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作是以前的話,劉宗權肯定在第一時間就去端羊肉火鍋了。可問題是他現在是周良安的人,所以杵在那裡沒動。
項海峰白了周良安一眼,最後才讓身邊的大個子去隔壁的羊肉火鍋店端了一鍋羊肉過來。
項海峰年紀大了,平常一般吃的比較清淡,可能也是兒子比較關心她的身體,不想讓他的腸胃難受。
嘴裡說着吃清淡一點好,可是看到羊肉火鍋端回來的時候,口水一包一包地忍不住地朝外淌,特别是看上面一層紅油裡面漂着的香菜,他還特地的問了一句,“香菜給我吃,你們沒意見吧?”
周良安說,“早知道你這麼喜歡吃香菜,就應該讓他多煮一點,香菜全部都給你吃,我們吃肉……”
嚯嚯……
衆人大笑的時候,氣氛變成了朋友三四的小聚。
這就是周良安的魅力所在,所有人的情緒都被他一個人帶動着,連項海峰這樣的老江湖,也隻能甘拜下風。
項海峰突然有一種感覺,眼前的這群人就像是他的晚輩,有一段時間沒見了,見到他們重新回來的時候,一個個過得都很好,項海峰的心情就很不錯。
項海峰吃羊肉的時候也無所顧忌,大口大口的吃,順便再來兩口白酒,一張老臉紅撲撲的,精神頭挺旺的。
樓底下來幫老頭老太太,突然被人擋在門外,不讓他們進,原本到了晚上,就是他們打麻将的時間,可是今天晚上因為要招待周良安,所以不搞活動。
有人在樓下喊,“老項,今天晚上不能打麻将了嗎?”
老項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靠近二樓的窗戶,但是現在卻非常坦然的走到窗戶邊,一邊用紙巾抹嘴,還把頭伸出窗戶去說,“有幾個朋友過來了,今天晚上你們去别的地方玩吧,明天再說。”
“老東西!”
“不開門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算了算了,明天不找你了……”
即便是他們說的這麼賭氣的話,項海峰也知道他們明天還是會來,而且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事情。所以項海峰又笑呵呵的回到了桌子前。
周良安看到項海峰現在過上了正常的生活,提杯和他碰了一杯,“看來最近日子過得挺不錯的。”
“托你的福!”
“老項,我怎麼感覺你在罵我呢?”周良安動了動嘴皮子。
項海峰打了個哈哈一口氣把杯子裡的酒吞了下去,“你平日沒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你慌什麼?”
桌子上的人又是一陣大笑。
項海峰能坦然的走到窗戶邊,就能坦然接受周良安取而代之的現實,關鍵周良安不是帶着一幫人打打殺殺,而是把這幫人全部都弄去做正行生意了,原來收保護費現在變成了物業管理費,原來所謂的幫派,現在變成了物業公司,那些桀骜不馴的,一天的事生非的被周良安全部都發配到了極運,讓他們去賣苦力,讓他們知道掙錢的辛苦。
如果還不聽話的就直接讓他滾蛋,該混得接着回去混。
這麼一來二去,項海峰原來手底下的那幫小弟九成以上都從了良。
不過也沒有誰覺得周良安為了搞他的生意,就把自己完全洗白了,該手黑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手軟。項海峰就喜歡周良安這樣的角色轉換。人是他,鬼也是他。
項海峰歎了一口氣,“西邊的煤礦被掃平了。”
“三元煤礦發現了金礦,跟周邊幾個煤礦老闆,打得不可開交,動了火藥槍,還動了炸藥!”
“前幾天死傷了不少人!”
“三元煤礦的老闆被抓了,連鍋都給端了,剩下那些稍稍大一點的企業,也被強制性的關了門。”
“三壩現在的煤礦生意沒辦法做了,全他媽都跑來挖沙了!”
項海峰他們家有兩個沙場,現在被這麼多人搶飯吃,心裡肯定有氣。如果周良安告訴他蕩平西邊煤礦是他給出的主意,估計老項更氣。
項海峰瞅了周良安一眼,“李德君……要不要讓外面的人回來處理幹淨?”
周良安擺擺手,“你看這種事情,我一般都不沾手的,你說你一個退休的老頭子,跟着湊什麼熱鬧,來,吃香菜!”
“你就不會給我夾一塊羊肉嗎?”
項海峰翻了個白眼之後頓時又打起了哈哈……
像李德君那樣的人,想跟周良安交手,他還差得遠,周良安隻用了一招就把他給孤立了,以前都覺得李德君像狼。周良安現在把它變成了獅群當中的野狗,要麼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膽當中,要麼馬上就會沒命。
李德君本人回了綿城之後,去了一趟花橋巷,所有店鋪,除了那4家之外,門口都貼着封條,李德君雖然通過自己手裡的關系聯系了幾個内鬼,想通過塞錢的方式把這件事情給抹平了。
可是人家根本就不敢見他。聽說這次上面下了死命令。如果不把影響周良安正當生意的幕後黑手給翻出來,花橋巷的生意暫時開不了門。
李德君和那些憋悶的老闆溝通了一番,得到的答案都隻有一個,“李德君,你必須給周老闆一個交代。”
李德君砸了很多東西,而且罵了很多人。
在深夜12點的時候,還拖着疲憊的身體準備回家,身上的煙抽完了,家門口的小賣部開着,買了包煙,準備抽一支就進大門,掏出打火機刨了幾下,火花倒是挺明亮,就是點不着火。
“曰尼瑪賣批!”
李德君狠狠的罵了一句之後,将自己手裡的打火機重重地摔在大街上,砰地一聲。
打火機就是這樣,裡面明明沒有氣,也點不着火,但是摔下去的一瞬間,還是會産生巨大的爆鳴聲。李德君插着腰,有一種最近幹什麼事情都不順的憋屈。
這時突然有人走到他的身後,用最快的速度,在他的腰眼子上捅了幾下,又從後面勒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兇口狠狠的捅了幾下子。從事發到結束,前後不超過20秒。
由于動作太快,李德君自己可能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閉眼睛的時候,李德君都在想,今天晚上為什麼沒人跟着我呢?
為什麼剛才還感覺熱乎乎的,現在就感覺涼飕飕的了呢?
我他媽不會是要死了吧?
李德君閉上了眼,身體還有微弱的抽搐感,小賣部的老闆目睹了這一切,第一時間将門給關了,隻當是剛才什麼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