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們都做了些什麼
穆深擡眸望向她,眼裡湧動着莫名的情緒:“你也一樣。”
趙清染點點頭:“好了一點沒有?”
“嗯。”穆深把杯子放下,朝着她輕輕微笑,“沒事了,麻煩你了。”
“感冒……這麼嚴重?”對于他的話,趙清染明顯是有些疑惑的。
“真的沒事。”穆深再次重複了一遍。
就當她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身上的手機突然在震動,趙清染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出來沒有和刀疤男說,這會,肯定是打電話來問她了。
“沒什麼擔心的,你快回去。”看見她的神情,穆深的唇動了動。
趙清染猶豫了一會,看見他沖自己微笑,最終還是說出了一句:“好,你記得看醫生。”
拿着東西出門,等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穆深突然在後面低低喊了她一聲。
“清染……”
“好好休息。”趙清染沒什麼可說的,能說的就隻有這個了。
她匆匆走出酒店,并沒有看到身後男人略帶自嘲的目光。
“呵……”穆深的笑有些無力。
就在趙清染走後不久,立刻就有幾個人走進了房間,為首的一個看到穆深,連忙走了上去。
“先生,還好嗎?”
沒有了趙清染在場,穆深才敢咳嗽個不停,他看着紙巾上鮮紅的血迹,眸子裡有什麼東西劃過。
“死不了。”淡淡的語氣,仿佛已經對這種狀況見怪不怪。
“先生,别這樣說……”進來的男人聲音也有些低,“一定能找到辦法的。”
穆深的神色平靜,讓人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順其自然吧。”
房間内的空氣壓抑至極,男人的聲音似是染上幾絲蒼涼。
趙清染撐着傘回到了演奏廳,在很遠就看到了刀疤男和一衆保镖。
瞥見她的身影,刀疤男立刻朝這邊走了過來:“小姐,您去哪裡了?”
“剛遇到個以前的朋友,出了點事,我送他去醫院。”她說的半真半假。
“抱歉。”趙清染面對刀疤男不禁有一絲愧疚。
“小姐……”刀疤男聞言有些驚訝,“沒什麼,您用不着道歉,沒事就好。”
趙清染沖他笑笑。
雖然她和穆深沒什麼,但如果被紀惟言知道了這件事……
“少爺現在應該已經回來了。”正想着紀惟言,刀疤男就提起了。
“少爺那天說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
趙清染輕輕嗯了一聲。
回别墅的路上,趙清染看着外面似乎有一家甜品店,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叫住了刀疤男。
“等等,停下車。”
車子在路邊停下,趙清染又問:“有現金嗎?”
刀疤男怔了一下:“有,小姐你要去哪裡?”
接過他遞過來的錢,趙清染同時拿出了傘:“我下去買點東西。”
“雨大,派幾個人去就可以了。”刀疤男颦眉。
“不用,我想親自去買。”
趙清染從車上下來,進了那家甜品店。
她之前看文件上說,紀惟言不喜歡吃甜食,除了櫻花慕斯。
本以為這個時候店裡應該不會有很多人,但沒想到她一進去,就看到了排的長長的隊。
不過趙清染還是耐心等候着,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買好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她把東西帶上車,小心翼翼地提在了手裡。
幾天沒見紀惟言了,趙清染的心裡不禁有些忐忑。
想起自己早就決定要和他說的話,她的臉又有些發燙了。
一定要和他好好談談。
回到别墅已經接近晚上了,趙清染看到大廳裡似乎沒有亮燈,不由得有些困惑。
紀惟言不是回來了嗎?怎麼這個時候裡面卻一片黑暗?
她不解地走進去,裡面安靜得可怕,好像并沒有人。
難道他不在這裡?
趙清染剛想開燈,側頭一瞥,正好看到了沙發上的男人。
隻能看清男人模糊的身影以及那雙銳利的眸子,趙清染一怔,似乎并沒有想到他會不開燈坐在這裡。
“你怎麼……”
她剛往前走了幾步,男人卻突然起身,站到了她面前。
“去哪裡了?”
紀惟言的聲音無比的冷,在黑暗中更加令人喘不過氣來。
很久沒有聽到他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趙清染微愕,然後才出聲道:“去了市演奏廳。”
因為太暗,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在逐漸的冰凍。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紀惟言緩緩逼近她,仿佛最初那個冷峻可怕的男人又回來了,趙清染微微皺眉。
“什麼?我是去了那裡,你可以問……”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手腕就被人抓住,男人的力氣大得可怕,趙清染吃痛,手裡的袋子也就這樣掉在了地上。
“撒謊!”紀惟言冷冷開口,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你放開……”他實在是抓得自己太痛,趙清染隻能掙紮,“你在說什麼?”
什麼給過她機會了?她又哪裡在撒謊?
紀惟言冷着臉沒有說話,趙清染能感覺到,他似乎很生氣。
可是,他為什麼生氣?還是因為他們意見不和的那次?
趙清染吸了一口氣,擡起頭來看着他:“我沒有騙你……紀惟言,你是為了那次的事生氣?”
“你就不能安分點麼?整天都想着勾引男人!”紀惟言似乎很是氣憤。
聽到這番難聽的話,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你這話什麼意思?”
“呵……”男人發出一聲低笑,似是帶上了幾絲譏諷,“就對穆深那麼難以忘懷麼?來,說給我聽聽,你們都做了些什麼?”
聽他提起穆深,趙清染有些錯愕。他為什麼要突然說起穆深?
聯想到他之前問自己去了哪裡,她才反應了過來。他這是知道了下午的事情?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項鍊,她才突然明白了過來。
他開了監聽器?
見她不說話,紀惟言隻以為她是心虛,不敢面對他,怒火燃燒的更加劇烈了。
“怎麼不說話?和别的男人就聊得那麼開心,面對我,一句話都講不出來了?”
他的語氣很重,很冷,其中也夾雜着嘲諷,趙清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紀惟言了,雖然知道他很有可能是誤會了,但此刻他說的話還是讓她非常的不舒服。
但她現在并不想因為莫名其妙的事情和他吵起來。
所以,她盡量使自己的情緒保持平靜。
“我想你是誤會了,穆深是我在演奏廳遇到的,他身體不舒服,我送他去酒店――”
她耐心地向他解釋。
但紀惟言聞言隻是冷笑了一聲,從口裡輕輕吐出兩個字:“酒店?”
“你一個女人,送一個男人去酒店,呵……”
他話中明顯的譏諷,讓趙清染也忍不住有些憤怒了,但她還是克制住了,一字一句道:“我送他進去後就出來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撒謊。”
她的臉上也帶上了幾分冷意,語氣更是異常的堅定,紀惟言沒有再說話,隻是抓着她的手松了一些力道,趙清染趁機掙脫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整個大廳裡,隻剩下了紀惟言一個人。男人周身的冷意收了不少,他擡腳往樓上走去,卻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紀惟言皺眉,腳下的觸感軟軟的,他伸手開燈,頓時大廳裡就亮起了燈光。
他低頭一看,發現腳下是一個精緻的袋子。
想起剛剛有東西掉落的聲音,紀惟言的臉色沉了沉,然後微微俯下了身。
袋子露出了一角,有淡淡的香味在空氣中蔓延,紀惟言在看清袋子裡的東西時,眸子瞬間深邃了起來。
袋子裡是……
趙清染一進房間,就重重地關上了卧室門。
虧她還特意買了東西回來給他吃,卻沒來由地受了一頓氣!
想起他之前說話的語氣,她就止不住一陣憤怒。
他憑什麼和審問犯人一樣對待她?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有弄清楚,就理直氣壯地來責問她一通?
聽到上樓的腳步聲,她幾步就走過去反鎖上了門。
身上還有些濕,她走到衣櫃旁邊,看也沒看就随便拿了一套衣服進浴室。
順帶着反鎖上了浴室的門,等到快洗好澡的時候,趙清染才發現,她居然拿了那套王舞薇送的睡衣進來。
她看着根本不能穿的衣服,直接扯過了一旁的浴巾。
随意地往身上一裹,她就準備出去,然而走出浴室門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窗邊的男人。
紀惟言穿了一件特别長的大衣,純黑的,将他的氣質襯托得更為神秘高貴,普通人根本就無法駕馭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耀眼得不行。
根本找不出一絲缺陷的五官,高大挺拔的身材,混合着男人身上危險和令人莫名畏懼的氣息,讓人心甘情願地臣服。
之前沒開燈,所以她根本就沒看清楚,這會看到他,感覺他似乎是瘦了一些,下巴也更加堅硬了。
眼前閃過了當初視頻時看到的那一桌文件,趙清染心裡不禁泛起了一絲别樣的情緒。
然而她卻并沒有和他說話,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便走到了衣櫃旁。
身上的浴巾松松垮垮,随時都可能掉下來,趙清染一邊注意着不讓衣服往下掉,一邊找着睡衣。
男人灼熱的目光緊地盯着她半裸的後背,趙清染能感覺到那來自後面的燙人視線,她極力無視,伸手去拿裡面的衣服。
但就在她擡手彎腰的期間,浴巾卻突然從身上掉了下來,徑直掉落在了自己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