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肯定回答,讓莫珊珊一顆心,裂開了一條深深的縫隙。
他,為了陳安好。
又是為了陳安好。
“你們和好了?”莫珊珊攥緊拳頭,聲音有些顫抖。
她好不容易把陳安好從他身邊趕走,又用了半年的時間培養她和他之間的感情,好不容易有些進展了,可是,陳安好回來了……
陳安好一回來,她就被打回原形。
湛千城為了陳安好,抛棄她,無視她。現在,竟然發展到連和她說說話的耐心的都沒有了。
她該哭呢?
還是哭呢?
她咬緊牙關,心裡實在痛的不了,但是,卻不得不依舊維持着臉上高端大氣的笑意,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
骨子裡的驕傲,讓她沒辦法放下尊嚴去跪舔一個男人。
“……”
這一次,湛千城沒有回答她。
他垂眸,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不答反問:“你找我有事?”
“我想你了,想來看看你。”莫珊珊放軟了語調,說道。
“如果沒有其事的話,我先走了。”
盡管眼前是莫珊珊充滿愛意的眼神,柔的幾乎能花掉一塊冰的柔軟語氣,但湛千城卻不為所動。他淡淡然的說完,繞過擋在他面前的莫珊珊,徑直按下電梯下樓鍵,走進總裁專屬電梯。
莫珊珊:“……”
她無奈的看着電梯門關上,然後,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豐神英俊的男子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全身強撐的力氣驟然渙散,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紀華從辦公室走出來,恰好看到莫珊珊趔趄的閃了下身子,如果不是及時扶住了電梯門,幾乎摔倒。
他連忙上前,關切的問道:“莫小姐,你沒事吧?”
就算先生對莫珊珊的感情不是男女感情,眼前這個莫家的千金小姐,在先生心裡也占據着不可動搖的地位。
莫珊珊擡眸,看着紀華此刻的面孔,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心裡有氣,或許是因為湛千城對自己冷漠的态度,她總覺身為湛千城特助的紀華此刻關心她,顯得非常虛僞。
分明就和看她笑話似的!
“哼!”
她冷哼一聲,傲然轉過身,按下電梯下樓鍵,等待電梯。
“……”
被這麼直接無視掉,紀華擡手揉揉鼻子,尴尬的看了一眼莫珊珊,然後,識趣的轉身離開。
他很納悶,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她。
之前見了他還笑嘻嘻的,怎麼今兒所翻臉就翻臉?
沈嘉佳恰好看到這一幕,走上前,忍不住奚落紀華:“怎麼,受挫了?”她的聲音帶着幾分看好戲的輕笑,還帶了那麼點兒幸災樂禍。
紀華無語的瞥她一眼:“師姐,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看到他吃了個閉門羹,有這麼大的爽點?
靠!
女人不僅翻書比翻臉還快。
尤其是,女人心海底針!
也不知道因為點什麼屁大點事兒,就能記恨一輩子,尤其是在她們自己生悶氣的時候!那簡直了,就像一個個裝滿了火藥似的火藥桶,分分鐘“砰”的一聲就爆開了。
莫小姐是這樣。
太太是這樣。
連師姐也都是這樣……“唉,女人的心,真的捉摸不透啊!”紀華無語了一會兒,然後,又忍不住慶幸着:“幸好我沒女朋友,不然,她這麼争下去,哪天,我就得被逼成神經病。”
“就你這樣,還想有女朋友?”沈嘉佳擡手拍了他的腦門一下:“你想什麼呢,咋不上天呢!”
“師姐,你夠了啊!”
紀華又是被打,又是被罵,還連帶被鄙視了侮辱了一頓,他的心情,表示很不美麗。
他要反抗了!
“不和你開玩笑了。”
不等紀華反抗,沈嘉佳就一句話澆滅了他體内燃燒的反抗因子。
她正色以待,看着紀華的眼神都變得而嚴肅起來:“我有件事要問你。”
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紀華也正色以待:“師姐,你說。”
“剛剛那位和我辦公室那位,到底,誰才是總裁的心裡的人?”沈嘉佳也被搞糊塗了。
總裁室這半年多來的表現真的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他有時候明擺着為了莫珊珊推來陳安好,有時候,又表現出自己很在乎陳安好的樣子。不光是所有陵城看熱鬧的大衆,就是她,也很好奇,總裁到底喜歡的是誰?真正在乎的人是誰?
“……”
紀華沉默了一陣,然後,轉過頭看了看四周,把沈嘉佳拉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後,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誰的工作位離得總裁近,誰就是總裁心上的人。”
“你是說……”
沈嘉佳伸手指了指總裁秘書辦公室的方向。
紀華點點頭。
“雖然很多事情我還是看不到清楚,不過,你說的話,我都相信。”
沈嘉佳仔細思索了片刻後,看着紀華,老神在在的點點頭。
紀華嘴角抽了抽,“師姐,你這麼說,我到底是該感動呢還是該感動呢?”
沈嘉佳莞爾一笑,眼中閃過一道意味深長的光:“不用感動,今晚請我吃飯就好。”
“咳咳――”
紀華感覺自己在沈嘉佳眼裡,真的像極了一個待宰的金蟾蜍。
她真的可以用任何理由強迫自己請她吃飯。
而他,沒辦法拒絕……
畢竟,照片還在她手裡呀!
……
陳安好從雅頓音樂館出來,上了湛千城的車,就看到這樣一幅景象――――
湛千城懶懶的靠在駕駛座上垂眸,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聽到身邊的響動,湛千城回過頭來。
“安好。”
他看着她,眼中的柔和碎光真切。
陳安好坐在副駕駛上,有氣無力的沖他點頭打招呼。
“出了什麼事?”
湛千城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問道。
她的心思很簡單,心裡想什麼,都會統統表現在臉上,讓人很輕松的一眼就讀懂了她的心思。
“沒什麼……”
陳安好不想什麼事都要湛千城幫她解決,她不想自己永遠都活在他的手掌心中,她不想自己将來有一天大仇得報後,離開他會變得什麼都做不了,會變得一無是處。
她在撒謊!
有什麼事,是她不能和自己說的?
“到底什麼事?”
湛千城伸手握着她的胳膊,力道有些大,讓陳安好輕輕的蹙了下眉頭。
“真的沒什麼。”陳安好揉揉眉心,視線落在他抓住她的手腕上,眉頭更是蹙了蹙。
她的表情很是冷淡,分明是口不對心。
她垂眸,看着湛千城炙熱的手掌抓着自己的胳膊,扯了扯:“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湛千城依舊執着于這個問題。
昨晚,他好不容易在她身上看到一絲亮光,說什麼也要趁熱打鐵,一點點攻下她的心房的。
“……”
陳安好還在猶豫。
湛千城微微張唇,從那淺淡的唇瓣中流出幾個字:“你似乎隻有在床上的時候比較誠實,所以,你是打算在床上向我坦白一切?”
陳安好的身子一僵。
他怎麼這麼流氓!
就會威脅她!
她賭氣的冷哼一聲:“我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說罷,她就狠狠的甩了甩胳膊,卻郁悶的發現,她竟然甩不開他近乎執拗的力道……
太可惡了!
法西斯!
看着自顧耍脾氣的陳安好,湛千城不由的淺笑出聲:“是不是麻煩,你說出來才能知道。”
“這是你要我說的啊!”
陳安好還從來都沒見過這種自找麻煩的人,既然他要自找麻煩,那就不能怪她了啊!
于是,他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現在在雅頓音樂館面臨的困境全都告訴了他。
“一點都不麻煩。”
相較于陳安好的郁悶,湛千城卻神色無波,毫不在意的說道。
“……”
陳安好覺得自己被秒殺了。
是啊,他是陵城四少之首的湛千城,出錢出力舉辦一場演奏會當然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她,缺錢缺人脈缺名氣,想要籌辦一場音樂會,簡直比登天還難。
見她臉上挂着郁悶的表情,湛千城松開抓着她胳膊的力道,輕輕揉揉剛剛他抓着的地方,“别煩了,這件事交給我,我保證,十天後,你會看到一場無與倫比的演奏會,而你,将是全場主角。”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陳安好垂下眼眸,心裡,有些複雜。
當初,他連一點點信任都不肯給她,強行奪走陳氏集團,維護她憎恨的每一個人,還讓她滾出世亨集團。
她已經習慣了那樣的他。
現在,他一反常态,反而讓她覺得心裡不安。
好似,有什麼陰謀。
湛千城看着她眸色糾結,手指輕輕敲敲方向盤:“你需要一個理由?”
“嗯。”
“很簡單,今晚好好伺候我。”
“……”
陳安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什麼跟什麼啊,流氓!
湛千城輕笑一聲,拉着她,開車離開了。
他的車子一直往南開,陳安好看着陌生的道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見他的車子還在繼續往遠處行駛,終于忍不住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吃飯。”
“吃飯?”
陳安好眨眨眼。
這地方連車子都很少,荒無人煙的,來這裡吃什麼飯?自己烤玉米嗎?
她心裡雖然疑惑,但是,卻也沒有問出口,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副駕上,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他的車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