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如風,侵如火,動如雷……
張其震在心裡對周良安有了這樣的評價,“長袖善舞!”
當然也不勉會在心裡罵上一句,“狗臉子!”
大緻可以分析一下,周良安之前對娃哈哈所作出的所有小動作都算是一種挑釁,而娃哈哈算是千呼萬喚始出來,被人邀請到這個地方來搞對口支援建設的,在國家現有的制度之下,特權思想根深蒂固,所以他們總覺得在這個地方應該會受到相當層面上的照顧。
所以有了跟四海硬碰硬的思想。
而當娃哈哈真正站出來的時候,四海從上到下又裝慫,堅決不跟他們硬碰硬。
等到娃哈哈的反擊到來的時候,四海又以一個受害者的角度來隐忍等待時機。
做到在被欺負的時候不反抗。
受了委屈,也不告狀。
一忍二忍三忍的同時,也在準備一些對自己非常有利的證據,但同時也會做出一些激怒娃哈哈的舉動。
娃哈哈在各個方面都占盡了優勢,認為最後可以對四海極限施壓,到了關鍵的時候,四海站出來當頭棒喝,捶的哇哈哈翻不了身的同時,并沒有得理不饒人。
身為老闆的周良安,前一刻怒火洶湧,後一秒進入賢者狀态,就像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在走進這間會議室之前的時候,兩邊的人在會議室的門口看見雙方的老闆,臉色都是鐵青的。
然而當他們從這個房間當中走出來的時候都是勾肩搭背,有說有笑。
門口的楊濤都傻了,小聲嘀咕着,“剛才不還跟殺父仇人似的嗎?怎麼現在又好得像穿一條褲子似的?”
楊濤不免想到原來在讀書的時候,也會有同學之間發生矛盾,大打出手,但是那種矛盾會持續很長的時間。最終化幹戈為玉帛,然後又成為很好的朋友,這是需要一個時間和過程的。
周良安和宗慶先又是怎麼做到前一刻點紅脖子粗,後一秒仰頭大笑,親如兄弟?
不對,楊濤在想,周良安這個家夥不會真的在打宗慶先他閨女的主意吧?
晚上果然去燙火鍋,周良安讓人拿來了四海飲料食品廠最新的産品,噸噸綠茶與紅茶。
本來好好的一場宴請,深深的就變成了四海的飲料新品發布會。
人手一瓶綠茶拿在手裡,周良安說,“在我們國家呢,喝茶這個東西,給人一種很古闆,上了年紀,修身養性的人士的一種特殊行為!”
“我們廠生産這款飲料,為的就是改變這種刻闆的印象!”
“誰說喝茶是中老年人的特權!”
“以後年輕人也喝茶,以喝茶為榮,大家可以嘗一嘗這款茶飲的味道……”
這當中絕大多數人已經嘗過這款茶飲的味道,說實話,喝第一口并沒有覺得有多麼特别,但是當喝下一口之後,放下瓶子又忍不住拿起來再嘗第二口,入口生津回甘,有讓人一口幹掉半瓶的沖動。
宗慶先也隻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嘗了一口,看了看旁邊人的反應,大概都是抿着嘴,口腔當中啧啧地回味一下,很普通嘛!
然後有人忍不住喝了第二口,第三口……
結果有人一瓶已經喝光了。
周良安在場征集所有人的意見,有人踴躍舉手發言,“有茶味,但是跟我們平常泡的茶肯定是不一樣的,這種綠茶呢,喝着說不出來哪兒好,但不喝吧,又有點想喝,總體感覺很不錯,跟市面上所見的飲料有很大的不同,我覺得這一款飲料一經推出,必定會引起一股追捧的熱潮。”
“我倒是覺得這款紅茶的味道很不錯!”有姑娘發言。
宗慶先剛開始的時候也覺得很普通,慢慢的又覺得味道變的不錯,這些東西絕對算得上是四海的殺手锏,不知道周亮安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候拿出來大肆宣傳一下?
周良安不光給大家介紹綠茶,還說,“咱們今天晚上如果隻喝茶的話,,少了一點興緻,吃火鍋呢,喝啤酒稍稍有點髒人,,喝白酒呢,太燥了……”
“所以我就發明了一種新的喝法!”
周良安拿來了一個大茶壺,白酒倒了兩大杯,倒進紮壺當中,然後拉了幾瓶綠茶咕嘟咕嘟地倒進紮壺當中,這麼一攪拌。
人手一杯的綠茶混白酒,就這麼拉開了今天晚上飯局的序幕。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張其震不禁想,這哪裡還有一點兵戎相見的味道?
這一天晚上宗慶先生喝得很高興,喝到最後的時候手臂都吊在周良安的脖子上,舌頭打結的跟周良安稱兄道弟。
說了些什麼,周良安沒聽清,反正周良安就一個勁的點頭,“說的是,說的對……”
散夥的時候四海、娃哈哈和官方的人分開走。
前一刻還醉醺醺的後一刻一個個的眼神都賊亮賊亮的,全他媽在裝醉。
楊濤坐在副駕上,扭頭看了看剛才還爛醉如泥的周良安,這一刻已經眼神鎮定,坐在後排打開窗戶抽煙,李文潔還拉着周良安的手,輕輕的拍着。
楊濤嘟囔着問,“你剛才不是喝醉了嗎?”
周良安說,“喝醉了演戲大家才不尴尬,這種場合誰能喝醉?”
楊濤肉皮子抖了一下,“那麼我們跟娃哈哈之間的矛盾化解了嗎?”
周良安說,“梁子結得更深了,隻不過宗慶先現在在這邊吃了一個大虧之後再也不敢輕易找麻煩,以後在市場上的争奪,隻會更加白熱化。”
楊濤好奇,“哇哈哈如果拼了命的跟我們争奪市場的話,這不是應該擔心才對嗎?為什麼你看起來還很輕松?”
“如果大家把心思都放在競争上的話,我們國家的民營企業隻會蒸蒸日上。”
“不要總想着一家獨大,從剛剛出來做生意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了,在現在這樣的社會,不但要培養自己,還要培養對手,你隻有把對手養的肥肥的,将所有的注意力給分散開來……”
“你想想打雷下雨的時候,樹林當中長得最高的那一棵樹,是不是總挨劈?”
包括司機在内,都覺得周良安說的很有道理。
另一邊宗慶先從朱祥的手裡接過一根熱毛巾,抹了一把臉,喃喃地問,“今天讓你當着所有人的面,給四海的中層幹部低頭,是不是覺得很委屈?”
朱祥搖了搖頭,“員工的個人行為,讓企業承擔這麼大的壓力,就我個人而言,覺得很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