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許波來說,今天這個舞台是足夠大的,如果沒有他的戲份,感覺就白來了。
許波聽到周良安對董天偉出言不遜,覺得自己應該站出來表一表忠心,畢竟周良安沒給他的董老闆給了嘛。
“良安,你是不是輸不起?”許波一臉勝利者的嘴臉冷笑地看着周良安。
“他媽最好給我滾遠一點,你以為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我今天就算是賣秀海服裝廠,那也是老闆跟老闆之間的商業往來,你說你他媽一個打工賣屁股的,在老子面前你有什麼優越感?”
“以前我把你當小姨父,還給你留幾分面子!”
“你們兩口子現在已經跟我們家斷絕所有的親戚關系,不認媽,也不認姐姐,你說說,我還用得着給你臉嗎?”
“草你媽的,踩我臉上裝逼,董天偉,你的狗你管不管得好?”
周良安突然爆發了,吳春風平時嘴這麼硬的一個女人被周良安這一口,頓時全身都繃得緊緊的。許波更是下意識的看了董天偉一眼,原本以為董天偉在這個時候會站出來幫他說兩句。
可是沒想到董天偉瞪了許波一眼,“沒規矩,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許波懵了,他不是替老闆出頭嗎?老闆不幫他,反倒還熊他一句?
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許波的認知,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周良安現在不是應該夾着尾巴灰溜溜的嗎?為什麼感覺簽了合同之後他比簽合同之前還要嚣張?而且董天偉都讓着他,這又是為什麼呢?
周良安并沒有打算馬上離開,看了看許波,點了支煙,“許波,知道為什麼不讓你當工段長嗎?”
“牆頭草隻是其次!”
“你工作能力都不足,就更别提管理能力了。”
“再看看你對局勢的判斷和為人處事方面,簡直特麼的連個小學生都不如!”
周良安笑了笑,“董天偉這個不要臉的能重用你,那是看在你是我親戚的份上,現在秀海服裝廠已經到手了,你覺得他還有必要對你這麼客氣嗎?”
“但是看看我就不一樣了,我跟董天偉兩個是生意不成,他可以留一份仁義,這叫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
“你問問董天偉他敢跟我撕破臉嗎?”
許波的臉色不好看是肯定的,連董天偉的臉色也非常不自然,隻不過在這種場合之下,冬天無論如何都會尴尬不失禮貌的微笑,這樣一來,就會讓許波和吳春風這兩口子更加的難看,因為周良安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已經成真的了。
董天偉接下來要對先鋒電子廠動手,所以還沒到最後撕破臉的時候,客客氣氣的對周良安,方便再次坐上談判桌時早日達成共識。
周良安也知道冬天我心裡在琢磨什麼東西,所以罵他董天偉不要臉,也跟玩似的,根本就不用考慮董天偉面子方面的問題,該陰陽怪氣就陰陽怪氣,該罵就往死裡罵。
周良安看見董天偉還笑眯眯的樣子,哼道:“老董,你臉皮還真厚,我都罵你罵成這樣了,你還笑,跟尼瑪個老年癡呆症一樣。”
周良安又瞅了許波和吳春風一眼,“是不是覺得很委屈啊?沒關系,挺過這一段,還有更委屈的等着你們!”
周良安離開的時候,這一場較量的第一階段算是畫上了句号。
董天偉勝,周良安負。
董天偉得到了秀海服裝廠,這可是一個日進鬥金的好廠子,從表面上來看,董天偉已經獲得了他想要的一切,再接再厲,準備下一步計劃。
周良安輸了,失去了秀海服裝廠,可是他得到了一百萬,再加上這三個月秀海服裝廠按取得所有利益,周良安其實一點都沒虧。更重要的是把董天偉,吳春風和許波罵了個狗血淋頭,錢賺了,氣也順了。怎麼看都不應該是個輸家吧!
所以公平一點講,在第一階段,勝者隻能算是慘勝,而負者,是真的不虧。
周良安走到大街上的時候,擡頭看了看天氣,晴空萬裡,照這麼發展下去,明天的七夕情人節很适合開業。
“沒了秀海服裝廠,于文靜恐怕會失業,明天中午他就能在家裡好好的安慰安慰我了。”
周良安正在盤算着明天的活動時,楊濤看到了周良安臉上的幸福。
“良安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很難過才對嗎?”
楊濤拿不準,小心翼翼的問,“良安,别難過,沒有了秀海服裝廠,我們還有先鋒電子廠……”
周良安皺了皺眉頭,“我難過個基巴,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難過的?”
“你就别死鴨子嘴硬了,秀海服裝廠現在這麼賺錢,董天偉臭不要臉的,把秀海服裝廠給搶了過去,你心裡就真的不難受嗎?”
“其實我們大家都知道你是在強顔歡笑!”
“你有什麼不痛快的說出來,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喝一杯,你可千萬不要被這小小的挫折給擊垮了呀?”
楊濤本來挺自信的,說出這一番話,可是看着周良安,謝龍與黃達三個人就像看傻逼一樣看着他的時候,他突然又懷疑自己,難道良安真的不難過?
周良安歎了一口氣,“你還是老老實實算你的賬吧,玩心眼這種東西真的不适合你,你他媽天生就缺心眼兒。”
周良安從兜裡掏出一張名單來,交給謝龍。
名單上寫滿了人名,名字後面跟着他們的工作單位與職務加上電話号碼。
“周總,這是……”
周良安歎了一口氣,“這些都是秀海服裝廠的大客戶,秀海服裝廠現在既然已經不是我們的廠,還是應該跟這些老朋友打一聲招呼。”
謝龍有一絲疑惑,“這上面好多人都是周總的朋友,這個電話不是應該周總親自答,顯得更有誠意嗎?”
周良安瞪着謝龍,“周良安因為痛失秀海服裝廠,哭暈在廁所,沒有心情給他們打電話可不可以?”
謝龍的心裡顫了顫了,“周總……”
周良安的眼睛一大一小地看着謝龍,“你有事?”
謝龍搖搖頭,“我馬上就去打電話。”
“代主任,我是四海周總的秘書,謝龍。今天非常不好意思給你打這個電話,秀海服裝廠在不可抗的因素影響下已經轉讓……我們老闆實在太過于傷心,他……他……他哭暈在廁所。”
“龔廠長,我是周總秘書謝龍呀,秀海服裝廠賣了,哎……這當中的事情太複雜,反正就是周總對抗不了,周總特地讓我給你來個電話表達歉意。他……他還在廁所裡哭呢!”
“唐校長,我謝龍,周總心情不好,因為秀海服裝廠的原因……是是是,他要是不哭了,我讓他給你回個電話。”
謝龍這個電話越往後打,越是心驚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