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小涼和小北
趙家唯一知道内情的人,恐怕隻有他們趙家老爺子。
在這個時候。
驚恐的趙大龍,想要解釋。
甯北彎腰俯首在他耳邊,輕輕柔聲說:“知道我甯北為何與你們世家序列敵對嗎?”
“不、不知道!”
趙大龍咽了口唾沫,眼神流露出敬畏和恐懼。
甯北左手撫摸着他的腦袋,右手負于腰後,眼神閃過一抹柔情和思念,更有回憶之色。
他輕聲道:“因為我的小涼,死于你們世家序列之手!”
“什麼?”
趙大龍猛然擡手,有些未知的恐懼。
他雖然不知道小涼是誰。
可是趙大龍知道‘北涼軍’三個字。
北涼軍這三個字。
第一個字取自甯北的名字。
第二字恐怕取自這位‘小涼’的名字。
這樁秘辛,鮮為人知啊!
若是這樣的話,這位小涼,絕對是北涼軍極其重要的核心人物啊!
可是這位小涼,竟然死于世家序列之手。
甯北眸中閃過回憶,輕聲道:“小涼與我同齡,他沒星河天策那般顯赫的家世,更無父無母,孤苦伶仃一人,流浪在外,靠乞讨為生,直到他八歲那年,被老師帶回北境!”
“小涼入我北境第二天,我們就發現,小涼先天智力低下,已經八歲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整天傻兮兮的流鼻涕,鞋帶也不會系。”
“老師在外遊曆,見他可憐,帶回北境,送入北涼軍校,那些學長同窗都是每年從天下網羅的奇才,一個個都是天之驕子。”
“他們高傲如龍,人人自負,而小涼與他們相比,傻兮兮的像個小傻瓜,别人罵他,他不還口。”
“别人辱他,他渾然不懂!”
“别人打他,他不還手!”
“别人欺他,他未曾記恨過半分。”
“那個時候,我在北涼軍校,是同代孩子中,最為冷漠的一個,偏偏小涼天然和我親近,像個小跟屁蟲整天粘着我,每次午餐時,小涼都把最好的肉留給我。”
“他就是個傻子,根本不知道我在北涼軍校,七歲那年拜将,老師為之側目,每周抽出一天單獨給我授課,北涼軍校的老師敬我,學長不敢靠近我。”
“因為他們都知道,我是老師的嫡傳之人,在北涼軍校,我若開口,整個學校的資源任憑我拿,更何況區區一餐的肉食。”
“小涼挨過餓,每次吃飯都把飯盒吃的幹幹淨淨,被人嘲笑像個小狗,隻有狗才會舔飯盒。”
“那一天我打了小涼,讓他學會自愛,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小涼經曆過别人無法想象的痛苦,他和路邊小狗搶過垃圾裡面發黴的食物,隻為吃飽活下去。”
“我們正常的一日三餐,卻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美味佳肴。”
“正是那一夜,我帶着小涼,打上了高年級的班級,讓那兩名嘲笑小涼的學長,給他道歉。”
“他們不肯,我就廢了他們二人,将其打出北涼軍校。”
“後來我被老師責罰,跪在雨夜中一晚,小涼傻兮兮的,陪着我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高燒不退,燒的意識模糊,嘴裡念叨着我的名字。”
“自此,我便護着小涼,那時候小憨憨很頑劣,經常欺負小涼。”
“他倆,一個精的像鬼,一個傻的讓人心疼。”
“後來我九歲封神,從昆侖學自太虛昆侖訣,可凝紫氣,補人體先天之不足!”
“自那以後,我每晚凝練的紫氣,偷偷打入小涼的身體内,幫他開七竅,喚靈台,明意識!”
“你别說,紫氣真的很厲害的,小涼先天智力低下,視為先天之不足,為缺陷,竟然被紫氣溫養彌補,智力恢複到同齡人一樣的地步。”
“他九歲起步修煉,當年便拜将,次年封神,年僅十歲步入戰神境!”
“十一歲跨入封侯級!”
“十二歲便可封王,可是他沒突破。”
“你可知當年的小涼,有多麼的驚豔,絲毫不弱于我,他與我共修太虛昆侖決,齊頭并進,我倆十二歲那年,共研八技!”
“那一年我提出八技,開創新的武技,極其耗費時間和精力,更耗費紫氣!”
“小涼十二歲便可封王的,他停下了修煉,每晚修煉的紫氣,盡數打入我體内,助我開創八技。”
“整整一年,小涼實力沒有寸進,所有紫氣盡數打入我體内,幫我明悟八技,他更放棄自己的武道路,以他自己的身體,替我實踐八技的武道,到底孰強孰弱!”
“小涼的封王日,延遲整整一年,十三歲那天才封王!”
“何等驚豔的天賦啊!”
“小涼本可等上幾年,等我完善八技,成就最強的封王之路,為将來的絕巅之境打下基礎,可是他沒有,要替我驗證八技強弱,以自身為驗證品,幫我奠基八技的基礎!”
“他十三歲封王日,卻死于你世家序列之手!”
……
甯北站在客廳,負手而立,說出當年的一段北涼往事。
在甯北十三歲那年,正是北涼軍最艱難的時期。
内無封王,外有強敵!
境外八國想要攻破北境防線,門閥世家序列的強者,暗殺不止,想抹殺掉甯北這一代人。
當年的暗殺瘋狂無比。
小涼便是死于世家序列之手。
北涼的涼字主人,死于世家序列武者之手。
你說甯北為何對門閥和世家序列,頻頻狠下殺手。
有些仇,是血海深仇啊!
小涼如果不死,你無法想象,他會有何等的耀眼。
可惜人已死去,塵歸塵,土歸土。
整個客廳寂靜無聲。
趙大龍眼神流露出恐懼,隐約明白眼前的少年涼王,對世家序列有多仇視了。
雙方之間的血仇,無法化解!
甯北柔情一笑,道:“抱歉,小涼死的那天,我十三歲那年,立下了重誓,餘生,殺崩世家序列,世家武者千千萬,皆須一死,給我的小涼陪葬!”
話語輕柔,讓人如沐春風。
可你細品!
便能感受到話語中,那恐怖的驚天殺意。
甯北從北境回來,何止是為了加封,何止是為了冠禮。
有些仇,盡管過了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