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來到了梁景琛的書房。
坐在椅子裡,此刻,倒有些羨慕起失憶的梁景琛來。
腦海裡記住的事情太多,還真是一種負擔。
梁景琛在她面前坐直:“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跟我說說?讓我也開心一下。”
夏溫暖無語了:“......”
“喂,你是來安慰我,還是氣我的。”她送去一記白眼。
“氣你的。”他還不猶豫的回答,“難道你還想讓我安慰你不成?”簡直做夢!
夏溫暖低低的冷笑一聲:“你這是什麼狗P邏輯?你要是來看熱鬧的,我就走了。”
“雖然我不太懂今天怎麼回事,但好歹你也是我的人。隻有我能欺負。”說話的同事,梁景琛用力抓住夏溫暖的肩膀。
她倔強的扭過頭不看他。
“你想嘲笑我嗎?還是喜歡欺負我?”她仰起頭看着他,“我告訴你梁景琛,門都沒有。”
“嘲笑你?”梁景琛臉上露着鄙夷的笑。
“你隻配我欺負你罷了。”那一雙眼睛注視着她,露着精光和算計。
“别看我失憶了,但我還是分得清是非的。以後你出了我這門,别給我丢臉就行了。”他冷哼一聲。
夏溫暖有些頭疼。
剛想回他一句,門外侍從過來傳達梁景山的旨意:“讓夏小姐為此次的錯誤接受應有的懲罰。晚飯後,請夏小姐把梁家所有的草坪上的垃圾都撿了。”
“我爺爺呢?”梁景琛眉頭一皺,他大哥怎麼替他管起事情來了。
“老爺子出去和老友喝茶了。”侍從恭敬的回答。
“大老爺說了,就這收拾好垃圾即可,相信夏小姐應該吃得了這點兒苦。”侍從不卑不亢的說道。
夏溫暖懶洋洋應了一句。
平複了下心緒,她推門走開。
看着夏溫暖隐忍倔強的樣子,梁景琛跟着走回她的房間。
“你進來幹什麼!”夏溫暖一聲冷喝。
今天的笑話,他看的還不夠多麼?
“不開心可以哭出來。”他說。
她擡頭看着他,緩緩開口,“我為什麼要哭呢?”
梁景琛倒是有些佩服這個堅強的女人。
他氣度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這張清秀耐看的容顔:“沒什麼。”
夏溫暖深呼吸一口氣,微微低頭,聲音冰涼:“那請你離開一會兒,我好調整一下狀态,不然可能又要給你丢臉了。”
眼前的他也是傷害過她的人之一。
“媽咪。”夏小雨跑了過來,緊緊的握住夏溫暖的手。
大手握小手。
兒子手上的溫度,幾乎溫暖了自己冰冷的心。
“乖,去找你爹地。”夏溫暖在關上門的那一刻,才露出臉上的疲憊。
梁景山讓她收拾草坪?
紅唇微微抿着,夏溫暖鑽進自己的被窩。
梁家有多大?從大門開車進來,到梁老爺子的宅子開車還需要二十分鐘。
整個宅子,如果步行的話,恐怕需要一天的時間吧。
半晌後,夏溫暖勾唇一笑,換了一身長袖衣服,去吃晚飯。
餐廳裡,夏小雨和梁景琛已經在等着她了。
梁景琛也看見了夏溫暖,馬上收起慵懶的神情,神色凝重,“你吃完飯回房間陪小雨,我去找我大哥聊一聊。收拾草坪這事就算了。”
夏溫暖自嘲的一笑:“你這是幫我嗎?梁景琛,你不整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聽見這話,優雅的将手插在西褲口袋裡,沉默着。
“媽咪,爹地可是好心幫你呢。你誤會他了。”夏小雨連忙打破這不尋常的氣氛。
夏溫暖摸了摸兒子的頭:“小雨,大人的事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呢?我們是一家人,要團結。”小雨撅着嘴,“我才不要媽咪出去喂蚊子呢。”
夏溫暖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再睜眼的時候,眼神裡滿是堅定。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你媽咪天不怕地不怕,還怕這些蚊子不成。”
“小雨,你去給媽咪找些花露水。要兩瓶。”
小雨走後,夏溫暖走到梁景琛的旁邊,淡漠的說道:“孩子面前,我給你面子,但你也少管閑事。”
話音剛落,梁景琛冷笑出聲:“我的人,怎可随便讓人欺負呢?不就我父親的古董花瓶嗎?拍賣會的時候,我再給他拍幾個。”
真是笑話了,他兒子打碎了一個古董而已,他們梁家差這幾百萬嘛。
他輕輕的把玩着手裡的酒杯:“如果你去跟大哥好好說說,興許大哥能夠放過你。”
“你是讓我去求他嗎?”
夏溫暖俯身,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她厭惡的眼神,毫無保留的被他一覽無餘。
“你是不敢嗎?面對這複雜的家族,你是害怕了嘛?”梁景琛站起身,冰涼的指尖在夏溫暖的臉頰上滑過。
她抓住了他移動的手。
“誰說我怕了?”夏溫暖咬牙切齒的噴出火來,“我們兩個,盡量别有肢體接觸。”
梁景琛眉頭一挑,拿起的酒杯:“如果我想要了呢?”
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夏溫暖看着梁景琛的喉結一動一動,充滿着誘惑的魅力。
轉移視線,她好笑的說道:“那你就去找别的女人吧。相信那些女人們一定會非常跪着爬到你的面前,等着你的臨幸。”
夏溫暖大步走開。
梁景琛望着她決絕的背影,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夏溫暖來到梁景山的宅子。
“呦,你怎麼來了,稀客啊。”梁景山用看笑話的眼神看着來人。
他就是在等着他們來求她!
不過,他本以為自己的五弟會出面呢,沒想到這個女人來了。
真是有趣。
“五弟呢?”他故意的問道。
夏溫暖溫聲細語的說道:“他比較忙。我來找大哥,是想給大哥道個歉。”
硬碰硬,隻會兩敗俱傷,更何況,她來這梁家不久,不能到這就得罪一群人。
所以,她低頭。
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句話很有道理。
梁景山心懷叵測的說道:“這五弟也真是的,大晚上的,也不陪着你。你們這小兩口的感情,真是好啊。”
“讓大哥見笑了。他怎麼能有大哥體貼呢。”夏溫暖努力的擠着笑容。
“今天小雨确實做錯了事情,虧得大哥提醒我,不然等到三老爺知道這件事,事情就變得更嚴重了呢。”夏溫暖接過仆人手中的蘋果。
“大哥,我給你削個蘋果。”她削蘋果還是手法一流的,不斷皮。
自己讨厭的人,突然對自己好,梁景山也有些驚訝。
“你客氣了。”
梁景山嘗了一塊蘋果,皮笑肉不笑。
“大哥,我知道我錯了,也知道大哥是好心,這好意,我妹妹心領了。也要好好謝謝大哥,有機會我親自下廚,請大哥吃飯。”夏溫暖又給梁景山榨了一杯果汁。
梁景山很滿意,作勢擺了擺手:“知道就好。”
夏溫暖點了點頭,勉強笑道:“大哥就是個好人。”
“哎呀,這給我誇的。”梁景山招呼着下人,“快給五弟妹倒杯水。”
夏溫暖客氣的擺了擺手:“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大哥了。我這還得去收拾草坪嘛。”
她就在等着一句話。
“哎呀,不收拾了。我這做大哥的,就是希望弟弟妹妹們都好。早點回去休息吧。”梁景山在心裡盤算着,這件事他得讓她記住他的好。
“謝謝大哥。”
夏溫暖也不多說廢話,這件事到此為止。
沒有吃上晚飯,夏溫暖隻好自己到廚房裡動手。簡單點的做了一個西紅柿炒雞蛋,用熱水泡了一碗米飯,對付吃了一口。
剛想再來一碗米飯,夏溫暖眼前對上了一雙高深莫測的眼睛。
她打起精神,露出标準的微笑:“梁大少爺,不是不喜歡我出現在你面前嗎?怎麼會來這廚房呢?”
梁景琛看了一眼她,說道:“我就是過來看看我孩子的母親,是否還活着。”
“……”
這話還真是難聽。
夏溫暖神情沒變,嘴角卻不易察覺的勾抹出一絲嘲諷。
兩個人隻要獨處在同一空間内,還真就擺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勢來。
想起剛才在餐廳的事情,她的小火苗蠢蠢欲動,語氣十分不友好:“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剛邁開步子,梁景琛就伸手攔住她。
看着眼前攔住她的高大男人,她咬了咬牙,皺着眉頭,“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梁景琛面無表情,目光猶如冰淩:“這就是對待你老公的态度?”
夏溫暖冷笑一聲,不屑的看着他:“要不是你,我怎麼會來你們這裡。你又怎麼可能成為我老公。”
“再說了,我們現在隻是同居的狀态。可别一口一個老公的叫着。我們可不是合法夫妻。”
夏溫暖說的很有道理,他們确實還沒有領結婚證。
老爺子的意思是,等着他能夠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就讓他們正式結婚證,也會向媒體正式公開他們一家子。
梁景琛語氣沉冷:“女人永遠都不講道理。無聊。”
他大步走開。
她在他身後冷笑:“不知道是誰無聊過來看我死活。”
嘁!
她可是要好好的活在大家面前。
悶哼一聲,她鑽回自己的被窩,戴上耳機,夏溫暖舒服的聽着輕音樂。
難得的清閑時光。
她開心的在鋪着席夢思的床上蹦着。
很軟很舒服,很享受。
她微微眯着眼睛,又半躺在床上。
一身絲滑的江南綢緞睡衣,全部手工縫制而成。襯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如果讓男人看了去,恐怕就要餓狼捕食一般了。
深夜,天空皎潔,月光溫柔的照在打大地上。
夏溫暖正坐着香甜的美夢。
梁景琛卻在門外,咬着唇,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夏溫暖,你給我開門。”他用力的砸着房門。
夏溫暖被吵醒了。
她打開床頭燈,屋子裡稍微亮了一些。
“快開門!”
門外是梁景琛的低聲怒吼。
夏溫暖披上外套,怒氣沖沖的去開門:“你有病啊!大半夜的!”
梁景琛狠狠的瞪着她:“扶我進去。”
“幹嘛進我的房間!”夏溫暖一把推開他。
奇怪的是,梁景琛眸光一暗,竟沒有反駁她,察覺到他的異樣,她扶起靠在門框上的他。
他的臉色一片慘白,将身子蜷成一團,弱弱的說道:“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