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平穩穩的駛過了大其力鎮,而過了大其力鎮就是一座大山了,山上茂密的森林讓我想起電視劇上演的那些大毒枭基本上都會占山為王,在山上有自己的别墅,有自己的武裝。
于是我就問那個女毒枭是不是住在這個山上,葉一刀聽後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裡是亞熱帶氣候,山上不僅潮濕有蚊蟲,而且瘴氣叢生,你覺得能住人嘛”
“那他們住在哪裡?”我好奇的問道,我覺得像女毒枭這樣的大美女應該也不喜歡住在這種地方。
“待會你就知道了”,說着他繼續開着他的車子。
車子在盤山公路上快速的行駛着,兩個小時之後正好翻過整座山,到了山的另一邊,雖然有盤山公路連接着,但是這裡卻和山另一邊的大其力鎮截然不同,相比于大其力鎮的繁華,這裡多少顯得有些落寞,雖然不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但是最起碼沒有多麼高的山,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土丘的樣子。
我們的車子在剛剛下過雨的土路上不停的颠簸着,車速明顯慢了很多,颠了不一會兒,我感覺威力一陣翻江倒海,于是連忙讓他停車,跑下車子蹲在路邊就吐。
他也沒管我,在車子上看着我吐完,吐得有些虛脫之後重新上了車子,他遞過來一瓶水給我:“你這體質不行啊,接下來我們還要再颠兩個小時呢,恐怕還沒到地方先把你吐脫水了,要不你先躺後座歇着,我慢點開。”
我示意他沒事,系上安全帶之後讓他不用管我,正常車速就行,沒想到他竟然還真的用正常車速開,畢竟在這種地方,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還是早到達的好,雖然是正常車速,但我基本上已經将胃裡的東西全都吐幹淨了,所以到最後隻是幹嘔。
又在車子上颠簸了兩個多小時,已經是下午了,他從後面拿出來一塊面包遞給我,我搖了搖頭,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隻是喝水。
“你這樣不吃東西,隻喝水是不行的,待會肯定會喝的水中毒,這樣”,說着,他從旁邊又拿出一個小小的瓶子和一個中型的瓶子,中型瓶子裡裝的是透明液體,而小瓶子裡則是白色的粉末狀顆粒。
他将玻璃瓶子裡的透明液體倒進水裡面,然後又從那個小瓶子裡導倒出來一點白色的粉末加進去,然後使勁的搖晃了一下遞給我:“喝吧。”
“你給我加的是什麼,那小瓶子裡不會是毒.品吧”,我有些警惕的看着我,他也一陣無語的看着我。
“我說你是不是沒有一點常識啊,你見過注射毒.品的,見過吸食毒.品的,但是你見過喝毒.品的嘛?”我搖了搖頭。
“這不就得了,這小瓶子裡裝的是食鹽,你喝了太多的水,血液内的鈉離子濃度肯定降低,容易引起水中毒,所以我加食鹽給你補充一下鈉離子防止水中毒。這個玻璃瓶子裡是葡萄糖,你沒吃東西,喝點這東西可以補充體力,不至于待會一下了車出現暈眩,懂了嗎?”他看着我說道。
“哦,知道了”,我點了點頭,然後将瓶蓋擰開,嘗了一口瓶子裡面的水,鹹鹹的甜甜的,雖然味道有些怪,但是我也不管那麼多,咕咚咕咚的大喝了幾口。
而他則在一邊一邊啃着幹面包一邊喝着礦泉水,過了前面那個小山頭就到瑙坎的轄區了,進了轄區之後你就别多說話。因為你是第一次來,所以進了轄區之後,他們一定會将你的眼睛蒙住,到時候你配合他們就行,到了地方他們自然會把你放開,所以不用擔心“,我呆呆的點了點頭。
“好,加油”,他突然的加油讓我有些猝不及防,還是愣愣的點了點頭。
“他吃完之後,車子繼續在土路上颠簸着,前面的小山坡不一會兒就翻了過去,翻過小山坡之後,我看到五六個穿着綠色軍裝的軍人正荷槍實彈的在路中央設卡,這應該就是到了瑙坎的轄區了。
我們的車子開到關卡前面,他們向我們打手勢讓我們停下來,然後對車子進行了一番檢查,确定沒事之後才讓我們下車,下了車子之後,其中一個軍人指着我和葉一刀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葉一刀也回了他,說了好一會兒他才點了點頭,示意放我們進去。
接下來一個軍人帶領着我們往轄區裡面走,走了大概有一公裡的距離,來到了一條河旁邊,我們在岸上看到河水并不深,隻是淹到人的膝蓋,此時在河的正中央有幾隻大象正卧在河裡泡澡,而在他們的背上則被綁上了類似于馬鞍一樣的座椅,隻是綁在大象身上的真的是很大的座椅。
這時,将我們帶過來的那個軍人向河内的人喊了幾句,緊接着,兩頭象的主人騎着大象走到了岸邊,因為岸邊相對較高,所以我們正好可以從岸邊直接踏進大象的身上。
葉一刀坐在前面的那隻大象的身上,而我則被人領到了後面的那隻大象的身上,坐在寬敞的座椅上,一坐到座椅上,坐在我旁邊的一個家夥就用黑色的布條蒙住了我的眼睛,果然像葉一刀說的那樣,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大本營被外人知道。
不一會兒,兩隻大象開始出發,路上除了,大象的腳上,走路上,就隻剩下了下面河水的嘩嘩聲,原來我們一直在河裡面走。
在大象的背上颠簸了大概兩個多小時,我們終于上了岸,而現在天基本上已經黑了,上了岸之後,我們又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來到了一處棚戶區,這裡搭着簡單的帳篷,有一群軍人打扮的人點着篝火談笑風生,而篝火上面則烤着一隻大大的類似于山羊一樣的動物。
看着他們臉上的笑容,我差點以為自己這是在露營,而不是在一個危險的瑙坎集團的轄區腹地。
“其實也不用緊張,他們不會随便殺人”,葉一刀坐在我旁邊笑着拍了拍我。
“今晚走不到地方,所以我們需要在這裡住一晚上,明天就能見到那個女毒枭了”
“嗯”,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想快點結束這噩夢般的行程。
那隻山羊一樣的動物在火上又烤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他們用刀子戳了戳,貌似是熟了。不知道是不是一天沒吃東西了,我的肚子突然變得異常的餓,看着那隻被靠的流油的山羊(暫且這麼稱它吧),不禁吞了吞口水。
那篝火旁的一個軍人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用刀子割下來一隻羊腿,然後又用塑料瓶子給我們裝了一些透明的液體送了過來,葉一刀用緬甸話說了聲謝謝,那個軍人就離開了。
“我就說吧,其實他們有的時候也是挺好的,隻不過是見到利益的時候才會變成真正的惡魔,所以隻要你不做牽扯到他們利益的事情,就不會有事情,來吃吧”,他也從身上拔出來一隻軍用匕首,然後割了一大塊好肉塞給我。
然後又将那隻塑料瓶子打開,自己喝了一口,然後遞給我:“這是他們當地自己釀的米酒,度數不高,但是很香,你嘗一口”
我沒有拒絕,接過來灌了一口,果然,沒有辣嗓子的感覺,入喉有着一絲柔順,喝後感覺唇齒留香,比起我在國内喝的那些幾百塊幾千塊一瓶的白酒好多了。
我們努力吃了好久,到最後吃的吃不下了還是隻吃了半隻腿,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就鑽到了預先給我們準備的帳篷裡面睡了過去。
在睡夢中,我并沒有夢到什麼血腥的場面,反而是一群樂觀友好的緬甸農民。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兩個被早早的叫起來,接着坐大象往腹地趕,可能是過了他們的機密之地,所以這天他們沒有再給我蒙上眼睛,我還是坐在了後面的那隻大象身上,而我身邊除了大象的主人之外,另一個人不見了。
在大象的背上颠簸了一大早晨之後,我們來到了一片罂粟地裡,雖然現在已經是深秋,罂粟花也早已經落敗,但是罂粟殼卻還是青的,中罂粟的農民早早地就來到天理勞動着。
以前我也見過鴉片的制作方法,今天才算是真正的眼見為實。他們一般是前一天把青色的罂粟殼上劃上幾刀,罂粟殼裡面就會流出乳白色的液體,過上一夜,那些乳白色的液體就會變成黑色的糊狀物,而農民第二天便去地裡将罂粟殼上面的黑色固體刮下來,然後再在青色的罂粟殼上面劃傷幾刀,如此反複着。
我們走在種滿了罂粟的天地中間的小路上,走在前面的葉一刀突然叫了一聲停下,他的大象聽了下來,我坐的大象當然也順勢停了下來。
這時,葉一刀從随身的背包裡取出來一個小鐵罐子,将鐵罐子打開之後,我才發現裡面是一些水果糖,他隻是叫了一聲,那些罂粟田裡面便跑出來一幫六七歲的孩子,葉一刀抓起一把糖撒給他們,最後将所有的糖都撒了出去,路邊的小孩子嬉笑着不一會兒就将地面上的糖果撿了個幹淨,然後臉上帶着滿足的笑容跑開了。
看到這裡,我也會心一笑,原來就算在這個臭名昭著的地方,也有一群孩子的靈魂沒有被玷污,他們還是幹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