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春華今天晚上到周良安的房間當中,其實是想勸兒子,家和萬事興。
萬事都要以和為貴,能妥善處理的就妥善處理。
經過這一年多時間的認識,吳春華,差不多能夠摸清兒子處理這些問題的路數。
按照兒子的脾氣對付那些不相幹的人,早就已經下重手了,對老家的這幫子人,他更是沒有什麼好印象,前前後後周良安回了老家幾次将他二叔和三叔家的家,雞鴨豬全部都給拉到了,城裡給宰殺了。
讓吳春華相信周良安會對他們這幫子人放任不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周良安現在遲遲沒有下手,可能隻是在等待一個時機,而他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面。
吳春華看到周良安把周貴給支走的時候,就知道周良安一定會有後手。
所以這天晚上才摸到周良安的房間當中,想勸一勸兒子。
然而周良安現在已經搬出了借口,将母親的嘴給堵得死死的,“你心愛的兒媳婦的親爹現在已經對我有意見了,如果我再不出手把那一家子人給料理掉的話,人家就會覺得把女兒嫁給我這種窩囊廢,完全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當然這番話也隻是在周良安的心理想一想,他并不會照實說出來,而是換了一種方式看着母親問,“媽,你想一想我對二姨和對小姨的時候有沒有手下留情?”
吳春華愣了一下。
吳春風到現在過的都不怎麼如意。
吳春豔更是離了婚,離婚不分家的住在一起,沒日沒夜的争吵,日子也是苦不堪言。
鐘陶被周良安狠狠的收拾了一頓之後,捆起來送回了原部隊,打斷了雙腿又給送了回來。
這些都是周良安的手筆。
周良安看到母親的臉色變了之後,笑着說,“媽,如果我對婆婆這一家人手下留情的話,外婆該有意見了!”
“我的精力有限,一邊要兼顧生意,一邊要兼顧家庭,我還要一碗水端平,平時哪有那麼多心思去管這些破事情。”
周良安歎了一口氣,“老丈人今天晚上的意思也說的很明白,要是我連自己的家庭都保護不好的話,他們沒有理由相信我會照顧好李文潔。”
“人家覺得我們這個家庭關系太複雜,如果是斬不斷理還亂的那種家庭關系,人家不願意讓女兒來趟這渾水,知道嗎?”
吳春華這才明白他的寶貝兒子将局面故意弄到這混亂不堪的時候,為的就是讓他丈母娘和老丈人心裡有意見。
隻要他老丈人和丈母娘表達出自己不滿的時候,吳春華想從中當和事佬的目的也就沒有辦法達成。
吳春華歎了一口氣,“兒子,你婆婆年紀大了,媽媽相信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下手别太重!”
丢下這句話之後吳春華就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
夜裡,李豐登躺在床上一直都沒有睡意,兩隻眼睛,瞪得就像個電燈泡一樣的把天花闆給看着。
劉慧翻了個身,明明是閉着眼的,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睜眼看了一眼,正好看見自己的丈夫睜着大眼睛還把她吓了大跳。
“三更半夜的不睡覺,瞪着天花闆做什麼?”
李豐登歎了口氣,“我總覺得今天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劉慧說,“你說你這老家夥是不是養成習慣了,現在每當做完什麼事情的時候都要在心裡過一遍,總是在反省,總是在檢讨。”
“你就沒有一件事情是痛痛快快做了之後不後悔的嗎?”
李豐登說,“也不是,隻是這一次的感覺特别強烈。”
劉慧不想理他,“對了,我看你開始拉着良安在外面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你跟他講什麼呢?”
李豐登說,“我就是在為這件事情後悔。”
等李豐登把他們對話的内容全部都說出來之後,劉慧還說,“我覺得你這樣說也沒錯呀!良安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太軟弱!”
“你想想這一家子的關系該多亂,要是他沒有一點手腕。以後他們家的麻煩事少不了,我就文傑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嫁了他們家來,淨摻合這種破事情?”
劉慧在表達着她的看法。
李豐登說,“這件事情怪就怪在這個地方,你說我們跟周良安認識這麼長時間了,周良安到底是個什麼性格?我們真的了解嗎?”
這句話倒是把劉慧給點醒了,如果沒有發生于文靜的事情的話,就會覺得周良安就是一個踏實可靠的好孩子。
現在的周良安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但是劉慧又不敢将自己的負面情緒給表現出來,隻是問,“你到底看出什麼東西來嗎?”
李豐登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就總覺得這件事情處處充滿了巧合,一環扣一環的就像有什麼東西在等待着我一樣。”
“就包括今天晚上我去找周良安談話,感覺上是我在引導他去做一些決定。”
“但等到我把這些話說出來之後,卻發現好像是他故意在引導我去引導他,有點亂,也有點繞你能不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劉慧大概明白李豐登的意思了,“你是在說周良安其實早就已經有了處理這件事情的方法,隻不過他一直都憋在肚子當中,你碰巧在這個時候去找他,看上去你在引導他,其實,他在等你去引導他。”
“那他這麼做的意義在什麼地方呢?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嗎?”
稍稍有點學識,有點文化,或者老一輩的人他們經常會說一句話,“不讀曆史的人,在某些方面會顯得極度的膚淺。”
有人在這個時候會來上一句,“周良安玩的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還有人會準确的形容,“周良安這個人臉皮極厚,心子極黑,凡事都要講求個師出有名,要不然言不正,名不順。”
等到第二天早上,楊濤把華南化工管理局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帶上了門。
這兩人看到周良安的時候,一臉親熱,就像多年不見的朋友。
當楊濤把兩人的身份亮出來的時候,李豐登就知道,他昨天晚上的感覺是對的,周良安早就有了後手,他不是沒辦法,他在等時機。
李豐登這才明白昨晚那種不好的感覺,原來是被周良安拉上了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