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一身血就像是凝固住了一樣,不知道說什麼。
五郎沒等她說,就進了裡面。
錢小娘還一無所知,隻說是抱着孩子去清理,她這會子沒精神,就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隻是來往的人氣氛凝滞,她也有察覺。
五郎進來了,她就巴巴的看過去:“是孩子怎麼了?”
她可是聽見了,說是男孩子。
她高興着呢。
五郎不知如何說,走過去,坐下來看着錢氏。
不管以前寵愛有多少,大李氏去世之後,他就怕錢氏也出事……
這些時候,是真處出感情了的。
“孩子……日後還會有的。”五郎艱難道。
“為什麼?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錢氏就要下地。
被五郎抱住:“孩子日後會有的,你别這樣。孩子不在這裡了。”
“他……他怎麼了?”錢氏臉刷白。
“他被爹爹叫人抱走了。”五郎深吸一口氣:“日後……日後也不是我們這一房的孩子。你……你别難受,都在府裡,以後你也見得到。”
錢氏半晌都沒回神過來,她懷孕時候的擔憂一直都是東宮。
東宮無子……
各家府上沒有合适的子嗣,二房生的是女兒,她就很怕。
特别怕。
終于東宮有了,可沒想到還有府裡。
還有府裡的嫡出要搶她的孩子。
錢氏半晌說不出話,暈倒在了五郎懷中。
五郎急切叫人。
小李氏這會子進來:“郎君現在還叫太醫,是想說對這件事不滿意麼?叫王爺如何看?”
她此時,帶着無比快意。
既然他們是這麼‘恩愛’,就叫他們繼續啊。
苦命鴛鴦就繼續苦啊。
五郎遲疑了,他不敢。
隻能叫人去請府裡的郎中來,隻說錢氏産後不适。
這一夜,清潤園沒有賞賜,沒有歡喜。
就隻當這個孩子沒有生過。
五郎甚至不知該恨誰,這定是爹爹同意了的,不然二哥哥也不敢。
可是他就不是爹爹的兒子了?
怎麼能這麼……這麼欺負他呢?
王爺當然不會見剛出生的孫子,所以那孩子抱出去就徑自去了清甯園。
吳氏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奶娘,房間,以及所有孩子需要的東西,全都在正屋。
這孩子絕不能落在旁人手裡。
這一點,二郎也是默認的,就算與嫡妻再是沒了感情,孩子肯定還是要養在嫡妻這裡的。
吳氏激動的根本不困,她這一輩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所以不管是小妾生的,還是五房抱來的,都是寶貝。
而且,有了這個孩子,她更是不會允許其他妾室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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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二郎自然不會更喜歡這個孩子。
二郎确實内心複雜,他渴望擁有自己的親生子,可總也不能如願。
越是這樣,越是對吳氏的感官差。
可又不得不接受五房抱來的孩子。
不管怎麼說,這孩子是府中孫子輩第一個孩子。
就稱呼大哥兒,就這麼養着。
當夜就這麼混亂的過去了。
大約除了趙拓和莊皎皎因為吃飯吃的晚了消食的運動有點過頭導緻某人後背被撓花了以外。其他都很好。
反正兩口子睡的不錯。
第二天一早起,趙拓在這裡用了早膳就去衙門了。
莊皎皎特地叫來了張婆子:“清潤園裡如何?”
張婆子激動的,大娘子主動問,那可有說的。
“回大娘子,說是昨兒夜裡,錢小娘就厥過去了。叫的是府裡的郎中看的,折騰了半夜。如今病着呢。五郎君和五娘子倒也沒做什麼。就是五郎君兇了五娘子幾句。這事就這麼按下去了。也不好說出來的。就隻當沒有那孩子。”
“奴還聽說了,二房怕是不打算說這孩子是過繼了。”
“哦?”莊皎皎笑了笑,也不算意外。
搶孩子搶的這麼順利,哪裡就是想過繼?
當然不好說是吳氏生的,說了也沒人信。
到時候就編一個妾室生的,隻是養在了嫡母跟前就完了。
就是二房長子了。
“錢小娘懷着孩子時候就不大好,後頭倆月總算安穩了,如今孩子一出來又沒了……”張婆子搖搖頭:“這一關不好過呢。”
“既然人家沒生孩子,那就是沒有。”莊皎皎道。
張婆子了然:“是,是奴失言了。錢小娘隻是病了。”
“嗯,我都知道了,你去吧。指月,賞張婆子。”莊皎皎擺手。
張婆子激動的退下了。
說幾句話,還有賞賜,什麼好事這是!樂死了!
“這可真是……”望月都不知道說什麼。
指月望月都是普普通通窮人家孩子,打小賣給莊家的。
跟着莊皎皎長大,也沒見識過多少黑暗。主要是莊家算是人口簡單,主母又好。
一些個争鬥,也是小打小鬧,哪有這樣的事?
“都說髒唐臭漢,實則什麼時候都一樣。以往咱們見不着,不過是因為咱們生在普通人家了。這皇家的事,便是這樣。你們日後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在我跟前,自然跟以前一樣,隻是心裡時刻要有個分寸。在這府裡,行差踏錯,我自己都難。”莊皎皎嚴肅起來。
兩個丫頭忙應了是。
其實一早提着心呢。
就連最愛說話的望月都很小心了。
“也不必太緊張,我婚後這日子還算過的好。這事要是真的癱在我頭上了……”莊皎皎沉吟:“我怕是豁出去也不能叫成了。”
“為什麼啊?”指月不解:“要是您自己的孩子,那自然拼命也不給旁人,可要是妾生的呢?”
“你以為我為什麼瞞着雲氏的胎?除非官家發話要了,要是二房要,我絕不會給。”莊皎皎沒說為什麼。
為什麼?還能是為什麼?
因為趙拓不會同意。
她不算特别了解也了解了一些。趙拓脾氣絕不是那麼好。
平時不過是狗了一點,可那是沒觸及他真的逆鱗。
要是如今換成是他,隻怕是他就算親手将自己的孩子摔死,也不會給二房養着的。
是,妾生的不是她的骨血她當然不心疼,要說什麼視如己出,那她做不到。這一點她佩服自己的嫡母孫氏。
可她骨子裡,還是個現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