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委屈的
今年時氣許是不大好,入了十月的時候,李太後就病倒了。
照着沈初柳看,就是病毒性流感。
這病就是擱着現代也一時半會好不了,還得用特效藥呢。不用的話,且要高燒不退個半月餘。
身子不好的人也是頂不住的。
不過,古代的太醫們倒也不是草包,争對這樣的時行風寒也不是束手無策。
隻是畢竟比不得抗生素什麼的來得快。
李太後一開始隻是風寒,也不算嚴重。沒想到幾日後高燒不退,這才厲害了起來。
齊怿修除了上朝和批折子,都認真伺候着。
他确實孝順,倒也不是裝的。
馮太後都一口一個妹妹,恨不能替李太後難受去,不過李太後攔着不許她來,說是怕傳染。
皇後懷孕除外,其餘美人以上的嫔妃一天一個侍疾。
馮淑妃更是自請住在了慈安宮裡。
謹妃和意妃也不敢耽誤,每天勤謹着去侍疾。
一時間,宮中各處請安也免了。不能去侍疾的小嫔妃們也都閉門不出。
因為除了太後之外,也有不少宮人患病。
他們沒有好藥,自然是死傷了些。
沈初柳隻能叫元宵去太醫署要了些藥材熬了湯藥叫整個翠雲軒喝着,預防預防吧。
真要病了,那可是要扛着的。
李太後這一病,就是一個多月。
直到十一月半的時候,太醫終于宣布,太後娘娘痊愈了。
此事天也降雪,齊怿修賞賜了太醫們,也賞賜了此次侍疾的嫔妃們。
而終于宣布了這個消息之後,也是巧了,怡充媛侍疾。
她竟是暈倒在了慈安宮。
衆人大驚,正好太醫在,本以為她是累着了。
結果一看,竟是有了兩個月身孕,兩個月前,就是她最後一次侍寝。
彤史記載,當然明白。
至于說怡充媛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有孕那不好說,可眼下隻能說她運氣好。
李太後歡喜的很,當即叫人送她回去好生養胎,又賞賜了一堆的補品和東西。
後宮衆人聽了,也是感慨無限。
翠雲軒裡,如今也解了危機,宮裡病死的已經拉出去了,其他也都熬過去了,萬幸翠雲軒裡沒人生病。
“要不說這宮裡頭,沉沉浮浮的,不到最後誰知道誰能下去誰能起來呢。”沈初柳笑出聲:“看來這怡充媛,一時半會的是下不去的。”
姚寶林也是意外的很,本以為這怡充媛就此就算是失寵了……
啧,這一懷孕,那可就不同了。
“衛氏那一胎也七個月了,穩了。”姚寶林道。
“生出來才算是穩了。要是生出來,就是年前後了。”沈初柳笑了笑。如今嘛,怡充媛也不需要這孩子了。
誰知道她肯不肯叫其他人有孩子呢?
“衛氏這幾個月小心的很,皇後也是真心護着。又有皇上那話,意妃和宋昭儀不敢不小心。”姚寶林道。
皇上可是說了,這一胎沒了,意妃和宋昭儀都得降位。
“全看運氣吧。真的穩的是皇後那一胎。”沈初柳道。
“是呢,皇後也五個月了。”姚寶林算了算:“等着來年,這宮裡才要鬥呢。”
“呵呵,可不是麼。我看麗小儀那得寵樣子,隻怕也快是才人了。”沈初柳道。
“那時候,你至少是美人了。”姚寶林道。
“美人才人婕妤都一樣。麗小儀也不是個蠢得。”沈初柳倒茶:“倒是怡充媛。這有了孩子之後,底氣就該足了啊。”
依着她的性子,那還不得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果然,太後病一好,皇上開始進後宮。
第一個自然是皇後。
然後便是接連兩日去了怡充媛的住處。
怡充媛自然不能侍寝的,第三日的時候,她竟是将芙蓉軒前面風華閣裡的溫小儀找出來侍寝了。
溫小儀小月子滿了之後,人養的還不錯。
侍寝次日,也得了不少賞賜。
衆人就默認,溫小儀這是站在了怡充媛的陣營裡了。
不過年底事情忙碌,皇帝也沒頻繁的叫後宮侍寝。
倒是十一月十七這一日,又叫了沈初柳去太極宮伺候筆墨。
沈初柳穿一身海棠紅的襖裙,披着雪白的兔毛滾邊鬥篷,梳了個海棠髻,斜插着一隻金壘絲嵌紅寶石步搖。步搖上還有流蘇,不太長,正好随着沈初柳走路搖擺。
還有兩朵紗絹做的海棠花,耳際紅寶石耳墜子搖搖晃晃,襯得她整個人一團雪膚。
走近來一笑,就像是開在冬日裡的花兒,因為稀罕,格外漂亮。
她一雙眼裡全是自己,齊怿修看着就伸出手:“月餘不見愛妃,愛妃倒是越發好看了。”
“皇上瘦了呢。皇上是給太後娘娘侍寝辛苦了。”沈初柳拉着齊怿修的手:“可惜臣妾也不能做什麼。”
“愛妃好好的就是好的。”齊怿修将她摟進了懷裡:“愛妃進來飲食可好?瞧着這小臉可是長肉了。”
“皇上……不要這麼說嘛。臣妾也不是沒心沒肺的呀。太後娘娘病着,臣妾也擔心的。進來都少吃肉的。隻是……臣妾長身子時候,吃什麼都要長肉的呀。”
這倒不是假話,最近翠雲軒确實不怎麼吃肉。
要說是因李太後,呸,沈初柳自己都不屑騙自己。
她主要是怕禽流感或者是豬肉什麼的有問題,故而除了素菜就是魚肉少量吃點。
但是這事吧,齊怿修還真就聽初四說過一次。
不管是做戲還是真心,都叫齊怿修滿意。
“愛妃有心了。”齊怿修揉了揉她的臉頰:“既然愛妃這般有心,朕不能不賞你。”
“初四,去庫房拿一對钗,一根步搖,在尋一個項圈給她。”齊怿修道。
“皇上,臣妾又沒做什麼。多不好意思呀。”沈初柳笑着:“臣妾留着過年戴。”
“過年還缺你的首飾?戴吧。”皇帝心理也是與常人一樣的。
他賞賜出去的東西多了,給了誰都要看見價值。
比如說,戴出來好看,或者喜歡戴。
也有時候賞賜出去了,嫔妃戴着不怎麼樣的。或者供起來的。
久而久之,他也懶得賞賜了。
但是眼前這一個,素來會打扮,什麼東西到了她頭上臉上,都是不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