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趙拓與莊皎皎出府。倒沒說去哪裡。
趙拓以前是不想這麼多的,不過昨日莊皎皎既然說了不好總是回娘家。
那今日,他索性不說了。
府裡知道了就算,要是不知道,就當不知道吧。
莊家,聽着四姑娘和姑爺來了。孫大娘子親自去迎接。
“母親。”莊皎皎上前:“母親好些了沒?”
“我無事,快進去,天冷,老太太候着呢。”孫大娘子笑道。
壽禧堂裡,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他們:“路上冷吧?”
兩人給老太太請安,莊皎皎道:“一路坐車來的,也不冷。”
“那就好,不知你今日回來,不過你也趕巧了。正是莊子上送來了羊。今日就叫廚子做山煮羊。還有鹌鹑,莊子上送來的,十分肥。”老太太拉着莊皎皎的手。
莊家的門第畢竟不高,雖然此時的官宦人家,吃肉肯定是先羊肉,再雞鵝,鹌鹑,雉,鹿肉,兔肉。豬肉竟然排在最後了。
不過,莊家六品的官職,莊守業養家糊口,縱然還有家産,也不能敗家。
所以,總不能頓頓有羊肉的。
何況,冬天的羊肉,比别的時候好。
“好,那是我們有口福了。”莊皎皎道。
“六郎怎麼瞧着清減了些?可是衙門忙?天寒地凍,還是要注意身子。”老太太笑道。
“祖母擔憂了,怎麼會清減,皎皎每日裡很會安排飲食。若是清減了,定是衙門裡吃的不行。”趙拓笑道。
這是給莊皎皎做人,莊家人自然滿意極了。
沒多一會,就叫來了莊翰學和莊瀚海來陪着他。
莊皎皎就留在老太太這裡說話。
趙拓不在這裡,娘幾個就好說話了。
方才的笑也都挂不住了。
“四丫頭是擔心才回來,你這也是新婦,總是擔心娘家也不好。你婆婆沒說什麼吧?”老太太問。
都是有過婆婆的人,就算是婆婆好性子,那也是婆婆。
“沒有,府裡二房新添了千金,府裡的人都瞧着呢。再說了,我回來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并未叫府中知道什麼。”莊皎皎道。
“那便好。哎……”老太太歎口氣,也不知道怎麼說。
“你爹爹到底狠不下心。”孫大娘子這才道:“如今不上不下吊着。她倒是看着改,改的人一般,可本性難移。哪裡就能真的改了?不過裝樣子。日後不定如何。”
“還是要叫大哥哥說幾句,勸一勸。”莊皎皎道。
不說莊翰學還好,一說他,孫大娘子臉色都難看下來。
“海哥兒不是我生的,我本不該偏心他,可真不是我看低自己生的。你大哥哥……隻知道念書。”孫大娘子是很失望的。
她是個理智又強硬的人,早就看透了親生兒子的性格。
是随了莊守業多一點,可也不是全然。
莊守業固然是個耳根子軟性子也軟的人,可該有擔當的時候也有擔當。
可莊翰學……
“無論怎麼說,祖母和母親都不要因此生氣傷身子。倘或日後不好,自有辦法。如今,不如就信了她好了。隻是,三嫂嫂無端端的受了一番苦,實在該好好安撫。”莊皎皎道。
“這是自然,我本有心,等李氏生育就将管家的事叫她慢慢學着,如今看,算了吧。我還能看着,等我看不住了再說吧。”
李氏是不傻,可太精明了,還自私。
這樣的人,她不放心。
莊皎皎回來也不能做什麼,無非就是看看長輩,安撫一二。
孫大娘子自有主張,她也不多話了。
與長輩說了一會話,就先去她小娘那了。
楊氏已經等了一會了。見她就笑:“瞧你忙的,你祖母和母親都還好,不用擔心。”
“是,小娘可好?”莊皎皎由着楊氏拉着手問。
“我有什麼不好。”楊氏笑了笑:“我沒事都懶得出去。你那大嫂嫂是個厲害人,我是不敢惹她。”
“怎麼?難不成,她還敢對您如何?”莊皎皎瞪眼。
她生母是妾,但是她也不容許這家裡有人欺負她。
“沒有。”楊氏笑了笑:“不過是她眼裡沒有長輩,不過我是個小娘,本也不算她長輩就是了。”
莊皎皎就問探月:“怎麼回事?”
“姑娘擔憂了,是有一回,小娘在家裡遇見了她。也是巧了,那一日,小娘穿了一身衣裳,布料竟是與大娘子一樣,她是有些不高興。便挑剔說小娘皮膚不夠白,穿着不怎麼好看,日後就不要穿了。”
“小娘隻是說無妨,她自己喜歡就好了。然後大娘子就說小娘到底是有底氣,實在厲害。然後便走了。”
“小事罷了,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爹爹的妾室。她還敢如何?”楊小娘道。
莊皎皎深吸一口氣:“這個李氏,着實是張狂得很。”
“哎,對咱們小娘,已然算是客氣了。之前擠兌張小娘,把張小娘氣的兩天沒好好吃飯。直哭着說,做了半輩子小娘,主母手裡不曾受氣,倒是叫小輩氣的不輕。”挽月道。
“這事,我倒也沒跟你爹爹說。”楊小娘道。
妾室裡,莊守業倒也沒特别偏心誰,不過楊小娘歲數最小。倒還是受些偏愛的。
“不說就不說吧,如今她想必也會注意些。”莊皎皎冷淡:“爹爹太心軟。”
“你爹爹就是這樣,哎。”楊小娘搖頭:“不說這個,你府裡如何?聽着,二房生了?是個姐兒?”
“正是呢,是個姐兒。”莊皎皎笑了笑。
“也罷,姐兒也好。”楊小娘看她:“你還小,又想着你能早點生育,又怕你歲數小受不住。”
“小娘放心吧,我都有數。”莊皎皎道。
娘倆又說閑話,主要是楊小娘問,莊皎皎回答。
畢竟是擔心她在晉王府的生活。
“四姑娘,小娘,老太太那擺膳了,大人也回來了,請您兩位去用膳呢。”外頭丫頭叫着。
說着說着,時間就過去了。
“好,這就來了。”楊小娘應了。
起身,與莊皎皎一起先加了一件衣裳,就一道去了老太太那。
莊家人此時多數都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