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說這話的時候也挺别扭的,畢竟這話說的,就感覺我像是我為愛放棄一切,特意的來救柳龍庭,愛他愛的瘋狂一般。
其實吧,我就是覺的之前柳龍庭他姐對我不錯,柳龍庭最後良心發現,放了我一把,加上黃三娘又一直跪着求我,我這才松了口,不過後來也想了想,山神隻是要我的心,如果他想殺我的話,早就動手了,他再怎麼虐我這顆心,也不可能會比柳龍庭虐的厲害,我那顆心被柳龍庭傷的早就千倉百孔,就算是山神把我那顆心給毀了,隻要我不死,我還真的要謝謝他,更何況他還說能将我肚子裡的銀花弄出來,隻要能把銀花弄出來,再怎麼樣我也不吃虧。
黃三娘也從車裡出來,走在我的前面,向着這破廟裡的一座已經爛的隻剩下個凳墩的神像後面,跟我說柳龍庭就在裡面,說着帶我過去看。
我跟着黃三娘往着廟裡走,在走到這神像凳墩後的空地上的時候,果真看見了一條水桶粗的白蛇盤繞在血泊裡,身上一道道的猙獰往外翻着皮肉的傷口,傷口裡面都能見根根生硬的骨頭。
這血腥的場面看的讓我有點觸目驚心,而這條白蛇被打成這樣,也沒有死,而是将腦袋蜷縮在它的身子下面,看見我們人來了,渾身瑟瑟發抖。
我瞧着柳龍庭這是不是被山神給打怕了?看見了我都躲,不過還沒等我向着這蛇靠近點的時候,山神的聲音忽然從廟外傳了進來:“我就猜到你會來,怎麼樣,想好了把心給我了嗎?”
現在山神見我來了,就連一句客套的話都不說,直接就問我的心,我轉頭看向山神,隻見他此時竟然又換了身衣服,一席月白長袍,外面套着件深綠且繡有祥雲仙鶴的錦衣,華麗大氣,烏黑的頭發半挽,脖子裡還戴着一個正正規規的璎珞項圈,項圈上珠寶玉石搭配的别緻精絕,配着他穿着的一身雍容長袍,此時他的模樣,比任何時候都像極了山神,山川之神。
“想好了,隻要你放了柳龍庭,我的心就給你。”我對山神說。
而在我說這話的時候,山神已經停在了我身邊,看了一眼地上的大白蛇,又看了眼我,又繼續問我說:“那你是心甘情願的将心給我嗎?為了救柳龍庭,你願意把你最重要的東西給我?”
我才不是為了柳龍庭。這句話差點就從我的口中說出來,但是如果不是為了柳龍庭的話,我為什麼又要來這裡?于是也不想再跟山神有過多的解釋,于是就直接對他說:“是啊,不為了他我來找你幹嘛?我的心我給你,不過你也要記住你跟承諾的,你要把我肚子裡的孩子給拿出來。”
也不知道我是哪句話招惹了山神,山神聽我說完這些話後,原本對我還算是祥和的臉,這時一抹不屑的表情又從他的臉面上浮現了出來,嘴角揚起一抹笑,跟我說:“你的愛還真是偉大,竟然為了一個這麼對你的男人而連心都不要了。”說着,他伸出他一隻蒼白如玉琢的手,指甲尖長,指節呈彎曲狀,猛地就想朝我兇口的位置抓進來。
不過在山神的手就要碰到我兇脯的時候,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向我走過來了一步,按着我的肩,右手從我的後背隻直接往前掏進了我的心窩子裡,也不知道山神對我用了什麼辦法,也不痛,甚至能無比清晰的感覺到山神的手在我的兇膛裡直接用指甲劃破與我心髒連接在一起的血管,然後迅速的往外一掏,一顆隻有我拳頭這麼大,并且帶着我我猩紅血液的心髒,就被山神托在了他的手掌心裡。
當我的心髒從我的兇膛裡出來的時候,我隻覺的我兇膛的位置空了一片,但是其他感覺沒有任何的變化,看着我的心不斷的在山神手中跳動,每跳動一下,就有血液從血管裡湧出來一些,而山神看着我的心髒,像是十分的滿意,在我心髒裡的血液快滴到地上的時候,他忽然一低頭,向着他手掌裡的血含咬了進去,将快從他手掌心裡溢出來的血,全都吞食了個幹淨。
我親眼看着山神這麼吸吮我心髒裡流出來的血,頓時就有些惡心,而山神看見我這副惡心的模樣,随手将我的心往他的身邊一放,而就在他松手的時候,虛忽然就從山神的身邊現身了出來,接過山神給他的心髒,又向着神廟後面的破牆隐退了進去。
而山神手裡拿着一條錦帕擦着他手上的血,一邊環顧了一眼這破爛的廟宇,跟我說:“你知道嗎?這是坐山神廟,從前這裡的香火多麼鼎盛,可如今,卻破敗成了這副模樣。”
這再怎麼破敗,也不都還是他自己作的?
“如果你不吃小孩,估計就不會這麼破敗。”
“但是這裡所供的山神,并不是我,而是我手下的官員,他們沒有吃小孩,可是信仰也早就消失,這座廟已經荒廢了很久了,三界裡的任何神明,都逃不脫被你們人掌控命運的噩夢。”
畢竟我不是山神,不過我理解現在山神此時的想法,他将神的隕滅都歸到人的身上來,其實這是錯誤的,神有神的職責,神也有神的命運,就如我們人一樣,有禍福旦夕,畢竟我們在遇到災難的時候,也忍不住的怪老天不公平。
“所以這就是你跟虛合作的原因?”我問山神。
而山神聽到我說這話後,轉頭看了我一眼,唇角彎了彎,跟我說沒想到我還沒他想象的這麼傻。
“那我現在心也給你了,你什麼時候将我肚子裡的孩子取出來?”
山神見我急着要把我肚子裡的孩子打下來,忽然揚起了手,拍了兩下巴掌,清脆的響聲在這破敗的山神廟裡回蕩,我不明白山神這忽然拍巴掌是什麼意思,還以為他是想召集什麼東西來抓我,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他的掌聲落下的時候,我看見柳龍庭,忽然就從牆面上浮現了出來,渾身毫發無傷,肩背挺直,那張秀氣又冷漠的臉,就跟平時他看我的那副死德性一模一樣!
這柳龍庭不是已經被打的都現出原形了嗎?我往地上的大白蟒蛇看過去,隻見地上的那條大白蟒依舊是像是個受了驚吓的孩子,将頭往它血糊糊的身軀裡埋進去的更深,渾身顫抖的更加的劇烈。
這副害怕的樣子,根本就不會是柳龍庭。
我轉過頭,看向山神邊站着的柳龍庭看過去,而此時柳龍庭也轉過他的眼神來看了我一眼,依舊是目光如冰。
“白靜,這能不能将你肚子裡的孩子拿出來,那就要看柳龍庭的意思了,他把你送給了我,并且和我出謀劃策怎麼樣才能讓你把你的心髒心甘情願的給我,這樣,我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你了。”
山神說着這話的時候,仰頭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而我不可思議的看着我面前完好無損站着的柳龍庭,又看了眼我身後的那條渾身都是傷口的大蛇,我頓時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山神想要一顆我心甘情願給他的心髒,而柳龍庭想要銀花教主活下來,所以他們兩個串通在了一起,又給我演了出戲!
我的火氣頓時就起來了,心裡罵道柳龍庭還真是賤啊,不管銀花怎麼對他,他都一心想着銀花,不過我也不是第一次被柳龍庭騙,所以也并沒有像是從前那般難過的要死要活,現在我隻想把我肚子裡的那個狗東西給弄出來,于是沖着山神說:“你問他的意見幹什麼?你把銀花從我的肚子裡拿出來,成全了他們這對狗男女,他們會感謝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