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緩緩松拳,神色淡漠地站在一邊。
鬥篷男身體塌陷在人坑裡,軀體以不可思議的姿勢扭曲成一團,兇前,四肢,脖頸……骨骼爆碎扭曲。鮮血還在順着他歪斜的嘴角流淌而出,血成黑褐色,這是内髒被震碎的表現。
在場一群歐陽家門徒,懷裡端抱着武器,眼睛死死地盯着這一幕,甚至都開槍都忘記,身心完全陷入到了呆滞狀态。
數十米開外,柳青青俏臉泛白地看着這一切,她知道,這個平凡卻又不普通的身影,注定将一聲銘刻在她心中,永遠揮之不去。
鬥篷男的身軀顫抖着,每次顫抖,都是一口淤血從嗓子裡噴出,吐滿了整個兇膛,根本就無法靠内力止住……他甚至已經無法感受到内力,以及真氣的存在。
因為此時此刻,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五髒六腑,全都被震碎了,體内所有血管經脈盡數斷裂,他隻剩下最後一口氣,馬上就會命喪黃泉,再也不複存在。
鬥篷男那一邊咳着血,一邊笑。
他嘴角揚起了自嘲的笑容。
想不到自己堂堂西南歐陽世家古武教頭,掃遍西南無敵手,居然會把命丢在金陵,丢在這荒無人煙的江邊。
“有趣啊,真的是有趣啊……”
鬥篷男慘笑連連,那笑聲讓他的鮮血再度從喉嚨裡噴湧而出,在嘴角四溢。
“你見過皖塔克琳。”
陸凡盯着他冷漠道:“我能感覺到你身上有她的氣味,還是說,你們歐陽家,已經都投靠了東南亞娑羅門?”
“堂堂西南第一世家,成了東南亞降頭師的走狗。”
從藥神大賽現場,第一次見到鬥篷男,陸凡就察覺到了,他身上所散發的詭異氣息,跟他在皖塔克琳身上見過的很像。
陰狠,詭異,冰冷,且無處不在。
盡管華國武門,也有專門修行邪術的武者,可是這種陰冷,跟皖塔克琳身上的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陰冷,帶着邪惡,攝人心魂。
“呵,她果然在騙我們。”
鬥篷男猛咳了口血:“她見過你,而且知道你的實力,卻瞞着我們,讓我們前來,白白送死……”
至始至終,也沒有人告訴過歐陽家,陸凡古武大宗師的真實實力。
連斬兩名十三太保,虐殺手持玄鐵重槍的羅家弟子羅玉,絞殺鬼王級降頭師頌帕……皖塔克琳和馬天雄極有默契地将他做過的這些事情,統統對歐陽家保密,就是想讓他們去當馬前卒,既可以阻擋住陸凡複仇的腳步,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白白去消耗鬼醫門和歐陽家的力量。
“皖塔克琳在哪?”
陸凡問道:“她現在還在金陵嗎,在馬家,對嗎?”
他要趁機搞清楚皖塔克琳的下落,以方便鐘伯庸那邊制定下的暗殺計劃。
“呵,沒用的。”
鬥篷男譏笑一聲:“你雖然很強,可是在她的面前,你已然是隻可以被随時捏死的臭蟲而已。”
“而且你今天殺了我,無論是歐陽家,還是鬼醫門,甚至是那個人,都不會放過你。”
“你一個人,不可能鬥的過三家的追殺!”
“此生,注定亡命天涯,永世不安甯!”
“這是,我陳天鵬,一名古武大宗師,用性命,對你立下的詛咒!”
“噗!”
一口鮮血,從陳天鵬的口中,直接噴濺到陸凡全身。
他猛然昂起腦袋,用天下最惡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陸凡,就好像要在臨死之前牢牢記住他的模樣,再加上他剛才口中怨毒的詛咒,他仿佛化身厲鬼,也要生生世世地将他糾纏,晝夜不甯!
看着鬥篷男自斷生機,也要發誓詛咒自己。
他不屑地笑了一聲:“如果詛咒跟威脅有用的話,還要實力幹什麼?”
鬥篷男的身軀,跟着噴出的鮮血,一同倒地,嘴角血液凝固,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回過頭,目光看向不遠處那群歐陽門徒。
所有人,在迎上他目光的一刹那,隻有一個感覺:死亡凝視!
然後還沒等陸凡出手,一股香風,忽然從身後襲來,從正面撲進他的懷裡,然後梨花帶雨,将紅唇,印在了他的臉上。