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工覺得一個男人不能用他的外表去衡量。
“四海的老闆在我看來不是帥那麼簡單,至少我覺得他是一個做事有魄力的人。”
“能将大量的資金投到這麼偏遠的山區當中,又是建水廠,又是蓋學校,還搞旅遊發展,我并不覺得他有什麼生意頭腦,但是他是我敬佩的人,因為他是真的想幫助這些災民們擺脫貧困的生活環境,是一個幹實事,也是一個幹大事的人。”
“四海的青橙随身聽也賣得很好。”
趙工背着的包包當中拿出一款随身聽拿給周良安看了看,“用過沒?”
“就這麼小小的一部機器裝兩節電池,就能聽歌。”
周良安搖搖頭,“沒用過!”
趙工的臉上挂着理所當然的笑容,眼前這個男人從頭到腳看起來都不是一個經濟富裕的男子,一部基本上要花掉一個月收入才能買到的随身聽,也不是他能用得起的。
“我之所以說四海的老闆沒有生意頭腦,是明明他可以用先鋒電子廠掙到的錢,在綿城市區進行更大的商業活動,然而他并沒有,他和一般的商人不太一樣,至少在道德層面上,他是一個高尚的人!”
嗯!小夥子有前途。
“原來我是個道德高尚的人?我特麼怎麼不知道?”周良安突然覺得趙工順眼了不少。
“哎,都怪于文靜,如果不是她拖累我,我說不定也能成為四海老闆那樣的人。”
不要臉!趙工的臉色不太自然。
“哼!”
兩人身後傳來一聲冷笑,李工覺得又能見人了,聽到周良安的話,不自覺地哼出了聲。
“是,你搞對象是一把好手!”李工酸溜溜地說,“不過你總不能因為你搞了個對象,就以為做什麼事都跟搞對象一樣容易吧?”
“你知道四海有多大嗎?”
“你知不知道四海的老闆上過電視還接受過采訪。”
“你又知不知道這一次是我們綿城市的副市長全程随行,希望四海在綿城地區有更大的投資?”
“人家談的生意動不動就上億……上億,你知道一個億的現金堆在一起有多少嗎?”
周良安搖了搖頭,不管是上輩子和這輩子,他好像都不知道一個億堆在一起是多少,他不數錢,因為錢髒……
李工看到周良安一臉無知樣,笑了笑,“别動不動就張口就來,不過想想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于文靜還跟那些小孩子說她坐過飛機呢!還看大海,還出過國……再看看你,張口就是要當老闆,你們還真是一路人,張口就來。”
“我不敢張口就來,張口就來會挨巴掌!”周良安笑眯眯地看着李工。
“你特麼再敢提這件事,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周良安趕緊舉手,“我信,我信,李工牛逼!”
趙工拉着李工,“别發火,這是你自己的問題。”
李工罵罵列列的白了趙工一眼,然後再懶得搭理周良安。
遠遠的看到一行車隊開進來的時候,李工拉着趙工說,“走吧,大老闆來了,我們還是應該親自去接待一下,這是甲方最大的老闆,不能失禮。”
李工本來想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間當中當鴕鳥的,但是下面的人來通知他,工作組的人馬上到了,四海的大老闆不得不接待。
此時的秦苗已經站在了路口,橫幅已經拉了起來,上面寫着“熱烈歡迎上級領導下榻白馬山度假景區指導工作。”
“一會兒聽我口令啊,我喊開始,你們開始敲鑼打鼓放鞭炮……”
“舞蹈隊的等到鞭炮結束的時候,你們就開始唱歌,然後獻青稞酒……”
羅根雲看到車隊剛剛停穩的那一瞬間,大手一揮,“來來來,給我敲起來,鞭炮鞭炮趕緊點起來……”
安靜的山溝溝裡頓時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鳥飛獸散,回音陣陣。
這應該是白馬山下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天,以前也放鞭炮,不過是稀稀拉拉的,今天羅跟雲雀從西武地區找來了最響的炮仗,草場的牛馬受了驚吓,女人跟孩子拼命的追趕,生怕跑丢了牛羊。
周良安并沒有起身去迎接,隻是看着羅根雲的背影罵了一聲“傻逼!”
羅根雲點頭哈腰的來到車隊前,拉開第一輛車的時候,看到當中坐的是楊濤和何同知,他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的直奔第2輛,打開後排座的時候,終于看到了這位來自綿城市的副市長,大佬譚。
不過此時大佬譚的臉色并不好看。
在溝口的時候,一陣鞭炮聲已經惹來了他的不快,而現在如此大的陣仗,他并沒有感覺到寨民的熱情,更多看到的是這個羅根雲谄媚的接待方式。
但總的來說這一路過來,大佬譚的驚訝,有增無減。
到了在白馬山下之後,他的驚喜來到了一個頂峰。
白衣白帽是寨民的夏天,青衣黑衣是寨民的冬天。這些百姓們他們頭戴着。羊毛打制成荷葉邊的氈帽。插上了公雞羽毛,身着節日的盛裝,載歌載舞地歡迎着他們。
不論是在十龍縣還是在寨子溝縣,周良安的投入再大,風景再優美,那都是别人家的孩子,隻有這些物隻有在白馬山下,才真正的屬于綿城。
其餘的地方連一個模子都看不出來,而在這裡已經成了氣候,成群的建築,熱鬧的施工場面,洋溢着笑容的災民們,這一切,都讓大佬譚的心裡暖洋洋的。
他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和周良安多喝幾杯。
“譚副市長,知道你要來,我一早就過來準備了,我們百姓一早就盼着您來!”
“您到了,百姓們的好日子也就到了。”
譚副市長意味深長的看了何同知一眼,這個表情具體想要表達什麼,何同知暫時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是高興。
然而就在這個關頭,羅根雲幹了第二件傻事,他朝舞蹈隊的姑娘們吼,“你們特麼一個個都是木頭嗎?愣着幹啥?過來唱歌敬酒呀!”
大佬譚、邱建軍、何同知的臉色同時一變,在第一時間達成了某種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