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安在瘋狂,楊濤在夜奔,急急忙忙地沖進雲江酒樓。
還沒進包間的時候,楊濤就聽見黃達的聲音,“今天你們來到三壩,如果不把你們喝高興,以後别人就該說我們三壩人民不熱情,來,劉師,這一杯我敬你,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你舔一舔……”
“别别别,黃哥,我們就是過來送車的,今天晚上真的不能再喝了,明天還要回去交差呢!”
“交差?交什麼差,今天晚上放開了玩兒,你要是不放心,我帶你過去看看,有的車老老實實的就放在那裡,沒交錢之前,誰也别想碰它一下。”
黃達拍着兇口剛剛說了一句,楊濤就推門進來,黃達一看楊濤,馬上就說,“你們看你們看,這是我們公司管賬的,我們大老闆對各位表示關心,特地讓管賬的來了,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你們玩高興。”
過來送車負責的人叫劉中全,大概30歲左右,看他身邊帶的這些人,都是年輕力壯的,對這一次送車到三壩也帶着警惕的心思。
楊濤這麼個不起眼的小胖子,居然是四海管錢的,劉中全也不管是真是假,馬上沖上去握住了楊濤的手,“楊總,你好你好……”
被人叫了一聲楊總,楊濤有點飄飄的,這是繼副班長、濤哥之後的又一個稱呼,聽着還挺順耳。
不過人家叫的這麼親熱,明顯是有所圖的,果然,下一刻,劉中全就說,“既然是四海管錢的,那麻煩把兩台桑塔納的錢都付一下,一台的價格是二十二萬六千塊,另一台你們說的出一天的租金200三天就是600塊,這錢結清了之後,明天我還回去交差呢!”
如果是平常的話,楊濤聽到這話還會慌張一下,畢竟合起來二十幾萬,他上哪兒去弄這麼多錢,不過在閑暇的時候,他早就已經跟周良安溝通過了,自己也總結出了一套說辭。
“劉師這不是拿我開玩笑嗎?拿一台車的錢,明天就回去交差,那剩下的一台你放心就這麼交到我們手上?你明天不會回去,手裡拿着錢也不過是為了安心而已,車就放在那,我們人也在這兒跑不了,你就算最早離開也得二号晚上才會走。”
劉中全被這個不起眼的胖子一下子拆穿了他心中所想,頓時還有點尴尬,不過卻清醒地說,“當時簽訂合同的時候說今天隻要車子運到,就會将一部車的全款給付清,既然楊總是管錢的,那你看現在是不是跟我們結一下賬。”
楊濤憨厚的笑了笑,“大老闆吩咐我過來看看大家,可是沒有說要把車的全款給結了,再說這筆錢也得老闆簽字,銀行現在也關門了,那麼大一筆現金,怎麼可能拿得出來呢,隻有明天上班時間才行了,劉師,今天晚上放開了玩,老黃,好好招呼着。”
按照周良安的交待,隻要把他們給拖住,一切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楊濤在這裡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
黃達知道應該馬上安撫劉中全,讓他放下包袱好好玩,所以順手就把劉中全拉回到它原本的位置上,随手招呼着自己身邊的幾個兄弟,“你們幾個陪劉師多喝幾杯,我和楊總出去一下。”
劉中全今天帶人過來,就是要收錢的,也知道會遇到麻煩,可是這麻煩和以前遇到的還不太一樣,先是在活動現場,黃達看到了這次四海活動的力度,走在街上都能聽到高音喇叭宣傳,三壩劇場接下來三天即将搞的活動。
黃達本來已經夠忙了,結果還抽出時間來招呼劉中全,還特地把劉忠權請到了這麼好的酒樓當中,吃飯喝酒,據說一會兒還有别的活動。
幾杯酒下肚,劉中全覺得黃達不斷提起的周良安,應該是三壩當地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一來二去,原本心中還有些焦急的劉宗全反倒是不急了,老闆給的命令是,好,晚上回去的時候隻要把錢帶回去就可以了,要是看不到錢,兩輛車怎麼拉過來的,又原封不動的拿回去,反正提前給了押金,就算這一趟白跑,也不虧。
劉中全此時的急迫***都是裝出來的,能盡早的将錢裝進自己的腰包當然就更好了。就算今天收不到錢,那也不着急。
但是如果大家都清醒着,不提錢的話似乎不太敬業,所以嘛,酒這個東西就成了彼此沖突的一個緩沖期。
黃達強拉着劉中全喝酒,劉中全也故作為難地掙紮,還沖楊濤招手,“楊總,你先别着急着走啊,楊總……唉?唉?唉?别别别,别灌我自己喝,哎喲,怎麼都往嘴裡倒了?”
劉中全還想再跟楊濤和黃達扯一番的時候,被黃達的幾個手下給攔了下來,一通亂灌。
楊濤和黃達出了包間門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老黃,别人亂稱呼,你也亂稱呼。”
“四海成立之初就給我們幾個人劃定了職能,等明後幾天一過,四海的招牌就可以挂出來了,到時你這個管财務的不是楊總又是什麼?”
黃達把楊濤說的又有些不好意思,楊濤轉而問,“都喝了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他們還這麼清醒?”
“嗨,原本王小虎和平頭本來應該過來的,可是平頭……算了,不想說他了。”
楊濤知道平頭跟黃達暗地裡有些不對付,于是從包裡拿了一些錢出來,塞到黃達的手裡,“這筆錢我是記了賬的,花了多少你心裡得有個數報給我。”
“要得,我心裡有數。”
楊濤覺得自己不能留下來,不然的話劉中全今天晚上一整夜都會拉着他提錢的事。不過讓他們這麼一直保持清醒也不是個辦法,所以楊濤沒有馬上回老生産基地,而是去了昌明路。
也許是快過節了,昌明路上來來往往很多人,原來三五成群的流氓已經看不見了,人力三輪和火三輪時常搶地盤發生沖突的事情,在昌明路也一并消失。
平頭想出來的招數,将人力三輪弄在一邊,火三輪又弄在另外一邊排成兩排,整整齊齊的隊列顯得井然有序。
楊濤走到飛虹舞廳的樓下時,門口進進出出的人有說有笑,臉上還挂着猥瑣的笑容。
楊濤想到當初自己會不會也是這個樣子,趕緊搖搖頭,暗想,“我是正經人以後再也不到這裡來花錢了,不然梅子知道的話會生氣的。”
想到袁梅的樣子,楊濤連他們兩人孩子上哪所幼兒園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