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錢公子或者曾先生找人删她的名字,羅青羽都不打算追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根深蒂固。
難得重生,不想搞出大事件,讓她悄眯眯地賺錢養活自己,當個自由自在的小美女。再掏些絕版種子出來養養家,搞些難得的美食供養自己就很好了。
若把事情鬧大,把屬于自己的功勞要回來,随之而來的輿論戰她要花無數精力去應對。關于自己的負面新聞一波接一波,一地雞毛,她哪有這份閑心?
隻要自己平安無事,隻要學生們能夠順順利利地參加迎新晚會,編舞老師的名字寫誰都一樣。
她始終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能被人掩蓋的光芒,意味着它還不夠光,不夠亮,她的能力不足以作出反擊。
來日方長,如果時間證明她是蟲,那就乖乖趴着。
這沒什麼不好,正視自己的能力,既已盡力,她會坦然接受命運……
一連幾天,那位曾非凡一直沒有出現,花也不送了。
“青羽,你那位神秘的白馬王子終于死心了?”下午下班前,熊春梅開玩笑道,“好像幾天沒送花了,看你,硬把人家的一番熱情辜負徹底,傷心了吧?”
“我傷什麼心啊?省心得很,樂得五根清靜。”羅青羽不以為然,一直沒把曾非凡的事告訴任何人。
“算了,不說他。走,今晚我請你吃飯,X8中的舞首次獲獎全是你的功勞,地點你選。”熊春梅最近的心情特别好,甚是大方。
“你說的,不許反悔。”
“呵呵,以為誰都像你,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熊春梅鄙視她一眼。
“沒錢啊老大,要是工資再給我提一個等次,哼哼,下回我請。”
“……”熊春梅睨她一眼,“我還以為你說要請我吃滿漢全席呢,小氣。”
“想吃滿漢全席可以呀!那工資就不止提一個等次了,直接突破天際才行。”
“嗤……”
同為好強的職業女性,即便兩人的年齡相差幾歲,依舊相處融洽,能夠在一起說說笑笑毫無距離感。
話說,熊春梅直到現在才把羅青羽當成自己的同事。
為啥呢?首先,她介紹羅青羽接了X8中的活,如今獲獎,忒給她長臉了,校方的領導和昔日的老師這兩天把她誇得不知日月。
其次,她把羅青羽幫方沁小女生變形的小腿矯正過來的事傳揚出去,引起本地電視台的關注。
雖然羅老師和方氏母女不願出鏡頭,但同意機構把方沁小腿變化過程的圖片給電視台播出,等于免費給她的熊氏教育機構做了一番宣傳。
能耐人一般脾性古怪,仍有不少人樂意親近。何況小羅的脾性是真的好,為人又大方,那招按摩技巧說教就教了,分文不取。
呵呵,那高曼琳雖然傲慢,看人的眼光挺準的。
想當初,高曼琳宣布羅青羽将成為魔都分機構的特聘教員時,她跟其他職員一樣,以為這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背後有人,純粹走後門。
沒想到,小丫頭年紀最小,本事大得很。
聽說她在大學期間做過幾次兼職,幾乎是教誰誰奪冠,果真是成績斐然,不同凡響。如今幫方沁治好變形的腿,将成為她們機構的一大賣點,貢獻巨大。
放心,不必羅青羽親自上陣,經過她的同意,那些基本功以及什麼按摩技巧正通過視頻讓其他教員練習。
她頂多在旁邊監督指導一下,不用親自下場。
大家之前怨聲載道,說自己又不是按摩師傅,更不是醫生,學這些做什麼?大家專心做教育不好嗎?日後再有方沁那種學生,全部交給姓羅的就好啦!
一時間公司裡陰陽怪氣的,閑言四起。直到公司出台獎勵政策,聲明誰能學會一招半式,日後遇到這種學生便交給誰,工資提成漲一倍。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個個表面說不在乎,實際上暗地裡努力着。學到本事終歸是自己的,隻要羅青羽不參與競争,花落誰家不好猜,看各自的實力了。
晚上,與熊春梅還有幾位同事一起吃過飯,羅青羽開車即将回到公寓小區的門口時,一輛騷包的豪車不知從哪冒出來,将她逼停在路邊。
幸虧這路段行人少,沒出意外。
羅青羽蹙眉,看着擋在自己前邊的車裡下來一個人。定眼一瞧,不由暗罵熊春梅那張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
逼停她車子的,不正是那送花人曾非凡麼?
他倚在車身前,大有一副見不到她就不走的模樣。羅青羽打開車門下去,同樣靠在自己的車頭前。
“怎麼,曾公子什麼都查不到?”
她漫不經心地說着,手指下意識地伸屈幾下,松松許久不曾動粗的指關節,查不到就活該他倒黴了。
對方瞅她一眼,沒說話,伸手從副駕駛座裡取出一個卡袋,扔給她。
羅青羽揚手接住,身形不動,瞅瞅手中的卡袋,再看看他,一臉疑惑。
“全是本地最大奢侈品商場最低折扣的會員卡,算我向你賠禮道歉。X8中的事與我無關,恕我無能為力,之間發生過的不愉快一筆勾銷,你我互不相幹。”
曾非凡不耐地說完,漫不經心般等她答複,試圖在女人面前保持自己最後的尊嚴。
他找人查過了,眼前這女人出身中産家庭,她哥的檔案剛剛被調回青台市的執法機關工作,父母也是普通人。
表面資料就是這些,無法再深入調查。聽她的同學說還有幹爹幹媽,卻查不到任何資料。
她說的軍部曾到學校找過兩回,這話半屬實。其實不是軍部,是軍藝的領導,并且是高将軍那邊的。表面上勸她轉藝校,是否另有内情外人不得而知。
另外,有人曾經看見崔将軍的夫人梅姨和顔悅色地和她談過話,談什麼内容當然查不到。
衆所周知,高、崔兩家對立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奇怪的是,姓羅的畢業之後在高家千金麾下工作,似乎,好像,崔家小千金是她的學生。
這就有意思了,正如她說的,這一切屬于偶然還是必然?若是偶然,那些無法查證的消息又如何解釋?
曾非凡平時放浪形骸慣了,但腦子裡塞的不全是豆腐花。誰是小白花,誰是食人花,要區分清楚。
“當然。”羅青羽收下卡袋,淡然道。
既然恩怨一筆勾銷,多餘的話就不必說了。得到她肯定的答複,對方不多話,果斷開車走人。
不必動手引人注目,重蹈覆轍,羅青羽靠在車旁一動不動,望着車輛從眼前飛快掠過。靜靜擡頭看一眼對面路邊昏暗的燈光,輕輕舒了一口氣。
而後轉身上車,回到屬于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