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的喊叫打破了山溝當中的寂靜,也開始了白馬山下美好的一天。
于文靜過來給周良安送早飯來的時候,白靈就像個小怨婦似的跟在于文靜的身邊,隻露出半邊臉,偷偷地看周良安,她好像在生氣,又好像心有不甘,還像是對周良安有話。
“狗東西連小女孩都不放過!”楊濤心裡罵了一句。
楊濤看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大概就明白了,如果周良安強行把百靈從于文靜的身邊給趕走,不利于他的個人形象。所以才整出這麼個白馬山神來。
小姑娘的心思又非常簡單,看到人家都有了禮物,自己沒有,那是不是自己不夠善良,不夠勤勞,不夠勇敢,也不夠獨立呢?
這個時候白靈的心裡估計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自己和于文靜睡在一起的責任上。
這隻是楊濤一廂情願的看法。
而白靈的心思完全不跟他想的一樣。
白靈認為白馬山神跟周良安是串通的,一定是周良安不讓白馬山神給她送禮,都怪周良安。
所以說這個女人呢,從小開始就比愚蠢的男孩子要強大得多,他們看問題總是比男孩子要透徹,幾乎沒有什麼小伎倆能夠瞞得過他們的眼睛。
但是也沒關系。
從小到大,山溝裡的人對神明都有一種莫名的崇拜與畏懼。
白靈自己是不敢肯定有沒有白馬山神存在。
不管有沒有神仙禮物這個東西至少現在已經送出來了,人家有的,她白靈沒有,這就很生氣。
周良安一邊吃着早飯,白靈扭扭捏捏的在旁邊看着周良安想說話,但是一直又不肯開口。
楊濤就在旁邊看着他們兩人這麼僵持着,本來想幫着說兩句的,但是又怕影響了周良安的計劃。得乖乖的閉着嘴在旁邊看着。
直到兩個人把早飯都吃完了,碗筷收在一起,于文靜準備拿走的時候,白靈這才看着周良安,“良安哥,我是不是不乖?”
這話一問出口的時候,小嘴就癟上了,要哭要哭的樣子,楚楚可憐。
周良安疑或地說,“我覺得你特别的乖呀!”
“你騙人!”白靈嘟着嘴,“要是我特别乖的話,為什麼白馬山神不給我送禮物?”
周良安又問,“為什麼你覺得白馬山神一定要給你送禮物呢?”
“因為我很乖啊,我是我們在這裡最漂亮的姑娘,也是最懂事的姑娘,大家都誇我能歌善舞,又聰明又懂事。”
周良安點了點頭,“那就是白馬山神的問題!”
于文靜悶着聲不敢插嘴。
楊濤也是一臉疑惑,這個時候不是正應該點出這個小丫頭的問題來嗎?為什麼周良安不指出來呢?
白靈氣得努嘴,她就想這麼生氣的離開,可是又有點不甘心,“良安哥,白馬山神是不是偏心?”
周良安又想了想,“我覺得應該不算偏心吧,既然是這個山裡的神仙,那麼他要保護的應該就是你們一個寨子裡的鄉親,對每個人都一樣才對。”
“不能說他做的事情讓你不合心意,就算偏心,那如果隻對你好,不對别的小孩子好,對别人來說是不是就偏心呢?”
周良安說,“你爺爺婆婆對你好,你大哥對你好,那是因為他們是你的親人。他們可以寵着你,可以慣着你,也沒見别家的父母長輩來寵着你,慣着你吧?”
“又何況是白馬山神,他不是你們家的神仙,他是白馬山的神仙。”
白靈想想又覺得是這麼個道理,但她還是氣不過。
氣不過也沒辦法,周良安也不可能讓他就這麼把一口氣生生給咽下去,這些小丫頭從懂得一個道理,到接受一個道理和完全明白一個道理,是需要一個時間過程的,強迫接受,會适得其反。
如果是楊濤的話,你給他兩巴掌,讓他明白這個道理,把他打服了,他就會去做。
像白靈這種小丫頭,天生就非常有主見,在缺少父愛和母愛的情況下,感情方面本來就比較脆弱,所以需要多花一點心思,周良安點到即止,讓她自己去思考,對她來說絕對算是一種好的教育方式。
就像這會兒,她憋了半天之後,試探地問,“那如果我今天晚上自己睡。白馬山神會不會來送禮物?”
這……
楊濤的兩隻眼睛已經放光了,“就這?這就搞定了?周良安這個賤人!”
周良安笑了笑,“送禮物不是交換,而是對你的一種肯定,我又不是白馬山神,我怎麼會知道他來不來找你呢?”
“哼!就是你,你肯定認識白馬山神,就是你在搗鬼!”白靈氣乎乎的扭頭就跑。
于文靜小聲說,“沒關系,我會安慰她的。”
于文靜端着碗筷趕緊追了出去。
楊濤在旁邊問,“白靈還這麼小,你就這麼對她耍心機,會不會太殘忍?”
“你曉得個幾把!”
周良安罵了一句,整個人的腦子已經開始迷迷糊糊的,不過他還是強撐着精神跟楊濤說,“于文靜告訴我,這個小丫頭最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學習上,教她讀書認字,她一點心情都沒有,看見秦淼從外面帶進來的那些大姐姐們化妝跳舞,她高興得很,成天到晚都覺得自己很漂亮,覺得掙錢才是他應該要做的事情。”
“小孩子就應該像個小孩子,應該有童真,應該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仙。”
“應該相信神仙的眼睛是雪亮的,隻有帶着一顆真善美的心,才能讓神仙喜歡。”
周良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再過幾天時間,白馬山下就會發生巨變,旅行觀察團先來,然後再有源源不斷的客人,她們會把鈔票大把大把的帶到這個山溝當中,經濟的發展也會刺激本地人的思想觀念。”
“不論是外來帶來的不好習慣!”
“還是因為金錢滋生出的邪念!”
“一旦在他們這些幼小的心靈當中埋下了隐患!”
“就會一代一代的傳下去,這很可怕的。”
周良安嚴肅地說,“我這是在為白馬山育人。”
“是是是,你還為了和于文靜育人吧!”楊濤挖苦地擠了擠眼,狗曰的周良安,為了和于文靜睡一張床,搬出來的理由都這麼高高在上,能說他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