵不染,而且臉上幹幹淨淨的,還帶着一副金色眼睛,頭發梳的闆闆整整的,如果隻看他的頭和腳的話,還真看不出來他是一個乞丐。
我看了一眼老人,想要聽他的解釋,畢竟這個男子的穿着比較怪異,老人在這條街上應該知道些什麼,他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說道:“這個中年人本來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沈家幾千萬,但是兩年前卻迷上了賭石,冒着虧空公司賬目的危險來這裡賭石,到最後還真的把公司給搞垮了,公司垮了以後,他一文不名,老婆也跟别人跑了,唯一的小女兒死于一場車禍,經過這一連串的打擊,他整個人也精神失常了,經常在這條街上晃蕩,有的時候趁人不注意拿起兩塊石頭就跑。基本上警察每次都能抓到他,但是因為他的精神問題,又不得不關兩天就放了,這種情況都已經反反複複兩年了,于是現在這些警察都已經對他的行為習以為常了。”
老人說完重重的抽了口煙,然後朝天緩緩的吐出來:“人啊,就得看命,這輩子該你享多少福,受多少罪都是已經設定好的。人不能同命做鬥争,要想逆天改命,強行緻富,到最後隻能落得個物是人非的下場啊”
老人說完不再說話,閉着眼睛躺進了躺椅裡,旁邊的收音機裡有咿咿呀呀的響起了京劇,我和喬川知道我們該走了。
僅僅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内,我卻見證了兩個不同的人生,同樣是靠賭石,一個是身價暴漲,一夜緻富,而另一個卻是傾家蕩産,一無所有。這前後的差距,其中的辛酸苦辣,恐怕隻有當事人心中才最清楚吧,難道我真的要開始走上這條路了嘛,這一刻,我竟然有些猶豫了。
我沒有和喬川繼續往前走,大概是看了這兩種人生也相當于看透了這個行業裡賭客的人生。
回到尚玉坊,我看到幾個外地的遊客正叽叽喳喳的和阿豪聊着些什麼,阿豪經驗很老道和他們介紹着這裡的每一款玉石嗎,他們的可賭性的大小以及可能由此而帶來的風險。
最後,一名中年男子花了兩萬塊錢買了一塊拳頭大小的賭石,然後興高采烈的在衆人的擁護之下向切割店走去。
看着一會光景尚玉坊就有兩萬塊進賬,我想玩賭石有的時候也不一定非要做最危險的那個賭客,其實想張木家的這個賭石店其實就挺好的,不用擔太多風險,還能賺到錢。但是仔細想想,十七能等到我賺到足夠多的錢去找她的那天嗎?
“老闆,你這不對啊,裡面并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滿綠啊,裡面根本沒有料子”,沒過多長時間,剛才買了賭石的那個中年男子又轉了回來,手中拿着切成兩半的石頭,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這位老闆,剛才我隻是提了一些建設性的意見,并沒有告訴你這裡面一定有料子啊,再說了我給你介紹了那麼多快石頭,到最後還是你決定的買的這一塊啊,我沒有任何左右你思想的意思。”
“不行不行,你這屬于欺騙消費者,我可以去消協告你去”,中年男子有些急眼,将那塊破石頭往石頭堆裡一扔,一副不退錢就不走了的模樣。
“這位老闆,我想你還沒有弄清楚賭石的意思吧,這裡面有沒有料子我們也不知道,所以無論你到最後買了是漲是跌都後已經和我們沒關系了,買定離手,你出了我們這個店的門,這塊石頭和我們尚玉坊就再也沒有關系,所以你沒有要求退貨的權利。”阿豪說得對,畢竟這是賭石,願賭服輸。
但是那個中年人還是不肯罷休,想要繼續糾纏下去,但是卻被阿豪叫住的巡警給帶走了,還對他說如果再來鬧.事就以威脅公共治安罪來處罰他,到最後那個中年人這才了事,氣哄哄的走開了。
剛才見了賭客的兩種人生,賭赢的人生,賭輸的人生,我想這個應該算是願賭不服輸的人生吧,雖然他們的人生各不相同,但是都是在名或利的驅使下去做出了賭石這項決定,相比于他們的動機,我覺得我的動機還是幹淨多了。
可能是裝修看起來比較靠譜,張木的這個尚玉坊生意相當不錯,剛走了那個中年人,又來了一波遊客,一上午一共來了五六波,就這五六波遊客讓他的這個小小的尚玉坊的流水就有十多萬,想想還真是夠令人眼饞的,但是相比于一刀切出幾千萬的沖擊,這點錢也算不上什麼,我想這就是為什麼這麼多人甯願做賭客也不願去開賭石店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