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容面上血色盡失,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陸姨娘,又看了看卿明,搖着頭,手腳并用的爬到安平侯面前,拉着他的衣擺,哭嚷道:“爹!一定是誤會了!娘怎麼會和二叔有苟且?一定是有誰在您面前造謠生事,娘和您多年情分,您怎能不相信她?”
看着這個自己最為疼愛的女兒,安平侯突然覺得心中仿佛一團旺火燒起,尤其是看她眉眼像極了陸姨娘,那團火更甚,終于,毫不留情的一腳把她給踹開。
安平侯這一腳可沒有留情面,卿安容那嬌弱的身子怎能承受得住?
卿安容隻覺得一陣劇痛襲來,自己就被踹趴在地,喉間一股腥甜襲來。
然而安平侯沒有感到絲毫心疼或愧疚,目光冰冷的看着卿安容,道:“居然敢這麼和我說話!果然是欠缺教養!若不是知道你娘做得這些龌龊事,我倒是也沒想到,打從你一出生我就發現你像極了她,卻唯獨不像我!起初我沒在意,如今看來,你是誰的種還說不定!”
“侯爺!”陸姨娘看着受傷的女兒,又聽到安平侯的話,隻覺得又驚又痛,“侯爺您怎能這麼說?容兒是您的親生女兒啊!她自小對您都是孝順有加的,你這般說她,太讓人寒心了!”
老夫人這會兒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着卿安容口吐鮮血,忙對錢嬷嬷道:“快!扶二小姐回去,請大夫過來!”
“諾!”錢嬷嬷也不敢耽擱,忙扶起卿安容,出了志遠居。
老夫人神色複雜的看着陸姨娘和卿明,轉身看着安平侯。
“恒兒,血脈一事非同小可,若是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玉婷來侯府多年,對你一向是一心一意,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陸姨娘也很想說是誤會,可她之前在那院子裡已經把不該說的全說了,如今她根本沒得狡辯。
卻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卿明突然道:“大哥!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當年,是我一時不察,中了陸玉婷的迷香!才會鑄成大錯,之後陸玉婷更是以此做要挾,讓我不得不屈服,我答應她把我最為得力的手下給她,讓她可以更方便對付大嫂,我請旨外任,也是不想再被她威脅,可誰知這個毒婦還是不放過我,居然還讓我安排匪盜襲擊琬琰姐弟,她當時承諾說這是最後一次,我為了徹底擺脫她便照做了,好在最後沒有成功,之後,她确實待我疏淡有禮,我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沒想到一切都是她的陰謀!她故意讓我放松警惕,趁我不備,在我茶中下了催情藥!那藥猛烈,我控制不住,再次着了她的道!事後她說隻是想盡快要個孩子,好讓大哥您回心轉意,不會對我糾纏,大哥您知道,我有妻,還有一雙兒女,不想将此事鬧大影響他們,便就信了她,可誰知,她居然又威脅我去順天府的大牢裡将石敏滅口!如今大哥知道了也好,我總算不用再提心吊膽了,雖然一切皆非我願,但我終究也是對不起大哥,還請大哥責罰!”
陸姨娘不想卿明居然将一切過錯全推到她身上,雙目通紅的瞪向卿明,看他一副愧疚卻又解脫的樣子,恨不得飲其骨血!
“卿明!你這個畜生!我果然就不該信你當年的花言巧語!”
卻在這時,突然聽到門外有人驚呼道:“二夫人!”
卿明臉色一變,看着安平侯将門打開,看着齊氏昏倒在地,嘴唇動了動,卻最終沒有出聲,隻低下頭。
而齊氏身邊除了幾個婢女之外,還有兩個人,正是卿琬琰和卿隽。
安平侯見此,臉色愈發沉郁,先是讓婢女将齊氏送走,再是看向卿琬琰姐弟,沉聲道:“三更半夜的,你們兩個不在自己的院子裡呆着,來這做什麼?還不快回去!”
卿琬琰擡眼看着安平侯,複又低下頭,遮住眼中的嘲諷,領着卿隽行了禮,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輕啟粉唇,清冷的聲音飄蕩在這夜色中,讓人無端有些背脊發冷。
“隽兒身邊的小厮正好聽到父親這邊的動靜,便告訴了隽兒,隽兒擔心,卻又不敢來,就着人去告之了女兒,女兒不放心,便來看看,恰好在門口看到二嬸,得知二叔也在,而且看着門口的兩個小厮又執意攔着,女兒便擔心父親怕是出了什麼事,就貿然讓手下的丫鬟動手,強闖了進來。”tqR1
“放肆!那門口的小厮都是為父的人,他們不讓你們進自然是為父的命令,你如今硬闖!這便是你的孝道?”
“當時情況着實詭異,女兒便沒有想那麼多,不過,好在強闖進來了,不然,也不會聽到這些,不知父親打算怎麼做?”
卿琬琰眸光明亮異常,身姿筆直,雖面無表情,卻無端讓安平侯有一種被俯視的感覺,不禁又驚又氣,目光閃躲着,粗聲道:“堂堂侯府嫡長女,居然學那宵小之徒做出偷聽之舉,這若傳出去豈不鬧出笑話?還不快領着你弟弟回去!這裡的事不是你們這些小輩該管的!”
“父親怕是誤會了,琬琰和隽兒包括二嬸都不是有意聽到的,實在是屋裡聲音太大,想聽不見也難。”見安平侯又要動怒,卿琬琰又道:“還有,父親應該也了解女兒,女兒從來就不是多管閑事之人,隻是此時關系娘親,為人子女,不可不管!不過,父親身為娘親的夫君,肯定會願意為娘親讨回公道的,所以,父親打算何時送陸姨娘和二叔去順天府,将當年的事情交代清楚,以慰娘親在天之靈?”
順天府?
安平侯臉色微僵,這件事若是告到順天府,那不是昭告天下,他卿恒被戴了綠帽子,奸夫還是自己的庶弟?這要是傳出去,他不就成了衆人的笑柄了?
而老夫人顯然也是想到這個,輕咳了一聲,道:“既然來了,進來說吧,站在外面像什麼話?”
安平侯聞言,便讓卿琬琰姐弟進來。
原本面如死灰的陸姨娘在看到卿琬琰的時候,睜大了布滿血絲的眼睛,咬牙切齒道:“卿琬琰!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