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雷公山是不可能的，馮萊打錯了算盤。

　　一來，娜娜自顧不暇；二來，鐘康明不要上班賺錢啊？一旦兩人順利結婚，有了小孩，未來的開銷水漲船高，沒錢可不行。

　　“你今年的信息發了沒？”羅青羽問她。

　　“還沒有。”馮萊搖搖頭，“他好像派人盯着我，我有沒跟你接觸過，他都知道。”

　　因為，她曾經嘗試着撒謊，在沒見過她的情況下胡亂曝料。後果是她兄弟被地痞流氓打了，算是給她的一個警告。

　　害得她在那段時間裡疑神疑鬼，看見誰都覺得像間諜。

　　而今年，由于丁寒娜不在魔都，羅青羽這種不愛跟路人閑聊的名人，不可能無端端到丁氏工作室和她們這些員工純聊天。

　　況且，九月份的時候，青舞的名氣正被那兩部電影炒上熱搜挂了好久。連上課地點都換了，又怎麼可能去丁氏工作室給娜娜的員工惹麻煩？

　　對方估計也看了新聞，沒有恐吓她，而是讓她想辦法。

　　馮萊說沒辦法，以羅青羽的個性，上趕着跟她套關系的人最遭嫌棄，往往會被疏遠。除非他想放棄她這個耳目，否則，最好相信她。

　　對方無奈，隻好說一個月之後再聯系。

　　因為羅青羽每年上完班，要麼立刻走，要麼頂多在魔都再逗留一個月。對方讓馮萊盡量打探一點消息，她今年一整年無所獲，老闆很不開心。

　　“老闆？”還有幕後推手？羅青羽心累。

　　她和娜娜不愧是難姐難妹，都被人躲在背後暗算。由此可見，制造這事的不止一個人，可能還有那個老闆，還有跟蹤馮萊的人，像是一個團隊在操作。

　　這種麻煩事，靠羅青羽肯定解決不了。

　　“你倆先坐一會兒，我找人問問應該怎麼處理。”羅青羽道。

　　讓馮萊兩口子先坐着，她直接給霸總發信息，看看他有什麼高見。

　　事關馮萊一家人的性命，面對的可能是一個團隊，找霸總最合适。年底了，年哥事多忙碌，就不打擾他了。等事情解決，回到大谷莊再告訴他也不遲。

　　一如既往地，霸總的信息回得不緊不慢，偶而會遲到，但不會不到。

　　“是有這麼回事，見她編得挺好，就讓她繼續編……”

　　沒想到對方的回複是這樣，羅青羽呆了呆，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但，對方透露的信息量仍然在增加――

　　原來，凡是與她比較親近的人，每年要經過兩次的手機、電腦監控排查。把這些好友、非好友的手機查個底朝天，比如從出廠那天起到購機後的操作。

　　至于怎麼做到的，羅青羽不知道，沒問。問了也是白問，她八成聽不懂，索性不用問。

　　霸總告訴她，指使馮萊的是一名電子技術高手，錢坤很久之前幫南露找的。那時，錢坤有求于南露，對她言聽計從，替她安排好之後就不再插手此事。

　　如今，錢坤估計早把這事給忘了，而這位高手至今仍和南露有聯系。而南露雖然和錢坤的感情不好，錢還是有點的。

　　但以她的生财手段，再過兩年就付不起這個錢了。

　　因為需要的人手太多，比如跟蹤馮萊的是一名私家偵探，家住魔都。他和這位高手一樣，幾乎每年交一趟差，便有一筆錢入賬。

　　南露什麼時候需要他們，他們倆便什麼時候展開工作。

　　當然，他們的工作目标就是馮萊這個無償幹活的倒黴蛋。為嘛放任他們欺負馮萊？因為馮萊有點忘恩負義，如果沒有丁寒娜的警告，那筆錢她就收了。

　　在這裡提一下，丁寒娜看相的本事讓霸總等人驚歎不已。但是，她其他方面的能力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暫不足以讓他們招攬。

　　說回馮萊，霸總他們決定讓她吃點教訓，明白不義之财不能亂收。

　　而且，讓馮萊充當暗線，以南露的财勢和精力，她沒能力培養第二條暗線，能讓霸總他們省心不少。

　　相反，如果沒有馮萊，南露一定會找其他人。

　　這種事，受牽涉的人越少越好，既然她挑上馮萊，隻好讓這姑娘擔驚受怕地過了幾年。

　　“馮萊的想象力不錯，把登報的大緻内容添油加醋編成一段惟妙惟肖的日常細節，南露這些年看得很開心，所以她還算盡職。”霸總揶揄道。

　　羅青羽：“……辛苦你們了，這麼煞費苦心。”

　　這句話有貶有贊，更多的是無奈。因為有時候，保護和監視具有同等意義。但也明白，有些防護措施是必須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霸總道，“你别多想，做好接下來的比鬥準備。今年的對手等級比上次的厲害，輕視不得。”

　　“那馮萊的手機擱我這兒，還是還給她？”羅青羽打起精神問道。

　　“還給她。”霸總毫不猶豫道，“她兄弟确實借了高利貸20萬，讓他們把這筆錢還了保平安……”

　　錢花了，不能賴賬。

　　至于高利貸那邊說的六百多萬和房子抵押，可以無視。放貸人表面上聽南露那邊的，實際上已經被霸總的人警告過。

　　既然馮萊主動坦白，她這條線可以作廢了。

　　以南露的經濟條件和處境，沒有能力培養第二個人。另外，一如之前的種種，這件事中确實有南露的身影，卻沒有實質證據，告她是不可能的。

　　錢坤辦事，必有後手。

　　一旦事情暴露，那位電子高手将成為她的替罪羔羊。

　　“這個人很年輕，今年才25歲。他母親早些年患了絕症，是錢坤掏錢讓他母親醫治救了一命……”

　　而他的父親生怕救不回妻子，死活不肯掏錢。

　　父親的舉動，使這位年輕人直接懷疑人生，變得性情偏激，仇恨社會。

　　錢坤救了他母親，面對霸總派去的人，他直接承認自己是幕後指使。即便霸總的人從他家的電子設備找到證據，堅決不改口。

　　霸總的人索性将錯就錯，讓他配合南露把這場戲演下去。

　　代價是，一旦事發，隻追究他一個人的責任。但是，如果他向南露通風報信，霸總的人立刻把他做過的事告訴他母親。

　　就這樣，這事平靜無波地持續到現在。

　　“……”

　　看完霸總最後一條信息，羅青羽默默地把手機推回去，在馮萊、鐘康明眼巴巴的注視之下，道：

　　“我朋友說，讓你兄弟把錢還了，之後的事不必擔心，他們會報警處理。”

　　“報警？報警管用嗎？”馮萊半信半疑，“還有，六百多萬，我們家還不起……”

　　還不起，不僅要收房子，對方還聲稱要她兄弟身上的某些零件。

　　“管不管用，你要試過才知道。”知道馮萊不敢輕易相信，羅青羽又道，“你家借多少還多少，其餘的事自有人處理。如果對方收了，證明這事解決了。”

　　霸總說得對，馮萊的想象力不亞于羅青羽。

　　她若不信，就算讓警察陪她回家還債，依舊提心吊膽，生怕放貸之人事後報複。

　　想一勞永逸，馮萊唯一的辦法是讓家人嘗試還錢，看看後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