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安最厲害的地方其實是在用人的事情上。
上輩子從創業摸爬滾打到後來身家過億,最主要的還是拉攏了一幫有真材實料的人,籠絡人心的方式方法一套接一套的,要知道在那個紙醉金迷的年代,沒有那麼多人給你講夢想,所有的套路都是擺在明面上的,與其說是陰謀不如說是陽謀,大家明明知道你在耍手段,還心甘情願的替你賣命,非常考驗一個人駕馭人的手段。
而周良安并不是把人吃得住,最主要是能物盡其用,會用人。
把胡蘭丢到魯州半島去,這隻大黑耗子混得那是如魚得水,一個月跑兩趟韓國,所有新進的服裝款式有多少抄多少,在島城租了一間小車間,招了30多個熟練工,加班加點的趕樣闆。
馬東錫就帶着業務員出去跑,各大批發市場上去跑,把沿海城市跑了一個遍,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就拉到了不錯的訂單,這個速度在發展下去的話。胡蘭發家緻富是遲早的事情。
這還是馬東錫非常謹慎的語氣說出來的,實際情況可能還要好一些。
徐長遠看到這個師弟出息了,原本應該很高興才對,但是又怕這個家夥驕傲自滿,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去抽煙,不理他。
“東錫,我把你叫回雲城,胡蘭怎麼說的?”
“嘿嘿……”馬東錫又憨憨的笑了起來。
周良安擺擺手,“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我對胡蘭也算是有知遇之恩,算是他的再生父母,對他算是有大恩大德,胡狼雖然當着我的面喜歡跟我擡杠,但是背地裡應該說了我不少的好話。”
“是不是?”
馬東錫心想,并沒有,胡蘭幾乎每天都會罵老闆。
比如什麼老色批,老流氓,不要臉等等。
馬東錫早就已經聽習慣了,也不勸,反正要等胡蘭罵痛快了,她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當中,他當然不會把這些話告訴老闆,但是也不會對着老闆一通胡說八道,把胡蘭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老闆聰明,萬一被拆穿了怎麼辦?
于是馬東錫說,“這我不太清楚,我幾乎成天到晚都在外面跑,這兩個月一共跑了四五次韓國,回到魯州半島的時候就拿着打闆的衣裳在沿海城市的批發市場跑。”
“我好像已經很長時間都沒看到胡蘭了。”
咦?馬東錫這狗曰的不上當啊!
胡蘭是什麼貨色周良安太清楚了,她會說自己的好話?就想看看馬東錫這狗東西老不老實,沒想到這家夥輕而易舉的就這麼規避了過去,所以有的人那面帶豬相,心中嘹亮,一點都不老實。
“言歸正傳!”
“小虎和平頭身上發生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我就不再細說。”
“現在城北那邊的意思是讓我們把平頭交出去,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周良安的目光放到了徐長遠的身上。
徐長遠說,“回來的路上,我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這件事情老闆還是不要參與了,四海現在的生意都是正行生意,這些雜皮不值錢,犯不上跟他們搏命,我們私底下解決。”
馬東錫的臉色一變,“老闆,我回來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情的,交給我們師兄弟幾個,沒問題。”
“這年頭,該有的血性還是要有,不能因為咱們是做正當生意的,就怕了這些雜碎……”
“如果要是今天慫了,以後極運的日子恐怕都不太好過。”
周良安說,“長遠,30号那一天約了城北棚戶區原老大雷陽的幾個頭馬談判,我想讓你來當周良安,賠他們20萬!”
“嗯?老闆,他們也配?”
“他們當然不配,拿20萬釣魚而已,實際上給他們的數目是100萬,這100萬就是他們的催命符……”
“二桃殺三士,借刀殺人,你猜他們扛不扛得住?”
周良安笑了笑,“老規矩,不要弄出人命,有地方最後出來洗地,經過這一件事情,極運的攤子算是在雲城全面鋪開了。”
老闆的詳細計劃說出來之後,辦公室當中的這些人才知道這一套操作真正的可怕之處,幾乎是不用這邊動一根手指頭,就能讓那幫家夥内讧。
最狠的地方在于,他們能猜到周良安就是擺在台面上的陽謀,讓他們為了一己私利而自相殘殺,但是他們誰也控制不住自己。
徐長遠還是不放心,“如果他們和和氣氣的把這筆錢給分了,那該怎麼辦?”
“那不然我把馬東錫叫回來幹什麼?”
周良安笑了笑,“東錫,你的那些兄弟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應該到雲城,到時候我去機場接他們。”
為了辦這件事情,馬東錫特地把韓國的那一幫人手也給弄了回來,自從兩國建交了之後,往來于兩國之間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周良安考慮到實際情況之後,知道做這件事情需要一幫陌生人。
周良安原本還想讓徐長遠把自己收拾體面一些,這樣看起來才像個大老闆,可是看看徐長遠現在西裝革履的樣子,比周良安更加周良安。
果然是個走江湖的,讓徐長遠來假扮自己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了。
“謝秘書……”
謝龍不敢讓老闆叫第二聲,周良安的脾氣不好,要是喊了一聲,他這個當秘書的還沒有出現的話,接下來就少不了一頓臭罵,所以謝龍第一時間出現在了周良安的面前。
“老闆,有什麼吩咐?”
“今天晚上替我約李主任,還有城北分局趙國柱一起吃頓飯!”
謝龍正準備出去辦的時候,周良安又補充道:“兩邊你都親自跑一趟。”
以周良安現在的身份,要請李福德吃飯的話,隻需要給他打一個電話,不過周良安在任何時候腦子都算是比較清醒的,該有的尊重,該做的面子功夫都一定得做主,所以在給李福德親自打了個電話之後,謝龍再登門去請,就顯得李福德特别重要。
周良安把晚上的飯局安排在一個檔次規格較高的酒樓當中。
一桌坐了六七個人,唯獨趙國柱有些坐立不安,主要是他也沒有跟這個層面上的人打過交道,心中忐忑的同時,也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