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8号周一,10點整。
股市開盤已有半小時,南楊礦業的戰場讓所有圍觀者都失望不已,預想中的激烈交鋒并沒有出現,它的股價就死死釘在10.20下方,交易量也小的可憐。
“清掉買盤,壓低它的價格。”雷昊突然開口道,連續的波瀾不驚,消磨掉他太多的耐性。
更重要的是,看着行情一片風平浪靜,雷昊心裡不知為何有些忐忑,些許的擔憂浮上心頭:“如果此時南楊礦業出利好了,那我豈不是要丢掉了剩下的入場券?”
“OK。”藍世傑有些不太認可雷昊的操作,但他還是聽從命令,用融券的額度壓低了股價,一直往10.10的價位壓去之後,終于在10.05的檔位上看到了大量的買盤在等候。
“10.06,把資金都挂出去,他敢在這個價位賣,我就敢全倉!”雷昊盯着10.06的價位,說出讓所有人措手不及的話。
“OK。”藍世傑硬忍着反抗的心理,還是按照命令辦事。
把價格壓到10.06的時候,雷昊用掉了超過100萬元的額度,隻不過用融資證券還掉融券數額之後,他這100萬又可當天再行動用,加上原先的金錢,恰好可以在10.06的價位上購入16000手。
10.06的買盤突然增加了1萬6千手,這代表着有人投進去1600萬準備在此處接盤。【ㄨ】
常钊和鐘铠山見了雷昊的操作,心裡暗喜。
隻要雷昊把所有資金和額度都投入進去,那麼他想要再次擁有資金,就隻能先賣掉一部分持倉股票,或許向總公司提出增加信用賬戶的額度,前者想要完成就要承擔虧損,後者則需要求到總公司。
但這裡面還有個問題,那就是對手會不會吃下這些買盤,如果他們不知道雷昊的資金量,當然是先穩坐釣魚台為主。
時間又過去了幾分鐘,雙方還是按兵不動,雷昊的買盤也沒受到對手的清理。
“雷霆1号,剩餘資金量1600萬左右,幾分鐘前的新買盤是雷昊挂的。”醫院病房内,馮佩德連續打探之下終于确定了這個消息,他轉頭就将雷昊給賣了。
滬市,秦钰收到了馮佩德傳來的信息,也從另外的渠道确認了這個消息的正确性,他頓時就有種大局已定的感覺。
“掃掉10.06的所有買盤。”秦钰馬上下達了指令。
“OK。”青钰投資的資金量充足,操盤手很簡單就把買盤吃下,又聽到秦钰開口道:“在10.10挂1000手賣盤,壓住這個價格,在其下吸籌還券。”
“OK。”操盤手再次回答。
所有的操作很快就完成了,秦钰滿意的點點頭,他此時覺得穩操勝券。
雷霆1号的資金已然枯竭,想要翻盤已經不可能,隻要不出現意外,秦钰有把握将南楊礦業的股價壓在10.10下面。
隻要維持這種情況一些時間,秦钰就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脈,讓雷霆1号無法給盈意證券太多的宣傳助力,等到敲定雙方的合作之後,他反手讓雷霆1号成功,事情就完美解決。
雷昊不知道自己的資金量完全被别人知曉,當看到買盤被吃掉之後,他心裡有疑惑、遺憾,但也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南楊礦業,現價10.09,項目組持倉11508700股,成本價每股10.34元,占用資金額度118999958元,項目組原有資金59503357元,融資融券額度59503357元,目前總剩餘……6756元。”
趙力辰照常報盤,說到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音量卻不自覺小了起來。
6756元能幹嘛?羊城一個白領的月收入?對于雷霆1号項目組來說,這卻是一個小得可以的數字。
隻說融資融券的利息吧,盈意證券現在融資的年息是8.7%,融券是10.7%,那麼就是說融資每萬元的日息是2.38元多一點,算2.38元吧。
雷昊目前融資的數字是5900多萬,就算5900萬吧,按照每萬元每天交2.38元來計算,他每天要給公司的利息是14042元。
6756元連半天的利息都沒法交!
顯然,辦公室内的所有人都被這個數字吓到了,即使是常钊和鐘铠山,也沒見識過這麼兇猛的操作方式,這簡直就是不留半點餘地啊。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大家又紛紛想到這個問題,目光馬上集中到雷昊身上。
“少量操作,進行技術套利,壓低成本,記住,我要倉位!我不管什麼價格!我要倉位!”雷昊的話中有些許語病,但那斬釘截鐵的腔調卻已經把他的意思表露無遺。
要倉位!就是不允許大額抛售,保持倉位時刻處于高水平。
“OK。”藍世傑雖然不認可雷昊的方式,但作為一個操盤手,他開始熱血沸騰,雷昊猶如猛虎般的做法,顯然是非常對男人的口味。
“沒問題。”趙力辰也是點點頭,高聲回答。
辦公區内,一片安靜,隻有鍵盤的敲打聲在響起,就連操盤的趙力辰都似乎害怕驚吓到電腦屏幕上的曲線,顯得小心翼翼。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然後一直到下午開盤……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南楊礦業的股價還是那個死氣沉沉的樣子,倒是青钰投資挂上的賣盤被吃掉了一小部分,似乎是有證券公司按捺不住,進行了初步的試探。
下午1點半,南楊市,老礦區,費易東沒有吃午飯,身邊的幾個公司高層也沒有吃午飯,他們臉色嚴峻。
新礦區已經勘探過了,沒有驚喜,死亡在順理成章地靠近,南楊這片土地似乎真的抛棄了她的子民。
“董事長,先吃點東西吧。”費易東的助理勸說道。
“是啊,董事長,先吃點東西吧。”旁邊也有人勸說道。
“你們吃吧,我吃不下。”費易東心如死灰,他将集團最後的資金投入到探查礦區之中,顯然是拼死一搏,并且是帶着唯心主義的拼死一搏。
可是。
“南楊啊,你真的抛棄了我們嗎?”費易東眼睛有些濕潤。
如果南楊礦業抛售大部分資産和業務,成千上萬的南楊人就要失業,本市的經濟鍊會斷裂,恢複時間會長到令人絕望,熟知經濟生态圈的費易東,仿佛已經看到了南楊的末日。
“南楊,加油!”羊城,雷昊發出了和費易東一樣的心聲,他的語氣并非和後者一樣是祈禱,而是堅信的等待。
已經下達了全軍沖鋒的命令,雷昊的命運和南楊礦業聯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