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琬琰看着努晶郡主瞪大了眼睛,神情僵硬的盯着自己,紅唇輕挑,似笑非笑道:“郡主作何這麼看着我?不會一日未見,便不認識我了吧?”
努晶郡主有些遲疑的道:“你……你就是宣王妃?”
卿琬琰聞言輕笑了一聲,以手支頤,姿态慵懶又帶着幾分狡黠,“看來郡主的記性不大好,一個問題,居然問了兩次?”
努晶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是宣王妃!”這下,語氣卻是肯定了。tqR1
卿琬琰揚眉,帶着細不可查的嘲諷,道:“郡主過來,莫非就是要同我說這一句話?若是如此,如今郡主也知道了,我也乏了,就不奉陪了。”
說着就要起身離開,可剛起來,努晶卻回過神來,忙上前一步,福了福身,面帶歉然道:“努晶見過宣王妃,還請宣王妃原諒方才努晶的失态,實在是王妃今日的樣子和昨日相比,相差甚遠,努晶一時眼拙,便沒有及時認出。”
卿琬琰唇角彎起,淡漠卻又不失禮道:“郡主多禮了,正所謂不知者無罪,更何況,昨日我原本就是喬裝打扮,郡主一時沒有認出來,也實屬正常。”
努晶郡主聞言感激一笑,“那努晶就謝謝王妃寬宏,對了,王妃也是聽說這驿館的花園景緻不錯,前來看看嗎?”
見卿琬琰點了點頭,努晶郡主高興的道:“真巧,努晶也是如此呢!說出來怕是讓王妃笑話,努晶長這麼大,還從未來過大周,一直對大周的風土人情很是向往,此次有幸前來,就總想着找個人同我說說大周相關的事,也好讓努晶到時候到了洛安不至于鬧出什麼笑話,可一路行來,身邊都是男子,好不容易見到一位女大夫,可那大夫又是個沉默寡言的,努晶真是有些困擾,好在如今見到王妃,打從第一次見王妃,努晶便覺得同王妃有緣,讓努晶覺得很是親切,不知努晶可否鬥膽,喚您一聲姐姐呢?”
卿琬琰垂眸看着努晶挽着她手臂的手,眼底滑過一抹嘲諷。
姐姐?這個妹妹,她可消受不起。
狀似拿絲帕擦拭汗水,将自己的手臂抽出來,假裝沒有看到努晶有些委屈的神色,柔和中透着淡漠,“郡主客氣了,郡主雖應該也聽說過,大周乃禮儀之邦,而洛安身為大周的都城,這禮儀講究的自然是更為嚴格一些,郡主既然是頭一次來洛安,而且有背負着重任,凡是還是小心點為好,所以凡事還是按着規矩來為妙,就如同這稱呼來說,郡主還是喚我一聲王妃為好,姐姐這一稱呼,未免不合禮數。”
努晶郡主神色一僵,緩緩放下手,垂首呐呐道:“王妃所言極是,方才是努晶逾矩了,多謝王妃提點。”
卿琬琰仿佛并未聽出努晶郡主的話中有話,反而還客氣一笑,道:“努晶郡主客氣了,不過是提點一二,可當不得郡主如此。”
努晶郡主扯了扯嘴角,看來,自己是小瞧了這位宣王妃了。
原本以為相貌平平的宣王妃沒想到卻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而如今看,這宣王妃也是有幾分小聰明的,既然如此,那她就要打起精神來,不管怎麼說,宣王妃這個位置,她是志在必得!
壓下眼底的冷光,努晶緩緩一笑:“要說客氣也是王妃您太過客氣了,說起來,努晶今日見天氣甚好,便心血來潮來花園裡逛逛,可努晶身後這個婢女笨嘴拙舌,同她一起逛園子,委實無趣了些,好在遇到了王妃,不知努晶是否有幸同王妃一起遊園賞花?”
卿琬琰知道努晶便是沖着她來的,若是她不答應,以後少不得還有的糾纏,左右身邊有秋靈幾人,她倒也不用擔心努晶使什麼陰謀,便應了下來。
努晶郡主聞言笑彎了眼,仿佛真的很高興,“那真是太好了,王妃,咱們便去那看看吧,努晶看那的花開得最為豔麗。”
花開的好與不好,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所以卿琬琰不過敷衍的看了一眼,便點頭應了下來。
就這樣,衆人就出了亭子,而秋靈、文齊和文庸三人更是緊緊的跟着,唯恐努晶做出什麼。
努晶郡主仿若并未發現,就同卿琬琰閑話家常似的,邊賞花邊說着話。
正走着,努晶郡主突然指着一株花,滿是懷念的道:“這株花倒是同我寝殿裡養的一株花極為相似,這會兒我不在,也不知那些宮人有沒有好好照看好。”
說到這裡,努晶郡主忍不住試了試眼角,餘光瞥向卿琬琰,見她絲毫沒有接話的意思,眼底滑過一抹陰冷,再擡起頭來,又是一臉傷感,拉住卿琬琰的手,道:“王妃,努晶也是看同你投緣,才想同你說些掏心窩子的話,其實,當初我父皇并不是想真的攻打大周,他隻是想讓子民都安居樂業,可那金家兄弟卻不停的鼓動父皇,父皇耳根子軟,竟是被說動了,原本金焰死了之後,父皇是想歇了這份心,可那金丹卻又以花言巧語迷惑父皇,讓父皇信了他!父皇也是被奸人所害!王妃,您說,大周皇帝會饒了我父皇嗎?我父皇也是被牽連的!”
都這麼直白的問了,卿琬琰自然是不好不回答了,但是這種妄議君上的話,她卻不能亂說,于是便淡聲道:“這些朝堂上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會懂得?再說,到時候會是什麼結果,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努晶郡主聞言面露失落,苦笑道:“王妃說得是,确實不是咱們能左右的,不過……”說到這裡,又咬牙切齒了起來,“不過,不管怎麼說,那金丹也算是自食惡果,不得善終了,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能耐!憑他也想鬥得過宣王殿下!單說宣王殿下有能為家國天下犧牲妻兒的兇懷這一點,他金丹這輩子都抵不過!”
卿琬琰聞言黛眉輕揚,看着努晶郡主,緩聲問道:“犧牲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